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战兵是历朝历代当中投入最大的,就算是前楚鼎盛时期,战兵的披甲率也不过就是五成左右,而如今大明的战兵则不同,达到了十成十,你可以想想一下,近两百万战兵,这一年就要投入多少银子,说是金山银海也不为过,所以才说大明的战兵值钱。
大明战兵的强大战斗力是怎么来的?
除了良好的训练和充足的饮食保障之外,就是这一身的铁片子,这都是战斗力的来源,战场上有甲和无甲的区别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一个着甲的战兵,打三个无甲的战兵,不敢说轻轻松松,但最后活着的一定是有甲的那一个。
相比于泉州的百姓,路朝歌是绝对不会付出一支精锐战兵的代价,将他们接回来的,这不是心狠不心狠的问题,这是一个将军,一个临时决策者该有的决断能力,就像当初郑洞国给各个道府下达命令一样,都是必要的决策。
“蔡高飞,我给你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路朝歌说道:“回去之后,我是说你要是能侥幸活着回去的话,赶紧带着你的家人逃走吧!最好是逃出海,省的让我抓住你,现在逃离泉州道的唯一通路也就是海上了,祝你好运。”
“殿下,在谈谈。”蔡高飞现在可管不了卓彬炳的死活了,他需要为自己考虑了,他本来就是个投机者,也就是所谓的墙头草,当年要不是李朝宗看不上刘子腾麾下的这些人,估计他第一个投奔的肯定是李朝宗。
“谈?你拿什么和我谈?”路朝歌说道:“你们没有什么可以交易的筹码了。”
“我说的不是他们,我说的是我。”蔡高飞说道:“您应该知道的,我是一个投机者,我想活着。”
“你有什么可跟我交易的?”路朝歌问道:“我可是知道的,当年在江南,我差一点就能抓住林成祖了,要不是你提议林成祖逃离,我可就成功了。”
“那不过就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蔡高飞说道:“毕竟,当时林成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得为他考虑。”
“对,你说的很对。”路朝歌说道:“但是,站在我这一方来看,你就是错了。”
“不讲理了哈!”郑洞国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还要把瘟疫这件事怨到他头上不成?”
“要是当初林成祖死了,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件事了。”路朝歌说道:“林成祖死了,他儿子顺利继位,他儿子就是个废物点心,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刘子墨或者刘子扬这两兄弟就把他吃了个干净,那现在就已经统一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郑洞国一脸你这是死不要脸的表情,看着路朝歌:“这你都能联系到一起,你是个人才。”
“抱歉,我是天才。”路朝歌说道:“所有人都这么跟我说的,我就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天才。”
“真他娘的不要脸。”郑洞国吐槽一声。
“哦!谢谢夸奖。”路朝歌说道。
“二位,我们先来说说我们的事呗!”蔡高飞说道。
“你这没什么可说的,赶紧走吧!”路朝歌说道:“袁和通,给他准备些吃的,别到时候饿死在路上,那我的话可就传不到卓彬炳那了。”
“是。”袁和通应了一声。
路朝歌站起身:“蔡高飞,你给我记住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就是我路朝歌遵循的道理,泉州道死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死一个卓彬炳我就能消气了吗?你们把我路朝歌想的太好了,我恨不得你们这些人都死干净。”
说完,路朝歌转身往营地走去,郑洞国也站了起来,叹了口气:“你这一趟来的都是多余的,你说冒着感染瘟疫的风险跑过来,何必呢!”
“也不算是白来。”郑洞国继续说道:“至少知道你们这些人必死无疑,赶紧想办法逃跑吧!他路朝歌这人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有一点非常好,他说过的话,他都能做到,别以为他是在和你们开玩笑,他可从来不和陌生人开玩笑,更不会和一帮杀人凶手开玩笑,好自为之。”
郑洞国的大手在蔡高飞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给他准备一匹快马,让他能早点赶回去,让他能早点筹备怎么逃跑,这算是对他的照顾了。”
蔡高飞叫住了离去的郑洞国:“我家中有不少银钱,只要您能在殿下那里帮我求求情,我可以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我只想保住家人的命。”
“我一年的俸禄加上陛下的赏赐十几二十万两。”郑洞国说道:“更何况,老子可是大明的将门,也是曾经前楚的将门,你觉得我会缺你那点黄白之物吗?”
“钱,在我们这些人眼里最不值钱。”郑洞国笑了笑,继续说道:“拿着你的银子,赶紧逃命去吧!别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时间。”
说完,郑洞国紧走几步赶上了路朝歌:“他刚才要用全部家产让我帮他求情。”
“你答应了?”路朝歌问道。
“我有病啊!”郑洞国说道:“我一年那么多俸禄,我跟他扯那些没用的。”
“你借我点钱呗!”路朝歌突然看向了郑洞国。
“路朝歌,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要骗我私房钱。”郑洞国瞬间向旁边挪了好几步:“我告诉你哈!谈感情行,谈救命之恩也行,但是你绝对不能跟我谈钱,太伤感情。”
“那你把银子借我,不就不伤感情了?”路朝歌说道。
“伤钱。”郑洞国说道:“伤感情和伤钱之间,我选择伤感情,别让我伤钱就行。”
“真不讲究。”路朝歌撇了撇嘴:“咱哥俩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一点钱,你至于吗?”
“大哥,我攒点私房钱不容易。”郑洞国说道:“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我藏私房钱的事说出去了,我媳妇特意从长安城派人来,把我的私房钱全都给搜走了,现在的私房钱还是我好不容易攒的呢!”
“什么玩意?”路朝歌猛的看向郑洞国:“你说,有人把你藏私房钱的事说出去了?是谁?是谁背叛了我们男人之间的友谊?”
“我要是知道,我还能在这跟你吐槽?”郑洞国说道:“路朝歌,不会是你吧!我们这些人藏私房钱,可都是跟你学的,而且你常年在长安城,是最容易出卖我们的人。”
“我?”路朝歌说道:“你居然怀疑是我?我怎么可能那么无聊,你们攒点私房钱不容易,我怎么可能随便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
“路朝歌,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就是你。”郑洞国说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媳妇给我来信,跟我说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什么事?”路朝歌问道。
“你的私房钱被你儿子给找出来了。”郑洞国说道:“然后,你被你媳妇赶去书房睡了两三天,有这事吧!”
“有啊!”路朝歌说道:“那都是挺早之前的事了,不过睡书房那是瞎说的,我媳妇怎么舍得让我睡书房呢!”
“你这人,自己吃了亏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肯定要找几个人帮你分担一下你的不开心。”郑洞国说道:“所以,我们这帮人的秘密就是被你路朝歌出卖的。”
“不是,不是我,你别冤枉我。”路朝歌说道。
“三连否定都来了。”郑洞国说道:“你还敢说不是你?路朝歌,你这犊子玩意只要撒谎被揭穿,你就会否定三连,吃老子的正义铁拳。”
“靠,老子的私房钱都没了,你们也别想保住。”看着自己被拆穿了,路朝歌也不再掩饰:“当初老子的私房钱被我儿子找出来了,那你们的私房钱凭什么能保住。”
“果然是你。”郑洞国说道:“我刚才就是诈你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你,路朝歌你不得好死啊!老子的私房钱啊!足足四万两啊!四万两,你赔我四万两。”
“你攒了这么多?”路朝歌问道。
“你没有那么多?”郑洞国反问道。
“我才一万两多点。”路朝歌说道:“我就是平时买个菜啊什么的节流一点。”
“你不是说可以多留点吗?”郑洞国说道。
“对啊!”路朝歌说道:“我买头牛就能节流一两银子,我买东西都是这买的。”
“那你的俸禄和赏赐呢?”郑洞国问道。
“直接送到我媳妇那啊!”路朝歌说道:“那个银子我怎么敢动,那都是能查到的,我媳妇和我大嫂一聊天就什么都知道了,我可不敢碰那笔银子。”
“再说了,我这几年的银子不是被扣就是在被扣的路上。”路朝歌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在长安城除了找人礼部就是招惹御史台,反正我今年六月份之前,好像是没俸禄可以领了,都被扣完了,这段时间出来,御史台没抓住我什么把柄,估计下半年的俸禄能领到手。”
“你日子过的这么惨啊!”郑洞国说道。
“你以为长安城那是什么好地方啊?”路朝歌说道:“多少人盯着咱们这些领兵的呢!闲着没事不参咱们一本,他们的日子过的都不舒坦,所以你还是别回长安城比较好。”
“我还是回长安城比较好。”郑洞国说道:“你他娘的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老子多久没碰女人了。”
“你没养个外室什么的啊?”路朝歌问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郑洞国说道:“我可是好男人。”
“大明的将军都是好男人吗?”路朝歌挠了挠头:“不是说,功成名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房找女人吗?”
“那你怎么不找?”郑洞国问道。
“我当初就发誓了,这辈子只娶我媳妇一个。”路朝歌说道:“再说了,我可不想女人多了家宅不宁,现在我家多好,嫡长子明确,也不需要担心谁和我儿子抢家产。我这人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至少现在看来我就没做到,我我姑娘得到的确实比我儿子多,但是未来的路家都是我儿子的,所以我也不会觉得亏欠了他,但若是再有其他人的孩子,那就不是给多给少的问题了,那可真就不好玩了。”
“那看来我也不能再要了。”郑洞国想了想路朝歌的话,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你该要要。”路朝歌说道:“只要别是妾室生的,问题就不算大,而且你们和我不一样,我有一个儿子就足够撑起整个路家了,你是我大明将门,儿子不多怎么称之为将门,你放心大胆的生就是了,除非你心疼你媳妇。”
“随缘吧!”郑洞国说道:“有了我就要,没有我也不强求,纳妾我是不可能纳妾的,上行下效。”
“也是,我大哥都不选妃。”路朝歌说道:“其实我大嫂是让我大哥选妃的,可我大哥死活不同意。”
“青梅竹马,七年生死相依,那感情比钢还坚硬。”郑洞国说道:“陛下也是担心,一旦有人入了宫,皇后娘娘没有娘家了,容易被人欺负。”
“我不是没死吗?”路朝歌说道:“我可以是婆家人,我也可以是娘家人啊!再说了,谁敢欺负我大嫂啊!就我大嫂那脾气,打我都跟大儿子似的,就那帮妖艳贱货敢惹她,不出三天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不过,女人少也有女人少的好处。”路朝歌继续说道:“多了,就容易有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惦记我侄子的那个位置,你也知道,太子之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
“刘子钰他们就是前车之鉴。”郑洞国说道:“看来,少几个女人是真的不错。”
“那当然了。”路朝歌说道:“你看看我,我就一个媳妇,是不是家宅安宁。”
“朝歌,我媳妇和我说了一件事。”郑洞国看向路朝歌:“这件事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事?”路朝歌好奇。
“我媳妇说,我儿子惦记着大公主。”郑洞国一脸谄媚:“你觉得我儿子和大公主合适不合适?”
“郑洞国,你个王八蛋,你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路朝歌顿时就窜了,路朝歌的三大心头肉,刘馨逸、李凝语以及路嘉卉,谁敢动她们三个,路朝歌能生吃了你。
“这件事,你也别急。”路朝歌顿了顿:“现在孩子才几岁,说那么多没用,我大哥和我一个德行,姑娘是不可能那么早就嫁人的,等凝语在大几岁的,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什么事爱之后,让姑娘自己选,真要是看上你儿子了,那也不是不行,对吧!所以你别急。”
“回长安城之后你帮我盯着点。”郑洞国说道:“我可是知道的,想当驸马爷的人可不少。”
“驸马那玩意有那么好吗?”路朝歌说道:“你郑家缺这点东西吗?”
“当然是不缺了。”郑洞国说道:“但是,谁让我儿子喜欢呢!儿子喜欢当爹的不得支持一下啊!”
“行,你是个好爹。”路朝歌冲着郑洞国竖起了大拇指。
别看郑洞国常年不在家,但是你不可否认的,他是一个好父亲,虽然不能时常在身旁教导郑莛籍,但是人家好歹没在外面养外室,给郑莛籍弄个弟弟出来,也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的,要帮自己儿子争取一下,在这个时代,一个父亲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