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林默也只能表示惋惜,安抚几句,顺便随他们一道复盘了行动。
行动属于稳扎稳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说是慢一步,其实也是有几小时的,根本不可能赶得上。
没让他们在这问题上纠结,而是催着他们,赶紧整理行动记录这些,他们负责这条线相对独立,目前已算结束,文字工作也可以开始了。
至于上海那部电台,已经移交上海站去处理,但到现在还没传回消息,也别想再抓到了。
不过,其他环节的工作却还没法结束,除去搜查工作,其余小组目前依旧执行着抓捕工作。
他们的上线这些被斩断,估计日本方面,不说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但肯定不知道他们所在,自然无人去联系提醒他们。
所以,尚有残留的案犯,以及与案件有关联的人,尚需抓捕,甚至是追捕,毕竟上面提醒不了,不代表无法通过其他渠道,知晓情况或察觉不对,人肯定不会等抓。
另外,人抓了也不是结束,对他们工作、生活的轨迹,人际交往等等这些,也是要进行调查的,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其中不会另有其他隐秘。
之前没查,主要是没那么多的人手,而且通过审讯,能更加快捷的获取信息,那时候正是行动紧要关头,可不能耽搁。
但结案前,这部分调查工作肯定要进行,一者完善证据链,二者某些案犯很可能没有老实交代,正好进行调查验证。
这算是收尾工作中,最繁琐耗时的一环,所花的时间精力可不会少,至少需要好几天时间,可能才能勉强查清大体情况。
但好在,日本人这边,应该不会插手干预或给他们捣乱,因为已经进行过新的试探,对方妥协退步了,应该能安稳一段时间。
残余未捕案犯,尤其是日籍那些,很可能与木村正博一样,找去领管寻求庇护,而林默提前安排两组人,在附近堵可疑目标。
有一人,特地被放到离领管很近的位置抓的,但对方并没有出面阻挠干涉,估计是对方上面下达命令,态度已很明显。
不过后续,林默便将人撤到更外面蹲守,至少是他们看不见的位置,不想逼太紧,免得被误认为是挑衅,要知道日本下克上的事可不少,林默目前也不愿再平添更多麻烦。
林默也带人整理出了大致的案情,准备递交上去,不过现在还要等史宝存跟何长文二人。
沙戾海这边,是早早结束抓捕工作,并始对目标进行更细致的调查,毕竟他负责的,都是比较关键的重要案犯,这环节的调查要提早展开。
进展,他不时汇报到指挥部,林默对他这边的情况比较了解,有一些收获,但没有什么重大的进展发现。
至于史宝存跟何长文,也汇报过几次情况,但联系不便,所以汇报的也只是关键信息跟大致案情,细节情况林默知道的不多。
至于为何耽搁到现在,那几处地方,处置起来本就不轻松,周边肯定还盘踞有数量不少的同伙或其他涉案人员,行动开展开没有那般轻松快捷。
好在并没有让林默等太久,两人便押解着余下案犯,前后脚来到这里,听完汇报,林默发现还有几个让人头痛的难题等他解决。
一个是房产、田地之类处置的问题,这些人盘踞良久,还牵扯了很多本地人进来,他们手头,或是使用、或是备用、或是投资的这类固定产数量很多。
因遭银价上涨冲击,国内经济已经受到不小影响,连带之前火热的房价、地价、租金等,也迅速止升转跌,而价一跌,便很难卖。
像之前查办了大量帮会势力那一次,查封的不动产也有很多,当时情况比现在好不少,处里费了不少功夫也没能处理完。
他们现在用于临时关押审讯案犯的这地方,也是之前收缴的一处城郊大宅子,地方偏僻,却面积大总价高,压根无人愿买。
这一次的不动产更多,行情更差,房产这些分布更零散,城郊乃至乡下及周边城镇的占大头,且其中不少是中下档次不动产,处置起来更麻烦。
至于留在手上?先不说以后行情,这么多不动产,太显眼,保准会有一堆人打主意,花钱他们不乐意,但白占便宜,这些人保准会挖空心思。
所以啊!这些涉案资产收缴之后,情报处才会想各种办法尽快处置换成钱,钞票,别人不会随便找你索要,但物,人的理由借口这些可就多了。
诸如什么安置家属、下属,或有亲戚朋友想借用做生意,你能直接一口回绝吗?拒绝就是得罪人,给了,你还能索要回来吗?哪怕房契地契在你手上,你能直接拿去出售了?这不是得罪更狠,还不如直接拒绝。
所以这些不动产要尽早处置,而很明显,上次费了那么多功夫也没处置妥,处里大概率不会再接手了,处理此事的人,不用多言。
另一难题,则是这些被解救出来的受害者,好多不仅身体落下严重病根,精神也遭受严重摧残,有的甚至失去了自理能力。
河合正二一伙人,以前对她们的处理方式,是将无法生育及成为累赘的女子,不时往国外卖出去一批。
说是卖,其实是在借着这手段把人处理,若人死在船上,把尸体往海里一扔,便消失的一干二净,无须像在陆地上,处理尸体还要顾虑诸多问题。
是由另一伙人负责运送,肯定与河合正二有什么牵扯,人是在船上处理或真卖了出去尚不知,不过以她们的精神状态,也无需担心泄密,哪怕能扛过海上凶险路途,说出口,也只会被人当笑话看。
话归正题,林默肯定不至于对这些受害者不管不顾。但怎么管?却是一个难题,总不可能找人照料她们吧?一时半会儿还行,久了林默也不见得能顾上。
而且不少人肚子里还有至少一个,月份小的可以打掉,但月份大的呢?又怎么处理?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
遣返也不合适,不少人的父母亲属很可能已经被加害,且她们多数来自小地方、乡下,以她们的这番遭遇,回去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思前想后,也只能是让他们抱团取暖、自食其力,也就是相互间帮忙照顾,并想办法讨生活。
当然,林默这边肯定会给予一些帮助,他准备拿点钱,开办个针织公司,也就是织毛衣、毛鞋这些商品的公司,若针线手艺好,将来还可以承接他们的订制需求。
有公司,可以让他们尽量安稳的生活,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打搅,其次的话,经营所得也能支付她们所需。
当然,如果克服了这段遭遇带来的心理阴影,也想回归正常的生活,像嫁人生子这类,乃至离开,过上一段时间后,他们也是容许并鼓励的。
还有一个难题,便是那些日籍案犯在这边娶的妻、生的子,如何安排处置也是麻烦事。
涉案的不用说,直接拘拿并关押,但多数,都对他们的枕边人、父亲所做所为毫不知情。
他们家里的东西,连同房子在内,肯定是要全部查没的,这点没什么好说的,沾了多少人命?怎么可能给他们留下?他们吃的人血馒头已经够多了。
所娶的,有娘家的还好,可直接打发回去,但多数人并没有,要么家人已失联,要么父母兄妹已因种种离世,其他亲属也不与他们往来了。
送去针织公司肯定不行,虽然他们也算受害者,但跟人比起来,简直算享福,甚至对于很多国人而言都如此。
更何况,人还不见得能领情,但撵走放任不管,又担心生出什么事端,那些子女也如此,尤其是已有认知能力的,还有日本血统,随便放走他是真不放心。
简单来说,弄死林默觉得有点过了,留着又不愿花钱养,放了还担心他们生出事端,反正便纠结在了这里。
“…呜嗡嗡…吱…”
在林默思索间,几辆卡车驶入院子,林文华开门下车,嘟嘟囔囔很不满意的,让人将抓捕的犯人押下来。
“组长!这什么情况啊?惹得你这么不高兴。”林默迎上林文华,笑着开口询问。
“这些家伙,真是冥顽不灵,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抱着有人会来搭救的想法,送来你们这边,好好修理修理,让他们认清现实!”
虽然说着气话,但林文华更多的是无奈,他们之前的行动收敛了一些,导致这些人居然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只好送来这边,换人收拾下他们。
把事安排妥当,林文华也问起林默,刚才一脸为难的,是在考虑些什么,林默也没隐瞒,把事儿跟林文华说了。
“确实不好办!”林文华点,上次的不动产,便被人平白讨去了好几处,这次不速度处理了,肯定要讨去更多。
当然,更主要的,是东西给了但换不回对等好处,与情报处往来密切的人,也就是算同一个小圈子的,大家基本都是对等交换,有交情在,不会搞这种没脸没皮的事,真需要,后面肯定也会将人情给还上。
而讨要的这些人,是与情报处有点往来,但不多,又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情报处不好拒绝得罪,以免有需要时,对方给你捣乱。
也就是,别人虚造了个筹码,然后来换取你实实在在的东西,事后别人还不还的另说,还多少也说不定,反正以对方这没脸没皮的无耻样,反正你就别想赚。
“能不能假装被人买走,甚至真的找人演一演,倒手之后,我们再慢慢出售。”思量好一阵,林文华提出了个想法。
“这个可以!”林默笑着点头,想了想,补充道:“但不能多,民房可以招租让人住进去,可以多搞一点,三到四成应该可以,而像铺面这些,招租比较麻烦,我们也没人去经营,二到三成就顶天了,再多可能会被人发现异常,到时可就不好说了。”
林文华点头,至于林默说的另外两个难点,他倒不认为是林默过多仁慈啥的,人的底线,还是需守住的。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其中成年女性的安排难度不大,难度大的是那些小孩婴儿。
像前者,被解救的女子,用林默的方案安置即可,而后者,被那些被娶来的,撵走便是,一个个健健康康,自己谋出路去呗!威胁啥的不至于,跟了那些日本人那么多年,居然啥也没察觉,能产生多大威胁?
真麻烦的,是那些人肚子怀着又不适合打掉的孩子,以及那些日籍案犯的子女,斟酌一番,林文华也大致拿定了主意。
前者生下来,生母愿意养着的留下,不愿的送走,哪怕是卖,也算够仁慈的,至少留了他们一条活路。
后者的话,照样遵循此例,生母或有其他人愿养者留下,若被抛弃,尚无认知能力者送走,送得远远的,免得被人利用。
至于已有认知能力的,林文华觉得,是不是可以以之前被河合正二谋害之人子女的由头,让他们自己去找日领管,他们不多管。
不过林默否了,以日本人那尿性,大概率会将他们利用起来,而且一番洗脑,将来很可能成为一群极度仇视他们的敌人,与向敌人递刀无二异。
商量了下,决定沿用前面的方案,送走,送得远远的,分散秘密送走,如此便不可能产生多大的威胁,甚至有人愿养者,只要对方不是态度非常坚决,也直接送走。
这些事儿,宜早不宜迟,林文华直接让带来的队员,再去找上外围势力的一些人,悄悄的,照此尽早将事办了。
“对了,还有一个难题,就是抓的这些人怎么关押?上次我们扫了帮会,都快将南京这边的普通监狱塞满了,这次又抓捕一大堆人,怎么处理?
分散肯定不行,案子性质摆在这,外围跟牵扯的案犯,肯定要尽量集中关押,但南京的普通监狱塞不下这么多人,我们的秘密监狱,不适合也同样关不下。”
? ?抱歉抱歉昨天有事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