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异壁画
很快，一副瑰丽壮阔的精致壁画，呈现在江小莫面前。
棺椁、精美陪葬品、壁画，这是大型古墓的标准三件套，这古墓头一次有了跟它的规模相匹配的东西。
壁画很是精美，不知用什么染料画成，即便年代久远，又长期被褐色物质覆盖，依旧鲜艳如初，画上人物栩栩如生。
江小莫和草鬼婆、蛇娘子等人上前观看，却谁都没注意到一旁的贵公子脸色蓦然变了几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江小莫等人的动作，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若是江小莫的注意力未被壁画吸引，他一定可以看出贵公子此刻的异样，进而会联想到些什么，可惜他未曾看见。
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壁画吸引，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地宫壁画，一般记载的都是墓主生前的丰功伟绩，这里。也不例外。
画面记载的是一些身着黑衣黑甲的士兵，在一名白色盔甲的首领，也就是墓主人的带领下，攻城略池，征战四方的事情。
故事上并没什么特异之处，可江小莫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到得后来，身上竟然起了鸡皮疙瘩。
他大致上归纳了一下，有以下两个原因让他产生这种感觉——
一个是，所有士兵，包括墓主人在所有的画面里，都是全身上下被盔甲覆盖的严严实实，但不知是夸张手法还是怎么的，他们的身形比所攻占的城镇、村庄、城池的人高上许多，足足高半截身子。
另外一个是，墓主人和手下的盔甲士兵全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眼睛，不知是戴了眼罩还是天生异于常人，眼睛大如银铃，但是一双黑眼球却只如黄豆粒大小，说不出的诡异。
整副壁画让人产生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其他人也是被这怪异的画风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很快江小莫也就释然了——古人叙事喜欢用一些夸张的手法，为了显示己方优越高大如天兵天神一般，刻意将自己画得高大威猛，将对手却刻画的瘦小猥琐，这也并非没有过前例。
至于那怪异的眼睛，江小莫也找到了解释的方法——既然墓主人和他手下的士兵全身都被盔甲覆盖，焉知眼睛上没戴用来防御却又不影响视力的眼罩？
他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个小故事，传说许多年前一位王国的王子，因为天生长相过于俊美，担心征战的时候影响杀敌，所以故意打造了一个丑陋无比的面具，让人看着胆战心惊，之后所有的战事无往而不利。
可能这些“眼罩”也有同样的作用。
另外，也有可能是图腾崇拜，江小莫之前贩卖药草的时候，曾在深山中见过一个部落，因为崇拜蛇的缘故，故意将脸上的妆容，身上的配饰，以及日常的穿衣打扮，都跟蛇靠拢。
兴许墓主人他们的扮相也是如此，虽然江小莫一时并看不出他们崇拜的是什么。
既然事情已有了解释，江小莫心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少了不少，又开始看接下来的壁画。
这是一幅关于祭祀场面的壁画，同上一幅一样，所有的士兵全身上下被黑色盔甲覆盖，在一处茂密丛林里，对着一座巨型雕像跪拜，似乎在渴求着他的庇佑。
在靠近雕像的地方有一张巨大的圆形供桌，旁边跪着几十上百名没穿盔甲的普通人，看其打扮应该是奴隶，它们的头顶之上悬浮着一柄巨大的铡刀，似乎随时可以要去这些奴隶的性命。
果然，下一个画面，奴隶不见了，长长的供桌上摆满了一个个的人头。
这竟然是用活人献祭。
江小莫的脸上有着一股浓浓的震撼之色。
不过却并不全是因为祭祀的画面太过血腥残暴，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伙黑甲士兵祭拜的对象——那座巨型石雕，竟然是一只老鼠。
有听说过远古之人崇拜猛虎的，或者猛狼，或者牤牛，或者参天古树的，但是崇拜一只老鼠的，却是闻所未闻。
这喜好，当真独特了点……
江小莫心里一阵腹诽，从这幅壁画里，他也同时注意到两个问题——
其一，墓主人，那名身着白衣白甲的首领，并没出现在祭祀场的景里，在古代祭祀有着非常深远的意义，通常都是首领带着全部族人，哪怕是刚出生的孩童，也要一起来祭拜，以显示虔诚之心，期望神灵保佑族人。但这里士兵都在，头领却不在，着实有些不合常理。
其二，用来祭祀的奴隶，全部都是男人，从未有一个女人出现，那么多的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怀揣着这个疑问，当江小莫提着风灯继续看接下来的第三幅壁画时，立马得到了解答。
这应该是是一幅用来记录墓主人日常生活的壁画——巨大的、水汽氤氲的水池，白衣和白甲被放在岸边石壁上，显然是头领正在里面沐浴。在水池四周站着许许多多的女人，约有数百个，垂首跪拜，赤...身...裸...体。
极有可能的猜测是，墓主人攻城略池抓来的女奴隶，全用来给他充实后宫了。
看着这副本应香...艳非常的壁画，江小莫胃里却有一股酸水，快让自己呕吐出来——并非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些跪拜在地的女人，全都是孕妇！
肚子滚圆，大约已到了临盆之际！
让几百名足月的孕妇陪着自己沐浴，这墓主人怎么就这么重口！
况且地宫壁画，不应该都是记录墓主人生前的丰功伟绩吗？把这么隐私而又不太光彩的事情记录下来，这墓主人是怎么想的？！
江小莫看得直摇头——这墓让人看不透，这壁画也同样让人看不透啊……
好在这时候壁画上的内容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停止了腹诽——
只见在水池中央，足月的孕妇数量陡然增多，密密麻麻围在一圈，显然是墓主人应该在那里！
江小莫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上来，终于能看看这个神秘、好色又重口的墓主的真容了！
江小莫高举起风灯，朝着下一个画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