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金不换,林海摇摇头往房间走去,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啊。
好在金不换虽然老,却也不固执,在林海交代他回去看好那几个小的之后,他也是心领神会的没有挑明小狐狸以及小僵尸的身份。
那玩意跟义庄没什么关系,真要计较起来,其实是不允许养的。
更何况还跟几个小孩子在那里玩。
而走出客栈的常山道人在街道上犹豫片刻之后,却没有回义庄,有用的东西都在身上带着,其他一些俗物回头再去拿也没关系。
“要么丢钱,要么丢命,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常山道人站在街头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林海不给面子在他意料之中,双方本就第一次见面,他也没有任何面子可言。
也就在这时,连常山道人自己都没感觉到,一缕黑气在他眼中闪过,随即他就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也露出狠辣之色。
“选择?为什么要选择?我可以全都要的,那都是我的东西,无非就是冒犯了那尊泥胎一句,天下说话不算话的人就我一个吗”?
“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呢”?
常山道人此时内心正在咆哮,他的理智逐渐被吞噬。
如果此时林海从楼上伸出脑袋看的话,就会发现常山道人头上乌云盖顶,丝丝缕缕的尸气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可不是活人能拥有的东西。
神志被影响,但是常山道人却变得异常清醒,找了个无人关注的角落拿出一张符箓:“就让我来看看那个所谓的茅山叛徒在什么地方吧,破局之机说不定就在他身上”。
他确实找不到何驼子,但不要忘记,何驼子带走了僵尸洪坤,身为赶尸道人,他怎么可能不在僵尸身上做手脚呢。
三五下把符箓折成一只纸鹤,手掐法印为纸鹤点睛启灵,接着放开纸鹤。
黄色纸鹤绕着常山道人转一圈,飞上高空向着山亭镇而去,常山道人赶忙跟了上去。
由于这玩意只会走直线,一度让常山道人以为要过海去芭蕉岛,虽然他很不想去,最后还是一咬牙找船跟了上去。
何驼子的实力自不必说,反正僵尸洪坤也在他手上,就算天福宫想要找晦气,也是先找何驼子。
直到出了海湾看到纸鹤是往山亭镇方向飞去的时候,常山道人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用面对天福宫那些人,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不过在上岸之后,又一个难题出现,那就是他以什么身份去找何驼子呢?
总不能直接上门就说我是来帮你的吧?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纸鹤可没管常山道人的纠结,一直保持着匀速往前飞,常山道人见状也只能跟上去,见了面再说吧。
自己可是带了消息来的,说不定能谈谈呢。
倒腾着两条腿跟上纸鹤,常山道人抬头看一眼天空,已经快中午了。
早上从枫亭镇出发,海湾坐船实在是太耽误时间,这还是常山道人给了大价钱包船,如果任由船老大操作,一天能不能到都是个问题。
重赏之下船老大把船桨摇的飞快,这才缩短了不少时间。
一路想着事情,常山道人根本没意识到纸鹤已经停下,正要迈步往前走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叫他。
“这位道长,道长”。一个渔夫打扮的村民一把薅住常山道人的衣袖。
常山道人手一甩就要出手,不过仅存的理智压下了出手的冲动,但眼眸中的凶狠之色却是把渔夫吓了一跳。
要不是大中午的有太阳,渔夫都以为自己遇到鬼了。
渔夫稳稳心神说道:“道长,那个地方不干净,可不敢随便进去啊”。
身为本地人,渔夫听说过太多关于那个山脚下庄园的传说,反正除了一些据说有钱有势的人,其他人进去就不会再出来。
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也从来不说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久而久之渔民们都对那块地方避而远之。
渔夫当然也是出于好心才会拦下常山道人。
毕竟常山道人那一身道袍看起来就非常正经。
“哦?这样吗?那就多谢老丈了,我就在边上看看,不进去”。常山道人面无表情的回道。
海边的渔夫都拜天后,他可不敢大白天的对眼前之人痛下杀手,神志被侵噬不代表他傻。
只不过是放大了心中的恶,让他从一个平平无奇吝啬无比的赶尸道人变成了一位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
此刻的常山道人眼中已经没有了对错是非,他心中所想就是保住自己不被祖师爷降罪,然后快快乐乐的享受人生。
谁敢阻拦,谁就是敌人。
这就是民间常说的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头恶魔,只不过有的人能压制住,而有的人在受到刺激之后会被恶魔主导理智。
那一丝尸气就是勾出常山道人心中恶魔的引子。
“你可要小心一点啊”。渔夫眼睛毒辣,见常山道人状态有些不对劲,随口又说了一句之后就匆匆顺着小路远离了这块地方。
待渔夫离开之后,常山道人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犹豫迈步就往山脚下的庄园走去。
顺手还把落在地上的纸鹤给捡了起来。
纸鹤落地就代表着前面有禁制,也代表着对方已经发现他的到来,躲躲藏藏的没什么意义。
果然,等常山道人来到庄园大门的时候,一个头上箍着红布带身穿蓝法衣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等他。
“你就是祖师爷说的那个人吧?你可以叫我安平,跟我来吧”。安平打量一下常山道人,转身往庄园里面走去。
刚才正在修炼的他被何驼子叫醒,说是有客人到访,让出来接一下,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身穿明黄道袍的同门。
这家伙看起来比他强很多啊,难不成祖师爷想要换掉自己?走在前面的安平心里有些嘀咕。
安家能在附近枫亭镇占据一席之地,跟何祖师在背后支撑不无关系,没有何祖师支撑,安家现在可能都还在海里打渔。
不过嘀咕归嘀咕,安平还是没表现出来,他可是知道何祖师的手段有多么狠辣。
哪怕自己被换掉,只要不交恶,安家还是可以做个富家翁。
领人进到大堂,安平躬身说道:“祖师爷,人带来了”。
在他面前不远处,何驼子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子正吊在房梁上晃悠,这要是被不知内情的人看到,分分钟就会被吓死。
安平却知道这是何祖师的独门绝技,是一门非常奇诡的术法,反正他是不敢也不会去学。
挂在房梁上的何驼子睁开眼睛跳下来,慢慢踱步来到常山道人眼前:“心恶浮现?你倒是个有趣之人”。
心恶就是心底的恶魔,只不过玄门叫法不同,也有叫恶根的,看个人喜好哪个称呼,没有固定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