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听了之后也有些摸不准景梵天的想法，竟然想着大规模制造仙人符箓，用仙法改造璃月。
这……
说实话，有些激进了。
但钟离也看到了背后的好处，仙人符箓千奇百怪，凡人也能轻易使用仙人符箓。
借助仙人符箓，凡人是能拥有短暂的仙人之力的，这样或许就不会活得那么辛苦。
但这与仙人的修行有异。
仙人一直强调的是仙凡有隔，也就是仙人尽量避开尘世，自己过自己的。
因为仙凡差距过大，仙人能长生，留在世俗，那些世家豪门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求取仙术，获得长生。
得不到就想办法得到，但正统的修仙法诀又不是普通人能够修炼的，那就只能想办法走捷径，走邪道。
这必然会引起世俗波动。
不管怎么说，仙人的力量介入世俗都会大面积破坏世俗的稳定。
而钟离又害怕这种稳定破坏璃月三千七百年来好不容易形成的架构。
留云看到钟离的沉思就知道钟离心中的抉择何等艰难，正因为是人的神，所以每一项抉择都必须尽可能正确。
若是犯错，那么神就不再是神了。
钟离，最古老的神明，也会被这神位给架着。
也难怪他想隐退。
留云咳了一声：“帝君，你认为璃月七星会拒绝仙人符箓吗？”
钟离摇头：“他们不可能会拒绝，这明显是拉近仙人差距的好事。”
留云点头：“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现在即便帝君不让梵天继承璃月，璃月七星也会想办法谋夺仙人符箓。”
“梵天给了璃月一条路，一条目前看来光鲜亮丽的道路。”
“唉……真是头疼，梵天这臭小子还真是让我难做。”
钟离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不过这个计划需要很多仙家，而如今璃月的地脉已经不适合修仙了。”
“嗯？！削月、理水之前说是要去纳塔，他们认为纳塔的地脉适宜仙人修行。”
留云点点头，把景梵天对纳塔的介绍告诉了钟离。
钟离听了点点头：“我虽然没去过纳塔，但听说过燃素的神奇，想必是一种另类的仙力吧！”
“如果真和梵天所说，那借助纳塔的燃素就能培养仙人了。”
“不过即便有燃素借助，也不可能大批量的培养仙人。”
“像申鹤这样后天修行而来的仙人可不是什么大白菜。”
留云点点头。
璃月的仙人大多数是仙兽，凡人想要修仙的限制很高。
目前来说就萍姥姥和申鹤属于人类修成的仙人。
但她们二人都是人类中的异类，天生就拥有仙根，和仙兽并没有什么分别，并不具备查考价值。
人类修行仙法，能达到的成就也就璃月八奇中的一些高人。
比如归藏三隐、连山二贤。
他们就是境界极其高深的人类修士，但终究不是长生得道的仙人。
八奇之中只有桃都三怪是仙人，而她们一个是朱赤引火幽蝶、一个是银翎翦玉玄鸟、剩下一个是金目乘黄月驹。
都是兽类，都在先天上比人类拥有得天独厚的成仙之姿。
这方天地人类为尊。
但就修行上，万物之灵的人类是比不过兽类的。
留云又道：“帝君，刻画仙人符箓并非仙人专属，一些修为高深的人类修士就可以制作符箓。”
“比如八奇之中的无妄童子，他就擅长刻画岐黄符箓，虽不如真正仙人制作的仙人符箓，但足够一般人用了。”
“梵天的想法是培养一批能够制作仙人符箓的人类，建立符箓工厂，以此来奠定符箓王朝的根基。”
钟离赞叹道：“有想法，这小子对璃月的发展还是有些想法的。”
留云笑了笑，对景梵天的了解，钟离在某些方面是比不过留云的。
这大概是女子特有的细心。
“是啊，帝君，不要把梵天排斥出你的计划，他也是你考量中的一环。”
钟离一愣，景梵天也应该是自己考量中的一环吗？
是啊，钟离把仙人也纳入考量之中，为什么要把景梵天给落下？
大抵是对方的境界已经不是寻常仙人可以抵达，对他的考量可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他倒是想弄清楚景梵天的内心。
璃月，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工具吗？
“好了，帝君，我也不多问了，我大概已经猜清楚你的想法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向来是支持你的。”
留云捧起酒杯，敬了钟离一杯。
钟离被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暖暖的，时至今日，当初的朋友不剩多少，但每一个都对他很是信任。
“留云，你说得对，梵天也是璃月的未来，我不能因为他太过强大就忽视他，他的存在对于璃月来说是一个惊喜。”
见钟离有些开悟了，留云的心情也有些好了。
钟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成熟，他这个人向来有什么事都是自己闷着，也不和别人说。
“对了，纳塔的事。”
留云有些认真起来。
钟离是魔神不是仙人，他被称为众仙之祖也是因为他专研的仙法比一般的仙人要高深。
身为爱人的魔神可能对人类更要关注。
留云是正道仙人，对人类仅仅是尽到自己的责任，比如凡尘有什么妖邪就出山荡涤邪祟。
没有钟离那么关心，她更关心自己门派传承，和弟子们的修行一事。
如果纳塔的燃素真能让仙家修行，那么就得早做打算。
钟离把茶杯放下，笑道：“仙人的事你们几个老家伙自己决定吧！”
“不过，我得嘱托你们，纳塔与深渊的牵扯很深，你们进入其中可能会受到牵连。”
留云毫不气馁：“这没什么，自古机遇与风险并列，想得到力量就得承担上它的风险。”
“何况，我辈修士与天争，与地争，更敢与邪祟争。”
钟离点头：“既然这样你们就自行考虑吧！”
留云行了一礼：“帝君，我这就告退了。”
“慢走不送。”
留云走后，钟离看着茶杯中的茶水，随即看了一眼天空上的群玉阁。
猜想着自己的大孝子在干什么？
随即叹了一口气，璃月，还真是让它魂牵梦绕，一辈子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