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宜不便宜。贝勒爷，老朽……老朽……”
看这架势，十三贝勒弄不好还真给他往上加价儿。于是樊教授赶紧接过话头儿，可说到半截儿，就又满脸尴尬的说不下去了。
“没带钱是吧？”
十三贝勒立马就知道樊教授想要说什么，同时也猜出了他那点儿小心思。
“贝勒爷明察秋毫，老朽……老朽今天确实是一时不便。”
樊教授干笑了两声，但还是没忘了捧十三贝勒一句。
“一时不便？家财万贯才会一时不便。老樊，你没带钱，而不是没钱。这不要紧，本贝勒给你做个分期。咱们分二十四……啊不，就分二十五期吧，这样好算。二百万，分二十五期，每期还十万，二十五个月，也就是两年零一个月还清。我算的没错儿吧？”
要说十三贝勒对樊教授还是真不错，怕樊教授一下子拿出二百万压力太大，竟然还贴心的给他做了个分期。只不过最后这账好像算的不老对的。
“贝勒爷，二百万分二十五期，每期应该还八万。您怎么……”
樊教授虽然是画家，但他的算术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脑子稍微一转悠，就听出来十三贝勒账算的不对了。
“我说老樊，你是不是画画儿画的脑袋里全是画画儿了？别说你买房做按揭了，就算你他妈买墓地做分期，还钱的时候不给人家利息行吗？今天没钱不要紧，一会儿我给你个卡号儿，以后按月儿往里打钱。超期罚息，超一天罚一万。”
十三贝勒的这番操作，别说杨晓风等人了，就连石祥龙这帮人，也全都是一惊。
这哪是皇族后裔啊？这分明就尼玛是黄世仁的后裔啊！要说金家没放过印子钱，没干过黑网贷，那是打死谁都没人信。
“贝勒爷，要不……要不老朽还是不做分期了吧。您说个卡号儿，我这就联系家里，把二百万一次性全给您打过去。”
说话的时候，樊教授脸上全是恳求的笑容，但心里却是一个劲儿的暗骂。
什么皇族后裔，还乾隆的后人，狗屁，狗屁都不如！二百万两年的时间，就找老子要五十万的利息，而且还超期罚息！
你当老子是金蟾啊，能顺屁眼儿往外拉钱还是怎么着？金家人简直比尼玛非洲人还黑！老子要是真答应了，老子就真成二百五了。
“老樊，我说你是不是把钱全都穿肋条上了？花的时候，上面儿还都带着血筋儿啊！二百万，也就你一幅画儿的事情，你说你至于吗？弄得就跟有人要你老命似的。行了，我也没工夫跟你废话了，给你个卡号儿，记准了，别他妈再转错了。”
说完，十三贝勒就给了樊教授一个卡号儿。紧接着又说道：
“往这卡里打一百八十万。”
“一百八十万？贝勒爷，您这是……”
听到“一百八十万”这五个字之后，有那么一瞬间，樊教授不以为十三贝勒良心发现，给自己打了九折呢。
可随即就又想到，这位贝勒爷绝没这么好心。不过这可是一下子便宜了二十万呐！就算是买包儿，这得换来多少新“知识”啊！于是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剩下那二十万，喏……”
说着，十三贝勒一指杨晓风。
“你就转给他吧！”
“转给他！”
这下别说樊教授了，除了杨晓风和柳岸月，屋里其他人全都愣了。
“这很奇怪吗？杨晓风！”
十三贝勒满脸得意招呼了一声杨晓风。
“老樊那可是大艺术家，他说你这幅画儿值二十万，那肯定就值二十万。钱，你收一下。画儿，你直接给老樊就行了。”
听十三贝勒说完，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十三贝勒这是在“骑驴”啊！
一通的连打带吓唬，镚子儿没掏，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樊教授身上弄了一百八十万，真的是好算计啊！
“十三贝勒不愧是皇族后裔，就连这骑驴的技术，都是这么的清新脱俗！”
杨晓风先是给十三贝勒挑了个大指，然后接着说道：
“我估计刚才樊教授就算不朝我这幅画儿泼水，您是不是也得想办法，把这幅画儿坐我这儿弄走，然后再卖给他啊？”
“说的没错儿，就是这么回事。这老登来钱容易，不骑白不骑，骑了也白骑。杨晓风，这可是二十万呐，不少了。本贝勒费了半天唾沫，才给你弄来的，你就拿着吧！”
其实十三贝勒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但凡本贝勒身边儿有个能打得过你的，你以为这二十万你能拿得到手？”。
“多谢十三贝勒美意。只可惜啊，我现在对钱没什么兴趣。我一会儿还要给我这几位姐姐画像。您几位茶也喝了，是腿儿也歇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请吧。请恕杨某不便远送。”
杨晓风先是摇头轻叹了一句，然后就下了逐客令。
“杨晓风，我看你是有点儿给脸不要脸了是吗？”
见杨晓风开始赶人了，十三贝勒也有点儿面儿上挂不住了。可一想到自己那一百八十万还没拿到手，而且自己现在也不具备翻脸的条件。于是便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要不咱们这么着吧。你先把这幅画儿给老樊，钱呢，我也先替你存着，完事你就跟我回京城。你的功夫我已经见过了，你的口才我也领教过了。而且医术上，就连那五爷都服你。我金某人虽然纨绔，但家里的古玩字画儿可是有的是。从小到大，我就是在这里边熏出来的，眼力多少还有点儿。所以我看你这画画儿的手艺，已经不在老樊之下了。跟我回京城，我跟家里说说。就凭你的本事，怎么也得给你弄个供奉当当。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全都有了。”
十三贝勒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是深感意外。谁都没想到，视杨晓风如仇寇的十三贝勒，竟然对他起了招揽之心。
“十三贝勒，有件事情，您似乎是给忘了吧？”
谁知杨晓风不但对十三贝勒的招揽置之不理，而且还反问他一句。
“什么事情？”
十三贝勒也有点儿不明就里了。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厚了，这小子怎么还不上当？
“那就是我杨某人的这幅画儿——不卖。”
随着“不卖”两个字出口，杨晓风竟然“呲啦”一声，把手里的那幅《走狗图》给撕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