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良兴现在就算苟延残喘也死不了,因为还有9个亡灵排着队要报复他。最开始报复的亡灵都是施以疾患来折磨他,现在他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了,稍微一动,一些部位的骨头就发出喀嚓喀嚓的断裂声,可见要整他,根本不就不能瞅准他那不堪一击的身子了,还得继续向他施加精神折磨。
亡灵们有的是办法。,这会儿,轮到亡灵简格大28来对付郝良兴,他知道郝良兴最在意、也最在乎他的儿子郝成龙。
,但郝成龙现在疯了,正强制性送到省城疯人院收治疗,作为爷老子郝良兴不去想他,不考虑他,眼不见,心不烦,对于他就无所谓精神打击了。
可是亡灵简格大,只想对郝良兴给予精神打击,并望且达到良好效果。,他眉毛一皱,心里就有数了。
只见他与曹叶一商议,让弟兄们配合他,趁机抓住一个下雨天的阴气重的午夜,将拘来的郝良兴之子郝成龙的灵体用绳子绑住,拉到郝良兴住院的病房,,这可不是要让郝成龙的灵体探视他累患痼疾恶病的老爸,而是要让他老爸近距离感受到儿子的灵体被折磨的痛苦,旨在让儿子的灵体被折磨的痛苦传染给他,从而给郝良兴制造一种像模像样的身临其境的推脱不开的精神打击。
当来到病房之际,简格大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根鞭梢上缀刺条儿的皮鞭,朝郝成龙的灵体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抽,他疼痛身子因疼痛而颤抖呼爹喊娘的不得安生。
简格大还将他朝郝良兴的耳根下一推,他的哭喊声,郝良兴听得清清楚楚。正在浅睡中的郝良兴忽然完全醒过来。,他说,唉,我怎么听到这么熟悉的哭喊声?,像是儿子郝成龙在哭喊的。
爸,救救我,那次在矿难中遇难的一个亡灵正在拿皮鞭抽打我,打得我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郝良兴听到儿子的声音,他欲咆哮起来,却无力咆哮,只是泪流满面地说,儿呀!我没法救你,我一是看不见你,就算看见了,我也没有办法救你。
这时,还能听到皮鞭噼哩叭啦的抽打声,和儿子的救饶声,别打了、别打了,我认罪。
又听到一个声音说,认罪也迟了,你老爸心肠歹毒,把我们36个矿工的命都害了,现在你老爸气若游丝,要死了,不能打,就打你,让你代替你老爸领罪……又是一阵噼哩叭啦的皮鞭抽打声。
你们不要打我儿了,是我有的罪,是我有的过。郝良兴这么叫出来声来,正在旁边一张空病榻上坐着打瞌睡的姚浅多被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一看郝良兴躺着的病榻除了其本人,没有外人,更没有郝良兴的儿子,他便疑惑起来:莫非郝良兴也疯了?现在尽说瞎话。
这时,他溜下病榻凑近脸色忧郁的郝良兴问道,郝老板,你怎么啦?
郝良兴不便解释,也不好解释,他仍然只一个劲地认罪,求你们别打了,是我有的罪,是我有的过……
谁打谁哟?姚浅多莫明其妙地问。
郝良兴哪里回答?,也许是他的认错、认罪起了作用,那阵噼哩叭啦的皮鞭抽打声和他儿子的哭喊声就消失了,他也不再讲在也姚浅多听来而认为的那些“胡话”。
第二天,郝良兴听到妻子常香福说,在省城疯人院关着的儿子郝成龙,只一夜之间,不知怎么搞的,身上皮开肉绽,血水横流。
莫非是疯人院的人打了成龙?她还想去扯皮或讨个说法。
气若游丝的郝良兴心里明白,便略微抬起头,有气声无力地说,他是鬼打了的。?莫去找打疯人院工作人员的麻烦。
这会儿,郝良兴心里也非常难受,毕竟关在疯人院里的儿子身上已经打烂了。
你鬼说。常香福不服地讲,觉得郝良兴这么讲没有根据。
你听我的,香福,莫惹事。郝良兴微睁着眼睛,话音戚然。
几天后的一天上午,新城镇政府领导一行到省城疯人院探视“郝成凤”,但是太出乎意料,“郝成凤”的嗓音都变成了男声,她不认识他们了,并且人都变形了,原来一头乌发如云的漂亮少妇现在已成为光头。
当然,他们也就与她没话说了,丢下慰问金后,只向待在疯人院看守并陪护她的丈夫打个招呼就走了。
这些情况,被众亡灵控制的郝成凤的灵魂概然不知,但是众亡灵中的头儿曹叶从当地城隍那里打听到,没有立即告诉灵体郝成凤,却把亡灵华卸29拉到一边说,你报复郝良兴的机会来了。
亡灵华卸有些不相信地问,我如何报复他?前头的弟兄们对他用遍了肉体折磨和精神折磨,轮到我,难道要对他进行灵魂折磨?若折磨了他的灵魂,他的肉体就会受到影响,可是他的肉体,谁不清楚,已经不堪一击了。
华卸老兄,你别急,轮到你报复他,包管能成。亡灵曹叶用指头点了一下华卸的额头,然后悄声告诉他如何干。华卸会心地一笑,说我试试吧!
当天晚上,只见亡灵华卸在众亡灵的配合下,将灵体郝成凤推推搡搡弄到郝良兴住院的病房,并将她拴在郝良兴的耳根下。
亡灵华卸就冲着她讲,郝副镇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上午你们新城镇政府领导一行到省城疯人院去看望你,可惜看的是你的形体,你的形体却被亡灵付雨云附身了,已经不成样子,我昨天把你的灵体剃了一个下光头,而你的形体上的那颗曾经秀发披肩的脑袋真的头发掉光了,成了光头。
由于你空有一个疯疯傻傻的形体在那里,去看望的你的领导根本就不能与你交谈,他们非常失望,回到镇里后,指令人给你办理了病休手续,这无疑变相撤销了你副镇长的职务,现在又安排了另一位女同志,接替了你的岗位,你的政治前途到了尽头,完蛋啦!
听到这里,灵体郝成凤大哭起来,她最伤心的是不能回到镇里上班,也最看重她的副镇长职务,那是权力和前途的象征,现在都失去了。
由于她哭的声音是女声,躺在病榻上的郝良兴尽管看不见她的人,但一听就听出来了,是女儿的哭声,他特别认真地听,在女儿边哭边诉中,听出了一些筋经节:——新城镇政府已将他女儿作病休处理,原副镇长的职位也由另外的女同志代替了。
了解这些情况后,郝良兴鼻子一酸,他自己都要哭了。别人不清楚,他是清楚的,为了女儿的前途,他不知费了多少周折——花了多少钱、打通了多少关节,女儿到了今天,可以由一般干部平民上升到镇领导层,应该说还有无限上升的空间,仕途无量,可是以现在落到了这种结果,还不如当初的一个平民女子。
郝良兴越想越焦虑,他真的哭出声了,却是抽泣的声音,这可是触及其灵魂的痛苦与失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