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宁也好,李存孝也罢,这两个小家伙都是路朝歌一手带大的,可以说从他们出生开始,就已经和路朝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可以说,这哥俩的行事风格,和路朝歌有着七分的相似之处,李存孝完全继承了路朝歌暴戾的一面,而李存宁继承的则更倾向于理智下的路朝歌,可是当路朝歌失去理智的那一面,李存孝也给所有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路竞择呢!
他年纪太小了,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很多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家伙继承了路朝歌重情重义的一面,但凡李存宁说的话,他绝对是言听计从,当然这也不是说他没有自己的想法,但凡他想干什么的时候,不管是李存宁还是李存孝,他们都无条件的支持着路竟择。
“大哥,实在不行,我就把那个熊祥新弄死得了。”路竟择继续吃着糕点:“你换一个好控制的,扶南国的王子还有那么多,扶持一个好控制的不是更好吗?”
“没有野心的国王,怎么能控制好那么大的南疆呢!”李存宁说道:“我需要一个有野心的人,一个有野心而我们又能控制住的人。”
“可是人的野心是会膨胀的。”李存孝说道:“当他的野心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可能就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这样的人不能不防啊!”
“野心多大呢?”李存宁笑着说道:“也不过就是屁大点的地方罢了,他们还想翻天不成?”
“那谁知道啊!”路竟择说道:“大哥,我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个人给收拾了,你要是不方便动手,我去安排。”
“竟择,真不用。”李存宁说道:“就熊祥新那两下子,在我眼里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我若是真想动他的时候,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得跟我乖乖的等死。”
“既然你说不能动,那就不动吧!”路竟择说道:“反正扶南国也不大,真要是收拾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李存宁说道:“不用管他们了,熊祥新也好或者熊佰什么之类的也罢,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就是掌中玩物罢了,他们算得了什么呢!”
“饿了。”路竟择说道:“吃饭不?”
“说正事呢!”李存宁笑着说道。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嘛!”路竟择说道:“既然扶南国那边没什么可联想的东西,那我们不如先解决了肚子的问题,吃饱了喝足了,才有精力去琢磨别人嘛!”
“来人。”李存宁冲着书房外喊了一声。
“殿下。”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李存宁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小太监说道:“肉串和烧好的炭,随时都能送过来。”
“送过来吧!”李存宁说道:“竟择,前一次你二哥回来的时候吃了烤全羊,是你烤的,这次我回来了,烤全羊就算了,咱们哥仨也吃不完,咱吃点烤串吧!”
“吃呗!”路竟择说道。
“去把东西都送过来吧!”李存宁吩咐道:“竟择,今天要辛苦你了。”
“凭啥?”路竟择将糕点盘子放在一旁:“你们要吃自己烤呗!干什么就得我动手啊!”
“你岁数小嘛!”李存孝站起身来到路竟择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弟弟的,伺候一下自己哥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好好烤哈!”
“靠!岁数小就是错了是吧!”路竟择拍开李存孝的手:“这是就怪我爹,那么晚才成亲,要是早点和我娘成亲,我没准比你还大一些呢!”
“别说那些没用的。”李存孝无所谓的的说道:“好好烤吧!我也有点饿了。”
“你们两个也算是人了。”路竟择从椅子上跳下来往外走:“你们就仗着比我大,我要是比你们大,我能欺负死你们,还能让你们欺负到我了?”
炭火和串好的肉串送了过来,路竟择可怜巴巴的坐在烧烤架前烤着肉串,一边烤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
“喝点果酒?”李存孝碰了碰坐在台阶上的李存宁。
“那就弄点吧!”李存宁说道:“别弄太多了,若是让二叔知道了,总归是被训斥一顿的。”
“哼哼……”路竟择在一旁冷哼道:“我可是还在呢!你们不好好讨好我一下,我回家就告状,让我爹骂你们。”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李存孝站起身来到路竟择的身后,轻轻的踢了路竟择屁股一脚:“敢告状,就打你屁股,打的你下不了床。”
“切。”路竟择翻着手里的肉串:“你真当我打不过你啊!我不过就是不和你一般见识而已。”
“哎呦!小伙子们弄烧烤呢!”就在这时,李朝宗走了过来:“今天中午,我就在你们这对付一顿吧!”
“爹。”
“大伯。”
三人站起身。
“您没传膳吗?”李存宁问道。
“御膳房的那些吃的吃够了。”李朝宗说道:“再说了,你娘今天要和那些贵夫人吃饭,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就过来看看你们吃什么,我蹭一口就是了。”
“大伯,我要告状。”路竟择插科打诨的本事又上来了:“他们两个欺负我,让我烤肉,他们就等着吃。”
“是嘛!”李朝宗笑着摸了摸路竟择的小脑瓜:“那就委屈委屈你了。”
“你们爷仨合伙欺负我。”路竟择梗着脖子说道:“我现在就叫人去把我爹叫来,我们爷俩要打翻身仗。”
“老曲,去把王爷请过来。”李朝宗笑着说道:“正好他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吧!”
笑话,路朝歌虽然平时对付,但是不想对付的时候人家是真不对付,吃的那叫一个好。
“是,我这就叫人去请王爷过来。”曲灿伊说道。
“存宁,过来坐。”李朝宗坐在了路竟择身旁,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咱爷俩聊聊。”
“好。”李存宁应了一声,坐在了李朝宗的身边:“爹,你想和我聊昨天晚上的事吧!”
“一部分。”李朝宗笑着说道:“昨晚上的事,是不是过激了一些,你应该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的。”
“爹,办法我有很多。”李存宁说道:“只不过我懒得和他们废话,有些时候强硬的手段好过跟他们讲道理,而且道理存孝和竟择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我再说也是寡淡如水,倒不如直接用些凌厉手段,正好也让一些人知道,我这个太子可不仅仅有仁慈的一面。”
“到底是长大了。”李朝宗笑着拍了拍李存宁的肩膀:“未来的大明皇帝,有的时候确实要展现出自己凌厉的一面,这一次你表现的很好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多。”
“您不觉得我给您惹了麻烦吗?”李存宁说道。
“这也算是麻烦?”李朝宗笑着说道:“不管是在我眼里,还是在你二叔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两个扶南国的王子,还是没有继承权的王子,用阿孝的话来说,没有继承权的王子狗都不如,他们要是也能算得上麻烦,那我和你二叔这一路走过来,那就没有不是麻烦的了。”
“爹爹爹,我还在这呢!”李存孝说道:“我可也没有继承权的。”
“你有。”李朝宗瞪了李存孝一眼:“嫡出子都有。”
“哦!”李存孝从来不想这些问题,也就不会去研究这些东西,对于继承权这种东西,人家压根就不想,自己大哥活的好好的,惦记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爹,熊祥新这个人不错,我想重点扶持一下。”李存宁说道:“将来大明在南疆需要一个代理人,扶南国很合适。”
“可以。”李朝宗想了想:“既然想要重点扶持,那就多给他一些支持吧!五万套盔甲不算多,再给些什么。”
“爹,不急。”李存宁说道:“听话的狗才是好狗,好狗才能有奖励,您说对吗?”
“好,说的好。”李朝宗大笑道:“只有知道怎么训狗,才知道怎么训一个藩属国。”
“大伯,我也会训狗。”路竟择举手示意:“我还训过老虎呢!”
确实,路竟择还骑过老虎呢!
“你一定要会才行啊!”李朝宗并没有因为在和李存孝说正事而忽略了路竟择:“将来你要帮你大哥训狗的,你以为这天下就只有扶南国这一只狗吗?”
“可是,训狗很累的。”路竟择说道:“直接打服他们不就好了吗?”
“竟择,你记住了,不是什么事都要用打服才能解决的。”李存宁笑着说道:“很多时候用脑子比动武更有用。”
“你不动武,我也没事干了啊!”路竟择说道:“大伯、大哥,你总不能让我没仗可以打吧!”
“不会,你会有很多仗要打。”李存宁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我也不可能看着大明的疆土就是如此。”
“这就对了嘛!”路竟择说道:“大伯、大哥,你们先吃着,我这边接着烤。”
“我的呢?”李存孝看着肉串问道。
“你再等会。”路竟择看了李存孝一眼:“谁让你刚才惹我的?饿死你。”
“爹,对于草原那边,就相对扶持,让他们互相削弱吗?”李存宁问道:“这笔投入可不小,不是三年五年能解决的。”
“那就要看你怎么想了。”李朝宗说道:“若是只想消灭他们,你现在就可以去做,没那么难的,调动二三十万大军,让你二叔领人去一趟,就解决了。”
“可你若是让他们真的成为大明的练兵场,那你就必须这么养着。”李朝宗继续说道:“草原在北面是什么你知道吗?那个国家是不是真如我们了解的那般你了解吗?”
“不了解。”李存宁摇了摇头。
“既然不了解,那就要用草原人挡着他们。”李朝宗说道:“这是我和你二叔之前既定的策略,当然了,你要是想更改也不是不行,你先当了皇帝的,你要是着急我现在就可以退位让贤,真的。”
“爹,我觉得你和我二叔的策略挺好的。”李存宁太明白自己老爹的心思了,他也不认为自己的老爹是在开玩笑,但凡李存宁敢说一个‘好’字,不出三天他就一定是大明的第二任皇帝陛下了,而他老爹可能连太上皇都懒得当,保证和自己二叔不知道跑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去了。
“存宁,人都有对未知的恐惧心理。”李朝宗说道:“在不完全了解一个未知的对手的时候,要想办法先和他隔绝,等了解了他们之后,在给他们来一下狠的,就算是打不死他,也得让他起不来床。”
“那你和我二叔当年也有恐惧吗?”李存孝开口问道。
“当然。”李朝宗说道:“我担心你大哥不能顺利降生,你二叔担心保护不好我和你们娘亲,这就是我们担心的。”
“不是,你们就不怕死?”李存孝问道。
“怕死?”李朝宗笑着说道:“我们当时还有退路吗?既然没有退路的话,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二叔当年单枪匹马闯敌阵,你们知道吧!”李朝宗继续说道:“你爹我……当然了,你爹我好像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哈!不过,当年定安县一战,你爹我指挥三千民勇,挡住了敌人几万人的进攻,当时哪想过什么死不死的,就想着能让存宁好好出生,哪怕他出生之后我们还要继续逃亡之路,我们也无所谓。”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赖你们二叔。”李朝宗想起当年那些破事:“好好的山沟沟待着不是挺好吗?非要进什么定安县城,为了进城他抢劫了林尚书家,然后……我和你们二叔经历了太多太多了,有些人总觉得能挑拨我和你们二叔的兄弟情,一帮没见过真正兄弟情的傻子。”
“人嘛!都是会去揣测别人的心思。”李存孝说道:“还总以为自己能揣测明白。”
“人呐!”李存宁说道:“总是觉得自己没经历过的,就是别人不曾拥有的,他们不会明白您和二叔的感情的。”
“就是给这些人这个机会,他们也懂不了。”李朝宗说道:“他们若是像我和你二叔一样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剪除对方,而不是相互信任相互扶持。”
“大伯,你别把我爹说的那么伟大。”路竟择将烤好的肉串递给了李存孝:“你和我爹就是单纯的懒,你俩有一个算一个就是纯懒,谁都不愿意当这个皇帝而已。”
“烤你的肉串。”李朝宗笑着在路竟择的小脑瓜上拍了一下:“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在呢!平时倒是没看出来。”
路竟择的实在也是分人的,在自己家人面前他特别实在,但是在别人面前,他可没那么实在,实在的人往往是最吃亏的,他们的为人准则是不想别人吃亏,可路竟择那性格,他不占便宜都算是吃亏,和他爹是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