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球在墨绿色的台面上划出一道凌厉的白光，对方选手抓住建华回球稍高的破绽，突然变线抢攻。
胶皮与球体摩擦发出“嗤“的锐响，这颗带着强烈侧旋的球如飞燕折返，重重砸在建华这边的台角。
记分牌翻动的咔嗒声在骤然安静的球馆里格外清晰。
5:5的比分像道分水岭，原本胶着的战局此刻微妙地倾斜。
对方选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指尖在球拍的黑色胶面上轻轻摩挲，他弯腰从球筐里拣起颗崭新的三星球，白色小球在聚光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建华后退半步，球鞋胶底与地胶摩擦发出“吱“的声响。
他微微屈膝，身体前倾像张拉满的弓，左手虚按在台面，右手球拍呈45度角斜指地面。
观众席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突然沉寂，所有人都看见他眼中燃起的两簇火焰，那是猎豹锁定猎物时特有的专注。
裁判抬手示意发球，对方选手将球高高抛起。
在乒乓球到达最高点的刹那，建华的小腿肌肉已然绷紧，他仿佛已经看见这颗球带着旋转扑来的轨迹，等待用一记教科书式的反手拧拉，将战火重新烧回对方的半场。
球馆顶棚的镁光灯在光洁的球面上折射出刺眼的白点，像颗即将引爆的微型闪光弹。
乒乓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对方选手手腕一抖，发了个极速的逆旋转短球。
球刚过网便急速下坠，像被无形的手猛地向下拽了一把。
建华的瞳孔骤然收缩，脚下却已如猎豹般弹射而出。
他的球拍在最后一刻精准地插入球与台面的缝隙，手腕轻巧一挑，球擦着网带飞跃而过，落点刁钻得几乎贴着对方台面的白线。
对方选手显然没料到这一球的回击如此精妙，仓促间反手一挡，球高高弹起。
机会来了！
建华的肌肉瞬间绷紧，整个人如弹簧般跃起，右臂后拉，球拍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光。
“啪！”
一记暴冲弧圈球如炮弹般轰向对方台面，球速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对方选手勉强横拍一挡，球却直接飞出界外。
“6：5！”裁判的声音在球馆内回荡。
观众席瞬间沸腾，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建华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球拍柄上轻轻摩挲，眼神却更加锐利。
之后他左手掌心托着乒乓球，右手球拍在裤缝边轻轻蹭去汗渍。
场馆顶灯在球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一颗即将被发射的微型星辰。
他忽然将球高高抛起，足有六米高，白色小球在空气中划出近乎垂直的轨迹。
对方选手下意识仰头，却见建华在球下坠的瞬间突然变换握拍姿势，原本横握的球拍转为直板握法。
“啪！”
一记罕见的“高抛下蹲式发球“炸响在台面。
球在触台时诡异地横向飘移，过网后急速下坠。
对方选手立马救球，没有想到居然救起来了。
“好球！”
观众席爆发出惊呼。
只见对方救起的球划出高弧线，建华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侧身让出正手位。
球拍在阳光下划出银色残影，一记教科书般的“反手快撕“将球狠狠钉在对方台角。
对方选手在电光火石间一个箭步冲至台角，球拍自下而上猛地一挑。
“啪！”
乒乓球划出诡异的侧旋弧线，擦着球网骤然变向。
建华瞳孔微缩，鞋底在胶地板上擦出刺耳声响，整个人几乎横飞出去。
观众席的惊呼声浪尚未落下，只见他左手撑地稳住重心，右臂大回环抡出，拍面在触球瞬间微妙地倾斜了十五度。
“是逆向削球！”解说员破音的刹那，那颗银球如同被施了魔法，带着强烈的下旋弹跳在对方台面。
裁判的声音刚刚落下，对方教练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右手高举做出“t“字手势。尖锐的哨声划破体育馆凝重的空气，记分牌上“7:5“的比分暂时凝固。
建华松开攥得发白的指节，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蓝色地胶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嗒“的一声。
他弯腰用球拍接住下一滴下坠的汗珠，水珠在碳素底板上碎成八瓣，就像刚才那个带着强烈侧旋的发球在台面上炸开的轨迹。
观众席上的嘈杂声忽然变得遥远，他盯着汗珠的残影，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对手上一个发球时手腕抖动的慢动作回放。
“他们在改抛球高度。”教练用毛巾擦着建华后颈时低声说，热气喷在他耳畔，“看准第一跳位置。“建华点点头，舌尖抵住上颚尝到咸涩的汗味。大屏幕回放着他刚才接发球直接得分的画面，对方选手盯着屏幕，喉结上下滚动。
暂停结束的蜂鸣声响起。
对手在球台对面反复捏着球，指节发白。裁判举手示意，整个场馆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建华站在乒乓球台前，双脚微微分开，膝盖略弯，身体前倾，像一张拉紧的弓。
他左手将乒乓球轻轻抛起，那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同时他的右臂向后拉开，球拍微微下压，眼神紧盯着球的轨迹。
当球落到合适的高度时，他的腰部猛然扭转，带动右臂向前一甩，球拍与球接触的瞬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的手腕轻轻一抖，给球加了个侧旋，那球便带着诡异的弧线飞过球网。
对方回球过来，建华迅速侧身滑步，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呀声响。
他反手一记抽击，小臂像鞭子般快速挥动，球如子弹般直射对方台角。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但他顾不上擦拭，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突然一个高球飞来，建华眼中精光一闪，后撤半步，整个人像弹簧般跃起，右臂高高扬起，在最高点狠狠扣杀。
球拍与球相撞的闷响还未消散，那球已如流星般砸在对方台面上。
对方选手捕捉到建华前臂肌肉的紧绷，这是个加了力的短下旋。
球过网的刹那，他右脚突然蹬地前跨，胶皮与地胶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整个右臂像鞭子般从肩胛骨开始发力，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带动手腕，最后力量汇聚在食指按压拍柄的那一点。
“啪！“一声爆响，橙色小球化作模糊的残影。
对方选手的球拍才刚刚抬起，橡胶海绵在空气中徒劳地划出半圆。
球撞在挡板上又弹回台面，来回弹跳的嗒嗒声像秒针走动，而对方僵在原地的身影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观众席爆发的声浪中，建华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他低头看自己仍在微微颤抖的右手虎口，那里还残留着球拍击球瞬间传来的震颤，就像捕捉到了对手被打乱的呼吸频率。
建华扣杀得分，8:5
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绷紧了神情。
他用手背抹了把下巴上的汗珠，左手在裤腿上蹭了蹭，重新摆好接发球的姿势。
对方的打球又低又急，带着强烈的下旋。建华目光一凝，左脚迅速跨前半步，球拍微微上仰，在球弹起的瞬间轻轻一蹭，手腕柔和地向前一送，球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擦网而过，在对方台面上轻轻一跳，对手猝不及防，仓促回球却直接下网。
“好球！”场边有人喝彩。
建华没有分心，只是低头用球拍扇了扇风，调整呼吸。
他弯下腰，右手持拍在身前微微晃动，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等待着下一个回合的厮杀。
比赛进入白热化，双方对拉数板，乒乓球在台面上来回飞窜，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建华脚下步伐灵活，时而交叉步，时而小跳步，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到位。
他的手臂快速挥动，正手爆冲，反手快撕，球拍与球碰撞的“啪啪“声连成一片，像一场激烈的雨点。
对方突然放了个短球，建华眼神一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身体几乎贴到台面。
他右手闪电般伸出，手腕轻轻一挑，球擦着网带过去，在对方台面轻轻一磕，对手扑救及时。
“赢了！8:6“他长舒一口气，握拳低吼一声，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但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还燃烧着未尽的战意。
这次轮到对手先发球。
建华微微屈膝，身体重心不断在左右脚之间转换，球拍在身前小幅度摆动，像钟摆一样规律。
当球飞来的瞬间，他突然改变节奏，一个侧身让开位置，右臂大幅度后拉，在球弹起的最高点狠狠发力。
乒乓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对方台面，在白色边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擦痕。
几个回合下来，建华渐渐掌握了主动权。
他的脚步越来越灵活，时而一个大跨步救起擦网球，时而又快速后撤应对高吊球。
最精彩的一个球，他甚至在后退过程中不慎绊了一下，但硬是靠腰腹力量稳住重心，反手回了一个漂亮的削球。
对手显然没料到建华能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回击，仓促间只能勉强将球挡回。建华眼中精光一闪，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台，手臂如鞭子般猛然甩出。
“啪！”
乒乓球在对方台角炸开一道白光。
场边爆发出一阵欢呼。
建华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水，指尖能感觉到脉搏在剧烈跳动。
他转身时瞥见教练在场边握紧拳头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这是提醒他稳住节奏的暗号。
重新站定发球位时，建华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疲惫，而是那种久违的、令人战栗的兴奋感。
他深吸一口气，将球高高抛起，在球下落至眉心的瞬间，手腕突然一抖。
乒乓球带着诡异的旋转越过球网，触台后竟贴着网线弹起。
对手勉强挑回的球又高又飘，建华早已跃起等候，整个身体像张拉满的弓，在最高点狠狠扣杀！
汗水浸透了建华的后背，他听见观众席上有节奏的掌声越来越响。
对手发球时，建华注意到对方额头青筋暴起，这是体力透支的信号。他故意放慢接球节奏，让对手在左右奔跑中消耗最后的气力。
当那个带着绝望意味的弧圈球飞来时，建华笑了。
他选择最朴实的正手快攻，乒乓球如同出膛的子弹，在对方球台中央炸开。
建华站在原地，任由球拍从指间滑落。他仰起头，场馆顶棚的灯光在泪水中晕染成璀璨的光斑。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但建华的耳中却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缓缓蹲下身，指尖触碰着球台边，光滑的漆面还残留着比赛的余温。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因为输掉市里选拔赛，他一个人躲在器材室里哭，教练推门进来，只说了一句话：
“球台不会记住失败，它只等下一个赢家。”
“建华！”队友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乒乓球在墨绿色的球台上划出一道凌厉的白光，砰然撞击在对手的台角，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弹向场外。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惊呼和掌声。
“好球！”解说员的声音通过场馆的音响系统回荡，“建华教练这一记侧旋球打得相当漂亮，看来退役两年手感依然保持得不错！”
建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微喘息着向观众席点头致意。
这场表演赛本应是一场轻松的友谊赛，作为回馈粉丝的活动，但对面站着的建华让气氛变得不那么友好。
场馆内的空气似乎因这句话而凝固。观众们的窃窃私语像水波一样在看台上扩散。
建华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他，期待着他的反应。
突然，对方嗤笑一声，突然提高了音量，是对建华的轻蔑。
建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握着球拍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能感觉到热血正涌上脸颊，那种久违的、只有在激烈比赛中才会出现的肾上腺素飙升感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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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