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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电撕裂铅灰色的云层时,秦浩正站在玄水阁顶层的飞檐上。镇岳剑斜斜倚在琉璃瓦上,剑穗垂落的弧度恰好接住一滴冰冷的雨珠,顺着龙纹剑身滑下,在檐角碎成八瓣。

“还在看?”白凤翎的声音裹着寒气从身后传来,她刚检查完密室底层的封印,流霜剑上的冰棱还没来得及融化,“李子轩那边传来消息,苏清月已经带着烟雨楼的人撤出皇都了,禁军大营的残部也被控制住。”

秦浩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着皇都中心那座刺破雨幕的高塔——摘星楼。三天前护国大阵异动时,那里最先亮起诡异的红光,紧接着整座皇都的灵气就开始逆流,原本温顺的护城河水竟泛起了黑色的泡沫。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忽然开口,指尖敲了敲檐角的瑞兽雕塑,“赵炎和噬心僧费尽心机打开玄水阁,却只是在枢纽上留下那圈黑纹。以他们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布置出这种能引动灵气逆流的阵法。”

白凤翎走到他身边,流霜剑轻轻点向摘星楼的方向:“你是说,真正动手的是藏在摘星楼里的人?”

雨势忽然变大,打在飞檐上噼啪作响。秦浩的瞳孔微微收缩——摘星楼顶层的窗户里,隐约闪过一道熟悉的影子,那人穿着玄色蟒袍,正凭栏而立,手中把玩的玉佩在雷光中泛着幽光。

“是二皇子赵珩。”秦浩的声音冷了下来,镇岳剑在手中微微震颤,“三年前七玄门与皇室联姻,我见过他一面。当时他还只是个沉迷书画的闲散皇子,怎么会……”

话音未落,摘星楼忽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座皇都的灵气逆流瞬间加剧。秦浩腰间的龙纹令牌开始发烫,上面的金龙图案竟扭曲成了狰狞的鬼面,仿佛有活物要从令牌里钻出来。

“不好!”白凤翎脸色骤变,流霜剑的寒气在两人周围凝成冰墙,“他在用皇室血脉催动血祭!摘星楼底下镇压着‘噬魂蛊’的母巢!”

噬魂蛊是上古邪物,以修士的魂魄为食,据说当年血神作乱时,曾用百万生魂喂养出一只母蛊,后来被封印在皇都地底。秦浩忽然想起父亲留下的手札里写过,摘星楼的地基下埋着九十九根镇魂钉,正是用来压制母巢的关键。

“必须去阻止他!”秦浩转身就想跃下飞檐,却被白凤翎拉住手腕。

“等等。”她的指尖冰凉,目光扫过玄水阁周围那些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影子,“你看那些树。”

秦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玄水阁周围的古槐不知何时开始扭曲,树枝像无数只黑色的手臂在风中挥舞,树皮下隐约有红光流动——那是被噬魂蛊寄生的征兆。

“他早就布好局了。”白凤翎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让我们发现黑纹,引我们来玄水阁,就是想让这些被寄生的树困住我们。”

话音刚落,最靠近飞檐的那棵古槐突然暴起,粗壮的树干裂开一道巨口,喷出无数黑色的蛊虫,如同潮水般涌来。这些蛊虫落地时化作人形,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的刀剑,正是那些在禁军大营战死的士兵——他们的魂魄已经被噬魂蛊吞噬,成了没有意识的傀儡。

“清月留下的‘破蛊符’还有吗?”秦浩将镇岳剑横在胸前,真龙气在周身形成金色的护罩,蛊虫撞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化作黑烟。

“只剩三张了。”白凤翎从袖中掏出黄符,指尖的寒月剑气在符纸上划出银亮的纹路,“这些傀儡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她的话刚说完,地面忽然剧烈震动,玄水阁的地基下传来沉闷的嘶吼。秦浩低头看去,只见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藤蔓上长满了倒刺,刺尖滴落的毒液将青石板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是母巢的触须!”白凤翎将一张破蛊符拍向地面,符纸爆发出刺眼的白光,藤蔓如同被烈火灼烧般迅速枯萎,“赵珩想让母巢冲破封印,我们必须在他完成血祭前赶到摘星楼!”

秦浩忽然想起李子轩说过,玄水阁的密道与皇都的排水系统相连,或许能绕开这些傀儡。他一把抓住白凤翎的手,镇岳剑劈开涌来的傀儡,朝着密室的方向冲去:“跟我来!”

密道里比想象中更潮湿,墙壁上渗出黑色的粘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水里跋涉,靴底不时踩到滑腻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被蛊虫啃噬得只剩半截的白骨。

“还有多久到?”白凤翎的流霜剑不断挥出寒气,冻结那些从墙壁缝隙里钻出的小蛊虫。

“穿过前面的水闸就是内城排水道。”秦浩用剑挑开挡路的铁栅栏,铁锈簌簌落在水面上,“再走半柱香就能到摘星楼的后门。”

然而穿过水闸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排水道里漂浮着无数具尸体,都是皇都里来不及撤离的百姓,他们的胸膛都破开一个大洞,心脏不翼而飞——显然是被用来血祭的祭品。

“疯子。”秦浩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镇岳剑上的金光几乎要将密道点燃,“为了唤醒母巢,他竟然……”

“小心!”白凤翎突然将他推开,流霜剑挡在身前。一只长满倒刺的触手从尸体堆里猛地钻出,带着腥风拍向秦浩刚才的位置,石壁被拍出一个大洞,碎石溅得满地都是。

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排水道的顶部开始坍塌。秦浩拉着白凤翎跃上一根横梁,镇岳剑的金光化作漫天剑雨,斩断的触手落在水里,竟像活物般蠕动着拼接起来。

“普通攻击没用!”白凤翎将最后两张破蛊符贴在剑上,流霜剑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用符力加持剑气!”

秦浩立刻照做,真龙气注入镇岳剑,与符力融合成一道金色的光鞭,狠狠抽向那些不断再生的触手。这一次,被斩断的触手在白光中迅速消融,再也无法拼接。

两人趁机冲出排水道,眼前豁然开朗——摘星楼的后门近在眼前,门口站着两个身披黑甲的守卫,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显然也被噬魂蛊寄生了。

“让开。”秦浩的声音冷得像冰,镇岳剑的剑尖直指守卫的咽喉。

守卫没有回应,只是举起长刀劈来。刀锋上缠绕着黑色的蛊虫,带着令人心悸的死气。秦浩侧身避开,镇岳剑顺势划过守卫的脖颈,金光闪过,守卫的头颅落地,脖颈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小蛊虫。

“快走!”白凤翎一脚踹开摘星楼的后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楼梯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屠杀。

二楼的书房里传来翻书的声音,赵珩正坐在书桌前,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一卷泛黄的古籍,桌上的香炉里插着三根黑色的香,烟雾凝聚成鬼爪的形状,在他头顶盘旋。

“秦浩兄,白师姐,别来无恙?”赵珩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只是在招待客人,“我还以为你们要在玄水阁多待一会儿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秦浩的镇岳剑指着他的眉心,“皇室世代守护封印,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赵珩放下古籍,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红光笼罩的皇都,忽然笑了:“天谴?当年血神被封印时,也是这么说的。可你们看看,这天地灵气早已污浊不堪,修士为了突破境界不择手段,与邪魔何异?”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只有噬魂母巢能净化这一切!它会吞噬所有肮脏的魂魄,让世界回归混沌,到时候……”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白凤翎的流霜剑带着寒气刺向他,“你根本不是在净化,你是在毁灭!”

赵珩侧身避开,指尖弹出一道黑气,击中书架上的一个花瓶。花瓶碎裂的瞬间,无数黑色的蛊虫从里面涌出,朝着两人扑来。这些蛊虫比之前的更细小,速度也更快,轻易就绕过了镇岳剑的金光,朝着秦浩的面门飞去。

“小心!”白凤翎挡在他身前,流霜剑的寒气形成一道冰墙,将蛊虫冻结在半空。然而冰墙很快就被蛊虫啃噬出无数小孔,眼看就要碎裂。

秦浩将龙纹令牌猛地拍在墙上,令牌上的鬼面图案忽然张开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些蛊虫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掉落在地,抽搐着死去。

“镇魂钉的气息?”赵珩的脸色终于变了,“你竟然能催动令牌里的封印之力!”

秦浩没有回答,只是握紧镇岳剑,一步步逼近:“摘星楼底下的镇魂钉,是不是你拔的?”

赵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盒子里装着九根生锈的铁钉,正是镇魂钉!

“拔了九根。”他掂了掂手中的盒子,笑容里带着残忍,“剩下的九十根,就等母巢出来后,让它自己慢慢拔吧。”

话音未落,摘星楼忽然剧烈摇晃,底层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座楼的地基都在下沉。秦浩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发烫,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底钻出来。

“它要出来了!”赵珩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他将黑色的盒子扔向窗外,“血祭完成,没人能再阻止它了!”

盒子在空中炸开,九根镇魂钉化作黑烟,融入了笼罩皇都的红光中。底层的咆哮越来越近,楼梯上传来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无数凄厉的惨叫——是那些还没来得及撤离的禁军。

“我们必须下去重新钉上镇魂钉!”白凤翎的流霜剑指向通往底层的楼梯,那里已经被黑色的藤蔓堵住,“你有办法吗?”

秦浩的目光落在书桌后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一幅《皇都舆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着摘星楼的地基走向。他忽然想起父亲手札里的记载,摘星楼的设计者当年留了条应急通道,藏在书房的暗格里。

“跟我来!”秦浩一把扯下舆图,露出后面的暗门,“这条通道能直达地基!”

暗门后的石阶又陡又窄,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头顶传来的震动声。底层的咆哮越来越清晰,带着令人魂飞魄散的威压,秦浩腰间的龙纹令牌烫得像块烙铁,几乎要将他的皮肉灼伤。

“快到了。”秦浩指着前方的微光,那里是通道的出口,“出去就是地基的核心区域,镇魂钉应该就插在……”

他的话没能说完。出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碎石如同雨点般落下,将通道彻底堵死。秦浩和白凤翎被气浪掀飞,重重地摔在石阶上,喉头一阵腥甜。

“怎么回事?”白凤翎挣扎着爬起来,流霜剑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碎石堆,“母巢提前破封了?”

秦浩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那股威压比刚才弱了些,更像是……有人在外面阻止母巢破封。他将镇岳剑插入碎石缝里,真龙气注入剑身,试图撑开一条缝隙:“外面有人!”

缝隙刚撑开半尺宽,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带着浓重的喘息:“秦师兄!是我!”

是李子轩!

“你怎么来了?”秦浩又惊又喜,加大了真龙气的输出,“外面情况怎么样?”

“别废话了!”李子轩的声音带着焦急,“我用百草谷的‘困龙索’暂时缠住了母巢的触手,你们快出来帮忙!再晚就来不及了!”

秦浩与白凤翎对视一眼,同时将内气注入镇岳剑和流霜剑。金光与寒气交织,在碎石堆上炸开一道缺口,两人趁机钻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摘星楼的底层已经完全坍塌,露出下方巨大的洞窟,洞窟中央盘踞着一只覆盖着粘液的庞然大物,它的身体像无数条黑色的蛇缠绕在一起,顶端长着一张布满獠牙的巨口,正是噬魂蛊的母巢。

李子轩被一根粗壮的触手缠住了腰,悬在半空中,脸色憋得通红,手里的困龙索已经快要绷断。他的身边躺着几个百草谷的弟子,显然已经牺牲了。

“动手!”秦浩怒吼一声,镇岳剑化作一道金虹,斩断了缠住李子轩的触手。白凤翎则趁机将流霜剑刺入母巢的身体,寒气瞬间冻结了大片粘液。

李子轩掉落在地,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向母巢:“这是‘化蛊散’,能暂时削弱它的再生能力!”

粉末落在母巢身上,果然冒出了白烟,那些被斩断的触手不再再生,而是化作了黑色的粘液。

“赵珩呢?”秦浩一边躲避着袭来的触手,一边问道。

“跑了。”李子轩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他刚才想趁机偷袭母巢,被我用迷药逼走了。不过他说……”

“说什么?”

“他说母巢只是个引子。”李子轩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真正可怕的,是被母巢唤醒的‘东西’。”

他的话刚说完,母巢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秦浩注意到,它的身体上出现了无数道裂痕,裂痕里渗出金色的血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是……龙血?”白凤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摘星楼底下镇压的根本不是噬魂母巢,是……”

她的话被一声震彻天地的龙吟打断。母巢的身体在裂痕中炸开,金色的血液喷溅得到处都是,一只覆盖着金色鳞片的巨爪从血雾中伸出,抓住了洞窟的边缘。

紧接着,是第二只爪,然后是覆盖着骨刺的头颅,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还有那对遮天蔽日的翅膀。

是龙。

但不是祥瑞的神龙,而是一头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恶龙,它的鳞片间还残留着黑色的蛊虫,眼睛里燃烧着混沌的火焰,显然被噬魂蛊寄生了无数年。

“是上古恶龙‘烛阴’!”秦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在父亲的手札里见过这头龙的记载,据说它在远古时期被黄帝封印,没想到竟然藏在皇都地底,“赵珩根本不是想唤醒母巢,他是想借母巢的蛊虫,解开烛阴的封印!”

烛阴的巨眼扫过三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洞窟的顶部开始大面积坍塌。秦浩能感觉到自己的内气在迅速流失,仿佛要被这头恶龙吞噬。

李子轩掏出最后一瓶化蛊散,却被秦浩按住了手:“没用的。这东西连母巢都能吞噬,化蛊散对它来说就是挠痒。”

白凤翎的流霜剑指向烛阴翅膀上的一处伤口,那里的鳞片脱落,露出了底下的血肉,金色的血液正不断涌出:“它刚破封,还很虚弱,那里是它的弱点!”

秦浩点头,镇岳剑的金光前所未有的炽烈:“子轩,用困龙索缠住它的爪子!凤翎,跟我上!”

李子轩立刻照做,将困龙索甩出,缠住了烛阴的后腿。烛阴怒吼着,试图挣脱,却给了秦浩和白凤翎机会。两人同时跃起,镇岳剑的金光与流霜剑的寒气在空中交织成一道旋转的剑轮,狠狠斩向烛阴翅膀上的伤口。

“嗷——!”

烛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金色的血液如同瀑布般喷涌而出。它疯狂地挥舞着翅膀,将两人震飞出去。秦浩撞在洞窟的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镇岳剑也脱手而出,插在了远处的碎石堆里。

“秦师兄!”白凤翎连忙冲过去扶住他,发现他的肋骨断了至少三根,内气也紊乱到了极点。

烛阴的伤口处开始冒出黑色的烟雾,那些残留的蛊虫正在修复它的伤势。它的巨眼死死盯着秦浩,张开嘴喷出一道金色的火焰,朝着两人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芒从洞窟外飞来,精准地撞在烛阴的眼睛上。青芒消散,露出李子轩的重剑,剑身上还沾着百草谷特有的麻痹药草。

烛阴吃痛,火焰偏了方向,擦着秦浩的肩膀飞过,将身后的石壁烧出一个大洞。

“快走!”李子轩的声音带着焦急,他的重剑卡在烛阴的眼眶里,正被疯狂地甩动,“我撑不了多久!”

秦浩看着被甩得像风筝一样的李子轩,又看了看步步逼近的敌人。

秦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他望着被烛阴甩得摇摇欲坠的李子轩,望着那柄卡在恶龙眼眶里、仍在顽强闪烁青芒的重剑,忽然明白了什么。

“凤翎,接住!”他猛地扯下腰间发烫的龙纹令牌,用尽全力掷向白凤翎。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弧线,恰好落在她伸出的掌心,“用你的寒月剑气催动令牌!镇魂钉的力量在里面!”

白凤翎指尖触到令牌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窜涌。她看见令牌上的鬼面图案正缓缓张开嘴,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九十九根镇魂钉的封印之力,此刻正顺着她的寒月剑气苏醒。

“寒月剑法——霜天晓角!”

白凤翎的身影与流霜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银线。龙纹令牌悬在她头顶,符文如同活物般飞射而出,在烛阴庞大的身躯上交织成网。那些金色的符文触碰到恶龙的鳞片,竟硬生生烙出白烟,将不断再生的伤口再次撕裂。

“嗷——!”

烛阴的咆哮震得洞窟簌簌落石。它疯狂扭动身躯,试图挣脱符文的束缚,卡在眼眶里的重剑被甩飞出去,李子轩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石壁上,咳出一大口鲜血。

“子轩!”秦浩挣扎着爬过去,撕下衣襟为他按住流血的伤口。李子轩的肋骨至少断了五根,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别管我……”李子轩抓住秦浩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看它的喉咙……那里没有鳞片……”

秦浩抬头望去,果然看见烛阴张开巨口时,喉咙深处有一块蠕动的肉团,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与周围覆盖鳞片的皮肤截然不同。那是被噬魂母巢寄生的痕迹,也是这头恶龙最脆弱的地方。

“凤翎!它的喉咙!”秦浩朝着空中大喊。

白凤翎的身影在符文网与烛阴的利爪间穿梭,流霜剑的寒气不断冻结恶龙的动作。听到秦浩的呼喊,她目光一凛,忽然收剑回旋,寒月剑气顺着符文网逆流而上,竟在烛阴的眼前凝结出一面巨大的冰镜。

冰镜映照出烛阴狰狞的模样,这头被封印了万年的恶龙显然对自己的倒影极为愤怒,巨口猛地张开,朝着冰镜喷出金色的火焰。

就是现在!

白凤翎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顺着火焰的轨迹俯冲而下,流霜剑的剑尖凝聚着龙纹令牌的封印之力,直指烛阴喉咙深处的肉团。

“噗嗤——”

剑光没入肉团的瞬间,烛阴的咆哮戛然而止。它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金色的血液从七窍喷涌而出,那些覆盖全身的鳞片开始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腐烂的肌肉——噬魂母巢的寄生正在被封印之力强行剥离。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烛阴喉咙里的肉团忽然炸开,无数黑色的蛊虫如同喷泉般涌出,顺着流霜剑的剑身爬向白凤翎。她想抽剑后退,却发现剑刃被肉团里的筋膜死死缠住,根本拔不出来。

“凤翎!”秦浩目眦欲裂,抓起地上的镇岳剑就想冲过去,却被李子轩死死拉住。

“别去!”李子轩的声音带着绝望,“那是母巢的核心蛊!被沾上就会被寄生!”

黑色的蛊虫已经爬到了白凤翎的手腕,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原本皎洁的流霜剑也开始缠绕黑雾。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朝着秦浩的方向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容。

“秦师兄,还记得桃花林吗?”

她忽然松开握住剑柄的手,任由流霜剑留在烛阴的喉咙里,转而将龙纹令牌按在自己的胸口。令牌上的符文瞬间爆发,金色的光芒从她体内穿透而出,竟将那些爬到胸前的蛊虫烧成了灰烬。

“以我剑心,奉为封印……”白凤翎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寒月归真,万物……安宁……”

她的身影最终化作一道白光,融入了龙纹令牌。令牌猛地暴涨,化作一柄巨大的金色长剑,带着无可匹敌的封印之力,从烛阴的喉咙直贯而入,将整头恶龙钉在了洞窟底部。

金色的火焰从烛阴的七窍中疯狂涌出,却在接触到金色长剑时迅速熄灭。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具覆盖着锈迹的骨架,被符文彻底锁死在地基深处。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那柄金色长剑还悬浮在半空,剑身上流淌着柔和的白光,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身影在剑中微笑。

“凤翎……”秦浩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伸出手,却不敢触碰那柄剑,仿佛生怕惊扰了里面的灵魂。

李子轩挣扎着爬过来,看着那柄剑,忽然低声道:“她没消失……”他指着剑身上的白光,“那是剑心通明的力量,她把自己的神魂封进了令牌里,与封印融为一体了。”

秦浩的指尖终于触碰到剑刃,冰凉的触感中带着一丝熟悉的暖意。他能感觉到白凤翎的气息,微弱却坚韧,像寒夜里永不熄灭的星火。

就在这时,洞窟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清月带着几个烟雨楼的弟子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的脚步猛地顿住,玉笛从手中滑落。

“凤翎师姐她……”

秦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那柄金色长剑。剑身在他掌心缓缓缩小,最终变回龙纹令牌的模样,只是令牌上的鬼面图案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绽放的寒月花。

“我们得离开这里。”秦浩将令牌贴身收好,扶起李子轩,“赵珩还没抓到,皇都的蛊虫也需要清理。”

苏清月点点头,弯腰捡起玉笛,指尖划过断口处的裂痕:“烟雨楼的人在城外找到了一处安全的山谷,我们可以先去那里休整。”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坍塌的摘星楼,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一轮残缺的月亮。皇都的街道上一片狼藉,幸存的百姓在废墟中哭泣,禁军的残部正在清理那些被蛊虫寄生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那是什么?”苏清月忽然指向天边。

秦浩抬头望去,只见摘星楼的方向升起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中隐约可见无数符文流转,将整座皇都笼罩其中——那是白凤翎用神魂催动的封印之力,正在净化残余的蛊虫。

光柱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消散。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皇都的废墟上时,人们惊讶地发现,那些被蛊虫啃噬的尸体开始化作光点,空气中的腥气也被一股淡淡的花香取代。

“是寒月花的味道。”李子轩望着废墟中钻出的第一株嫩芽,轻声道,“她把封印变成了生机。”

秦浩握紧怀中的龙纹令牌,令牌传来温暖的触感。他知道,白凤翎没有离开,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

然而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三天后,一个烟雨楼的弟子匆匆赶到山谷,手里拿着一卷从赵珩书房搜出的残卷:“秦师兄,你们看这个!”

残卷上的字迹潦草而疯狂,记载着赵珩的计划——唤醒烛阴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目的是用恶龙的血激活皇都地底的“传送阵”,打开通往“遗弃之地”的通道。

“遗弃之地?”秦浩皱眉,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是上古修士流放罪人的地方。”李子轩看着残卷上的地图,脸色变得凝重,“据说那里封印着比烛阴更可怕的存在,赵珩提到的‘被母巢唤醒的东西’,恐怕就是指这个。”

苏清月的手指在残卷上划过,停在一行被血污覆盖的字迹上:“这里写着……赵珩不是独自一人,他背后还有‘组织’……”

“什么组织?”

“不知道。”苏清月摇摇头,玉笛在掌心轻轻敲击,“字迹被血污盖住了,只能看清最后两个字——‘天宫’。”

天宫。

这个名字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三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们隐隐感觉到,赵珩、影盟、甚至魔帅的出现,都可能与这个神秘的组织有关。

就在这时,秦浩怀中的龙纹令牌忽然发烫,令牌上的寒月花图案亮起,投射出一道虚影——是白凤翎的身影,她正站在一片混沌的空间里,周围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星辰。

“秦师兄……”虚影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的干扰,“遗弃之地……小心……天宫……”

虚影只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龙纹令牌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秦浩握紧令牌,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们必须找到赵珩,弄清楚天宫的目的,还有遗弃之地到底封印着什么。”

李子轩点头,从行囊里掏出一卷新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赵珩可能逃亡的路线:“根据残卷上的记载,他要去瀚海国的‘黑石城’,那里有激活传送阵的最后一件‘钥匙’。”

苏清月将玉笛横在唇边,吹出一串清脆的音符:“烟雨楼的人已经在黑石城布下了眼线,我们现在出发,应该能赶在他前面。”

三人再次收拾行囊,踏上征途。山谷外的阳光正好,废墟上的嫩芽已经长成了幼苗,寒月花的香气在风中飘散,带着希望的味道。

秦浩回头望了一眼皇都的方向,仿佛能看到那道金色的光柱,看到那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身影在光中微笑。他将龙纹令牌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脚步坚定。

无论遗弃之地有多危险,无论天宫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他都必须走下去。不仅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为了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更为了找到让白凤翎神魂重聚的方法。

龙纹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他们将踏入更广阔的天地,面对更古老的秘密,在遗弃之地的混沌中,寻找那一线生机。

黑石城的风沙比想象中更烈,卷着碎石子抽打在城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秦浩站在城南的破庙里,望着神像断裂的头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龙纹令牌。令牌已经三天没有发烫了,白凤翎的虚影自从在皇都那次闪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没消息吗?”苏清月从破庙外走进来,玉笛上沾着沙粒,她刚去联络烟雨楼的眼线,“黑石城的守军换了新统领,行事很谨慎,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城主府——据说赵珩就藏在里面。”

李子轩正蹲在角落里捣鼓草药,他的左臂还没完全康复,动作有些不便。听到苏清月的话,他抬起头,镜片上落着一层灰:“我从药铺老板那里打听来,新统领叫‘墨麟’,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但他腰间总挂着块黑色的玉佩,上面刻着‘天宫’二字。”

秦浩的指尖猛地一顿。天宫的人竟然亲自来了?他走到破庙唯一的窗口,望着远处那座笼罩在黑雾中的城主府。黑石城本是瀚海国的商路重镇,如今却死气沉沉,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麻木的神情,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你看他们的眼睛。”秦浩指向一个路过破庙的小贩,那人的瞳孔浑浊不堪,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和被噬魂蛊寄生的人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苏清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是‘离魂散’!烟雨楼的秘典里记载过这种药,能让人神智不清,任由摆布,但不会像蛊虫那样失去生机。”她的玉笛在掌心转了个圈,“赵珩在用人做实验。”

李子轩将捣好的草药装进瓷瓶,递给他俩:“这是‘醒神散’,能暂时对抗离魂散的药效。我们得想办法混进城主府,找到赵珩提到的‘钥匙’,不能让他们打开通往遗弃之地的通道。”

三人正商量着,破庙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跌了进来,怀里抱着半块发霉的饼子。他看到秦浩三人,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就想跑,却被门槛绊倒,饼子掉在地上。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秦浩走过去扶起他,发现少年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勒痕,像是被人用绳索捆过。

少年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恐惧:“你们……你们是来抓我的吗?像抓王叔他们那样?”

“抓你做什么?”苏清月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干粮,“王叔是谁?”

少年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含糊不清地说:“王叔是药铺的老板,昨天被城主府的人抓走了,说要去‘献祭’。每年这个时候,城主府都会抓一批人去献祭,说是为了平息‘风沙之怒’。”

秦浩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所谓的献祭,恐怕就是用活人来激活传送阵。他摸了摸少年的头:“你知道他们把人抓到城主府的哪里去了吗?”

少年指了指城主府后方的一座高塔:“在那里,黑石塔。塔上有好多黑色的管子,会喷出雾气,闻了之后就会昏昏沉沉的。”

黑石塔。秦浩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父亲手札里的记载,黑石城的地底有一座上古祭坛,而祭坛的入口,就在黑石塔的地基下。

“我们今晚就行动。”秦浩站起身,镇岳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子轩,你用醒神散制造混乱;清月,你的音波能干扰守卫的听觉;我去黑石塔找钥匙。”

夜幕降临时,黑石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秦浩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到城主府的围墙外。李子轩将醒神散混入早已准备好的烟火中,点燃引线,烟火“咻”地一声冲上天空,在城主府上空炸开,散成无数带着药香的光点。

“咳咳——”守卫们闻到药香,纷纷咳嗽起来,原本麻木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不少人开始茫然地四处张望,显然对自己的处境产生了怀疑。

“就是现在!”苏清月的玉笛忽然响起,音波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守卫们的呼喊声隔绝在一定范围之外。秦浩趁机翻墙而入,镇岳剑的金光在掌心凝聚,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守卫。

黑石塔比想象中更高,塔身布满了黑色的管道,管道里流淌着粘稠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秦浩顺着塔壁上的裂缝向上攀爬,指尖触到管道时,感觉滚烫得像烙铁。

塔顶层的窗户没有关,秦浩翻身跃入,发现里面竟是一间宽敞的密室。密室中央矗立着一座祭坛,祭坛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的凹槽里流淌着红色的液体——是人血。赵珩正站在祭坛前,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准备刺向绑在祭坛上的药铺老板。

“住手!”秦浩的镇岳剑直指赵珩的后心。

赵珩却像是早有预料,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秦浩兄,你果然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献祭时才能见到你呢。”

“钥匙在哪里?”秦浩没有废话,真龙气在体内翻涌,随时准备出手。

赵珩指了指祭坛中央的凹槽:“就在那里,用王叔的血激活祭坛,钥匙自然会出现。”他将匕首扔在地上,“你不想救他吗?那就动手啊。”

秦浩的目光落在药铺老板身上,老人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被离魂散折磨得油尽灯枯。他要是动手,祭坛上的符文就会被惊动,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打草惊蛇。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赵珩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铃铛,轻轻摇晃起来。“叮铃铃”的铃声响起,密室的地面忽然裂开,无数只黑色的蝎子从裂缝中爬出来,朝着秦浩涌去。

“这是‘噬灵蝎’,专吃修士的内气。”赵珩的笑容越来越残忍,“你要是动用内气,它们会更兴奋。”

秦浩果然不敢轻易动用真龙气,只能挥舞着镇岳剑劈砍。蝎子被斩成两半,却很快又从断口处长出新的身体,越来越多,渐渐将他围在中央。

“放弃吧。”赵珩走到祭坛前,捡起匕首,“你斗不过天宫的,他们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天宫到底是什么?”秦浩一边抵挡着蝎子的攻击,一边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开通往遗弃之地的通道?”

赵珩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我们需要‘他’的力量。只有‘他’能推翻现在的天道,建立新的秩序。”他没有再说下去,匕首再次举起,刺向药铺老板的心脏。

“不!”秦浩目眦欲裂,再也顾不上噬灵蝎,真龙气注入镇岳剑,金光瞬间将蝎子烧成了灰烬。他冲到祭坛前,想要阻止赵珩,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黑影拦住。

黑影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脸上戴着青铜面具,腰间挂着一块黑色的玉佩,正是李子轩提到的墨麟。他的速度快得惊人,秦浩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飞,镇岳剑脱手而出,插在了墙角。

“墨统领,好久不见。”赵珩的语气带着一丝敬畏。

墨麟没有理他,只是一步步走向秦浩,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刺骨。他伸出手,掌心凝聚着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哀嚎的灵魂——是被离魂散侵蚀后死亡的人的魂魄。

“天宫的‘噬魂术’。”秦浩挣扎着爬起来,体内的内气因为刚才的爆发,已经变得紊乱不堪,“你果然是天宫的人。”

墨麟依旧没有说话,掌心的黑雾猛地射出,化作一只巨手,抓向秦浩的头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芒从窗外射来,精准地击中巨手。银芒消散,露出苏清月的玉笛,笛身上的音波还在微微震颤。

“秦师兄,我们来帮你!”苏清月和李子轩从窗外跃入,李子轩的重剑砸向墨麟,苏清月则趁机解开了药铺老板身上的绳索。

墨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避开重剑,反手一掌拍向李子轩的胸口。李子轩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嘴角溢出鲜血——他的旧伤又复发了。

“子轩!”秦浩怒吼一声,捡起墙角的镇岳剑,真龙气与寒月剑气同时爆发。他忽然想起白凤翎留在龙纹令牌里的力量,将内气沉入丹田,令牌瞬间发烫,一道白光从令牌中射出,与镇岳剑的金光融合在一起。

“这是……剑心通明?”赵珩失声惊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墨麟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丝迟滞,显然被这股力量震慑住了。秦浩抓住机会,镇岳剑的金光与白光交织成一道剑轮,狠狠斩向墨麟的面具。

“咔嚓”一声,青铜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一张苍白的脸。当看到那张脸时,秦浩、苏清月和李子轩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那竟是本该在护国寺被救走的慧能大师!

“方丈?怎么会是你?”李子轩的声音带着颤抖。

慧能大师,不,应该说墨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迷途的羔羊,该回归混沌了。”他的掌心再次凝聚黑雾,这一次的黑雾比之前浓郁了数倍,显然要下杀手。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符文忽然亮起,药铺老板的血滴落在凹槽中,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凹槽中射出,直冲塔顶。光柱中,一把通体漆黑的钥匙缓缓浮现——正是通往遗弃之地的钥匙!

“钥匙出现了!”赵珩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伸手就要去拿。

墨麟却忽然出手,一掌拍在赵珩的后心。赵珩喷出一口黑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要……”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墨麟的声音冰冷刺骨,他抓住赵珩的脖子,将他的头颅狠狠砸向祭坛,“天宫不需要废物。”

赵珩的脑浆溅在祭坛上,符文的光芒瞬间变得更加炽烈。墨麟一把抓住空中的钥匙,转身就想从窗户逃走。

“留下钥匙!”秦浩的镇岳剑再次斩出,金光与白光交织,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墨麟看着屏障,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的符箓,贴在钥匙上。钥匙瞬间化作一道黑影,融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在屏障合拢前,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话语:

“遗弃之地的大门,三天后开启。到时候,你们会明白一切的。”

墨麟的身影彻底消失,密室里只剩下秦浩三人,还有那座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祭坛。药铺老板早已吓得昏了过去,李子轩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苏清月正用音波安抚着他的伤势。

秦浩走到祭坛前,看着上面赵珩的脑浆和血迹,心中一片冰冷。他终于明白,天宫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慧能大师的背叛只是冰山一角,或许还有更多他们信任的人,早已成为了天宫的棋子。

龙纹令牌在怀中微微发烫,这一次,没有虚影出现,只有一股熟悉的暖意,仿佛在告诉秦浩,不要放弃。

“我们该怎么办?”苏清月的声音带着疲惫,她的玉笛上又多了一道裂痕。

秦浩握紧镇岳剑,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黑石城的风沙还在呼啸,像是无数冤魂的哀嚎。他知道,三天后,遗弃之地的大门开启,将会有更可怕的存在降临。

但他不能退缩。

为了白凤翎,为了李子轩,为了那些还在受苦的百姓,为了所有被天宫残害的人,他必须去面对。

“我们去找打开遗弃之地大门的方法。”秦浩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既然他们想让我们去,那我们就去看看,所谓的‘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子轩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百草谷的古籍上说,遗弃之地的大门与星辰的轨迹相连,要想打开,必须找到‘七星台’。而黑石城的正北方向,就有一座疑似七星台的遗址。”

苏清月将玉笛插回腰间,扶着李子轩站起来:“烟雨楼的人在城外备好了马车,我们现在就出发。”

三人走出黑石塔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风沙渐渐平息,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黑石城的废墟上,照亮了那些麻木的脸庞。秦浩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高耸的黑石塔,仿佛能看到墨麟消失前冰冷的眼神。

遗弃之地。

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但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走下去。

龙纹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为他指引方向。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他们将踏入那片被遗忘的土地,揭开天宫的终极阴谋,面对那个沉睡了万年的可怕存在。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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