王昊的声音依旧像是从付文婷的身体当中传出来似的……
“师父，你知道鱼离开水时间太久，要把它放在水里前该做什么？”
付文婷白晰的脸透着霞光。
咽了一口，柔声说，“不知道。”
王昊说，“要对着鱼唇吹气。”
“你放屁！”付文婷嗔怒地骂了一句，又羞又恼，好像想到了什么。
想想王昊话的内容，再结合他现在正在做的事。
付文婷全身发软地说，“王昊，这里是办公室。”
“我们回……回家好不好。”
王昊说，“就要办公室。”
付文婷怔了一下子，身上就像有什么东西被点透了一似的。
付文婷真的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去反抗王昊。
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可以很独立，就是可以很坚强。
前阵子和王昊在一起的时候都还不太适应地自己顾自己。
后来才明白，女人是可以示弱的，是可以柔软的。
当这个男人在她的怀里任性一下子的时候，她反倒会有种莫名的窃喜。
她不自觉地把王昊的头给抱紧。
就听王昊说，“干啥，你想让我给鱼嘴吹气啊？”
啊……
付文婷被王昊这话吓了大跳，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王昊差点没被捂死，狠狠地吸了几口气，这才坐了起来，“既然要从八机厂出来。”
“就找几个你觉得能用的人，如果他们愿意就跟着一起走。”
“工资待遇方面，八机厂给多少，我王日天给双倍。”
何文婷的嘴角翘了翘，可能是以前笑得太少，已经忘记该怎么笑了。
“走了，我上楼了。”
王昊出了门，付文婷在办公室里调整了好长时间的呼吸，才红着脸去了一趟厕所。
楼上有个小会议室，陈平章、王东升、何明朗和几个分厂的厂长车间主任都在会议室里。
王昊到了会议室门口，没有急着进去。
好长时间没见的卓一航忍不住多看了王昊几眼。
可能是想从王昊的身上看到什么变化。
但是呢，王昊还是痞兮兮的，一点不干正事的样子。
卓一航看着王昊，王昊也看着卓一航。
卓一航突然来了一句，“狂欢夜那晚，我在现场，活动很精彩，你很牛逼。”
( ????? )啊？王昊不解地看着卓一航，这话不像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卓一航没理王昊惊讶的目光，拿了个杯子给王昊泡了杯茶，慢条斯理地说，“几乎几有的领导干部都到了。”
“年前没钱发。”
“下面的人意见特别大。”
“说是装备公司前几天偷偷给工人发了过节费。”
“装备公司都有，为什么其它单位没有。”
“他们这是要让你爸给个说法。”
王昊问，“哪个爸？”
卧草……卓一航手里的方向盘都不见了，被王昊闪了一下子。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王昊指的应该是王东升和陈平章……
狗曰的，这是在装逼呢！
卓一航平心静气地说，“当然是你亲爹了。”
王昊就是故意逗卓一航的，这人吧，平常太死板了，也不爱笑。
王昊看着卓一航问，“你觉得老王发钱发得对吗？”
卓一航说，“肯定对啊。”
“他们是吃大锅饭吃习惯了。”
“这种思想还是改不过来。”
“这事不怪你爸。”
咦？好难得哟，昊跟卓一航不是一路人。
卓一航可能会 比较客观。
但通常情况下，他不太会发达自己的看法。
卓一航其实也挺为难的，他不太会跟人打交道。
但他又必须要跟王昊打交道的样子。
“你要不，现在进去，对了，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
王昊吓了一跳，“我喜欢女人。”
“啧……”卓一航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我也喜欢女人啊……”
王昊说，“那你找我吃饭做啥？”
卓一航想了想，“我爸说……让我跟你学学怎么说话，怎么做事。”
噗……
王霸之气全开，小弟自来？
我们这是纪实文学，跟装逼没半毛钱关系。
王昊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我敢教，你敢学吗？”
卓一航点点头，“有什么不敢的。”
好的，一会实战教学。
卓一航看到王昊没动，又听到里面的吼声，问，“你现在不进去吗？
王昊摇头说，“等两个人。”
抽了支烟，正要杵烟头，段飞和蔡云就已经到了。
王昊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走吧，进去。”
卓一航还在前面想敲门。
王昊一把将他推开，敲个锤子的门。
今天又不是来学文明，讲礼貌的。
老王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怼脸咆哮。
他也没想到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的老同事，不讲道理的时候可以这么不讲道理。
“尼玛的批，工程公司的钱是不是八机厂的钱？”
“老子不知道什么叫自负盈亏。”
“我就想知道，同在一个厂，凭啥你们有钱发，我们没有。”
“尼玛批这是不拿我们当人……”
王东升真的就是面红耳赤，八个厂长副厂国，再加上支部书记还车间主任。
一人一泡口水都能把王东升给淹死。
他没有想过，半百的年纪坐到这个位子上， 一心想着为下边的人谋福利。
王东升觉得这是件大家都值得高兴的事情。
怎么突然就爆发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其实基本所有领导的脸皮子都在抖。
谢文山痛苦，没跑得了，像坐在火上被烤，掰着手指在数退休的时间。
华长春啃手指甲。
白元风闭着眼睛，眼珠子突突突地跳。
他们谁都不敢掺合。
陈平章就更不敢加入了。
他要是站在王东升那一边，一会连个帮打圆场的都没有。
今天这个场合，可能唯一开心的就要数何明朗了。
王东升啊，太想做事了。
一做事，必有空子钻。
何况你还是给下边的人发钱。
发钱又怎么样？
他们能帮你说一句话。
何明朗心说：下边这些人，都是养不家的狗，你给他们一根骨头，他们跟你摇尾巴。
然后呢？
指望他们替你咬人？
何明朗瞅了一眼王东升那面红耳赤的样子，城府很深，不会笑出声来。
王东升被人怼脸骂娘，真的有点忍不下去了，就说了一句，“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不要妈啊妈的……”
一厂的副厂长跳脚大叫，“老子骂你妈咋了，老子打你个老狗曰的……”
砰！
门推开了。
王昊站门口，左右跟着段飞和蔡云，背后是卓一航。
关爱民和秦阳屁股一紧：死去的回忆它攻击我。
陈平章：嚣张，卡着点来是吧？
王东升：日天我儿，救救为父。
王昊带住段飞和蔡云走进会议室，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朝那位名叫张良奇的副厂长说，“你打你的，没事，上一代的恩怨与下一代无关。”
众人：噗……
王东升：你走吧，我没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