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后辈之中有好几个孩子都是小时候得了天花，不治而亡。
如今有了这样好的种痘之术，天下老百姓哪个不会感激涕零。
其实大同的种痘之法已经开始悄然的朝周边蔓延。
很多其他地方有门路的官员，富商想方设法的求到了任老头的头上。
秉着医者仁心，他也会出手给人种痘！
这速度当然比不上朝廷发出去的政令。
福泽天下人的大好事情。
谁也不敢保证自家后辈子孙不得天花，这个想来推行下去没有啥阻力。
“张永，朕能收钱不？”
天下具体有多少人，谁也没有一个准数。
金口一开，到时需要海量的银子来运转，他可承受不起 。
弄个虎头蛇尾出来，好事变坏事，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牛痘的采集成本，接种的人工成本等这些都需要朝廷出，朝廷一时半会肯定也支撑不住，拿不出这样大一笔钱来。
张永笑眯眯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儿。斩钉截铁说道：“必须收钱啊，陛下。给人治病，收钱那是天经地义。不收钱，人家还以为你医术不好，会被人嫌弃的。”
“那收多少合适？”
“这......”张永哑口了。
收多了不好，收少了也不好。
更加不能免费！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是越来越懂皇帝的心了，这样福泽天下人的事情，如果你想靠这个去赚钱，那肯定会让龙颜大怒。
到时倒霉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陛下，要不就收一两银子一个人？”
张永尝试说了一个他认为还过得去的数目。
一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京城一个月，2个月就可以赚到。
“你真黑，这本来就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事情，你收这么多钱，到最后还不搞的怨声载道？”朱厚照想了想，“在京城就先收个20文一人，看看民间的反应再说。”
“免费肯定也不行，朝廷也要派不少人做这样的事情，总的要给他们发俸禄，就用这个钱来维持运转，只要朝廷不需要拿出来更多的钱做这个事情就可以了。”
也不算算账，一人一两，一家5口人，就需要5两，这怕不得那些普通老百姓半年甚至大半年的收入了。他是要惠民，不是需要让人家雪上加霜。
“20文？就算一个县城一天只有50个人来医治，就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一个月能有30两，那这样算起来不算少。开5个人的俸禄绰绰有余，还能带几个学徒帮工！”
张永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做响。学徒都算了进去了，这可是免费的劳动力。
“嗯，你这样算就对了嘛。还有一个，朕的想个法子要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地主员外主动的拿钱出来做这个事情。”朱厚照笑的有点鸡贼。
被捐款这样的事情，后世操作的很多。
当然要是心甘情愿去做的话，那就更加的好！
张永看似老眼昏花的眼珠子转动着。
有些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喜笑颜开道：“陛下，老奴有一计，保证富户都会自愿出钱。”
看到笑的更加鸡贼的老太监，朱厚照用手点了点他。
这个老东西，人精里面的人精，小心思可不少，尤其是阴人的时候，让人防不胜防！
“讲！”
“陛下，这个事情，先要在报纸上宣传宣传！”
“嗯，这个本来就是要大肆宣传的！就等任老头回来，到时让他亲自执笔，写下所有过程，成果。”
“陛下，您看呐，宣传之后，为了身家性命，暂时不管信还是不信，起码会家喻户晓。知道能医治天花，价钱也不贵的话，都还是会接......接种的。谁也不会抠这20文！”
“毕竟得了天花以前根本就没有可以医治的药物，只有一条路走，现在只要花二十文，就算是买个心安也行！”
朱厚照点点头！说的很有道理。
“一人才20文，就算是给一万人接种这个牛痘，也只需要花200两。只要效果好，老百姓哪个不会感谢皇恩？”
朱厚照哈哈笑了起来，只要宣传得当，朕就是在世华佗！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好，大部分人还没有开智。
“那些员外，乡贤肯定会打破脑袋把这个医治天花的神药买回去的。”
朱厚照眉头一皱，倒把这个给忘记了。
黄牛，加高价再卖，言语之中不由的加重了语气：“这个他们敢？朕一定要杀他全家。”
张永看皇帝的样子就知道他生气是理会错了他的意思。
谁会这样蠢啊，加价卖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朝廷已经规定了价格，加上这是救命的东西，还敢藏着掖着？
就不怕引起民情激愤？
如果有因为价格太高而用不起，导致自家孩子出事，保不齐会有父母报仇杀人。
但他可以买了送人啊。
花200两这样的小钱，给大几千上万人接种牛痘，这些人就算不感恩戴德，平常也会念叨一句人家的好。
去施粥什么的有比这个名声来的快？
搭桥修路会有人念叨你的好，但是那个成本比较高。
国舅爷为了能在马路边立上一块碑，那是几十万两银子的往外掏。
给人接种主要是便宜啊！
一个镇子所有人老老少少加起来有个一万人？
这不是妥妥的大善人。
这是朝廷送温暖啊！
这是给他们史书留名的机会呐。
聪明人掏空一半家产都要干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