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我呢?这是什么?为什么要录音?”
男人被彻底激怒,王安时差点没吓尿裤子。
“哥……哥们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情急之下,王安时彻底没辙了,抄起一旁的棍子,朝男人狠狠砸去。
“去你大爷的,惯你的一天天,老子早看你不爽了,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拜托好好待在家里行不,非得出来作妖。”
说罢,又是重重一击,男人头部流了些血,王安时反应过来时,男人拿着水果刀就要捅过来。
“哥们……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呢……别当真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不过还跑不过嘛?王安时撒腿就跑,还不忘一边大声呼喊,试图引能有人发现他们在这。
男人追上来的速度非常快,下刀精准,刀刀致命,全都捅在了王安时身上,没有任何一刀是不带情绪的。
来不及惨叫,便被一刀致命,男人似乎在发泄情绪一般,往王安时身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狭窄的巷弄里还残留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日出把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站在王安时的尸体旁,胸口剧烈起伏,沾血的手指微微颤抖。
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
男人蹲下身,盯着王安时圆睁的双眼,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伸手将那双眼睑轻轻合上,动作竟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
他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在巷口来回踱步,像是在确认周围是否有人。
昏黄的路灯次第亮起,将他脸上的血迹照得格外清晰——左额角被棍子砸出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与身上沾染的王安时的血混在一起。
约莫十分钟后,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用王安时的衣角仔细擦拭刀刃,随后将刀揣进怀里,沿着墙根快步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巷子里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以及散落的几根木棍碎屑。
次日中午,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地面,柏油路泛着油光,连空气都带着燥热的气息。
陈北安刚把车停在警局门口,准备去食堂吃午饭,对讲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电流声划破了午休的宁静。
“陈队!城郊老巷那边有人报案,发现一具男尸,需要你过去一趟!”
陈北安皱了皱眉,将刚拿出来的饭卡又塞回口袋,转身敲了敲隔壁办公室的门。顾登正趴在桌上啃外卖,听到敲门声抬头,嘴角还沾着米粒:“咋了老陈?这饭刚到……”
“别吃了,出警。”陈北安晃了晃手里的警帽,“城郊老巷,命案。”
顾登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听到“命案”两个字瞬间僵住,随后猛地把外卖盒合上,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就往身上套:“得嘞!我这就来!”
两人驱车赶往城郊,越往老巷方向走,周围的建筑就越破旧。
斑驳的墙面上爬满藤蔓,废弃的砖瓦堆在路边,偶尔有几只流浪猫从巷口窜过,警惕地盯着警车。
报案人是住在附近的一位老奶奶,此刻正坐在巷口的石阶上,手里攥着买菜的布兜,脸色发白。
“警察同志,就是里面……我刚才去给我家老头子买烟,路过巷子就看见……哎哟,那场面,我这老婆子吓得腿都软了……”老奶奶指着巷口,声音还在发颤。
陈北安安抚了老奶奶几句,让同事先把她带回警局做笔录,随后和顾登戴上鞋套、手套,举着勘查灯走进巷子。
刚走进去没几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顾登下意识地捂住鼻子,脚步顿了顿。
巷子深处,一具男尸蜷缩在墙角,正是王安时。
他身上的t恤被血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胸口、腹部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苍蝇在尸体上方嗡嗡盘旋,阳光透过巷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伤口处的血迹上,泛着刺眼的红光。
“这是多大怨多大仇啊?捅了十几二十刀,这是要把人当砧板剁肉么?”顾登站在离尸体两米远的地方,眉头拧成一团,眼神里满是不忍。
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见过不少命案现场,但这么惨烈的还是头一次——伤口分布密集,每一刀都带着极强的攻击性,显然凶手当时情绪极度失控。
陈北安没有说话,他蹲下身,目光扫过王安时的尸体。
死者双手紧握,指缝里还夹着几根褐色的纤维,像是某种布料的碎屑。
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纤维夹出来,放进证物袋里,随后又检查了死者的衣物口袋。
左边口袋里有一部摔碎屏幕的手机,右边口袋里则装着一个录音笔,机身沾着血,但还能看出外壳上有明显的划痕。
“包月呢?让她赶紧过来做初步尸检。”陈北安站起身,对着对讲机说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里透着一丝凝重——从伤口的形态来看,凶手应该是正面攻击,且与死者相识,否则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爆发。
没过多久,穿着白大褂的包月就提着尸检箱赶了过来。
她蹲在尸体旁,动作熟练地翻开死者的眼睑,用手电筒照了照:“角膜浑浊,瞳孔散大,尸僵已经蔓延到全身,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早上五点到六点之间。”
她又拿出卷尺,测量了伤口的深度和宽度:“伤口多集中在胸腹部,共二十三处,其中五处深达脏器,应该是致命伤。凶器应该是单刃刀具,刃宽约三厘米,长度在十五厘米左右。”
顾登在一旁记录着,听到“二十三处伤口”时,手顿了一下:“这么多刀……凶手是跟死者有多大仇啊?”
陈北安走到巷口,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
这条巷子很偏僻,两侧都是废弃的民房,没有监控摄像头。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在离尸体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几滴零星的血迹,还有一个模糊的鞋印。
“顾登,把这里的血迹和鞋印提取一下。”陈北安指着地面,“另外,去查一下死王安时昨晚的去向,看看他最近跟什么人有过矛盾。”
“好嘞!”顾登立刻拿出勘查工具,开始提取证物。
包月站起身,摘下手套,对陈北安说道:“死者身上除了刀伤,头部还有两处钝器伤,应该是被棍子之类的东西打的。而且我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可能是跟凶手搏斗时留下的,可以送去做dNA比对。”
陈北安点点头,目光又落回那部摔碎的手机上:“把手机和录音笔也送去技术科,看看能不能恢复数据。尤其是录音笔,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就在这时,顾登突然喊道:“老陈!你快来看这个!”
陈北安走过去,只见顾登指着墙根处的一个木棍,木棍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这应该就是打死者头部的凶器吧?”顾登说道,“上面还有血迹,刚好能跟死者头部的伤口对应上。”
陈北安蹲下身,仔细查看木棍。这是一根普通的杨木棍,长度约一米,一端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另一端沾着的血迹已经发黑。他用镊子夹起木棍,放进证物袋里:“没错,这应该就是钝器。看来死者生前跟凶手发生过激烈的搏斗,先是用棍子打了凶手,然后凶手才用刀捅了他。”
太阳渐渐西斜,巷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陈北安站起身,看着被警戒线围起来的现场,眉头紧锁。这起案子看似是激情杀人,但从凶手事后擦拭刀具、处理现场的行为来看,又透着几分冷静。
王安时还牵扯上一个未了结的案子,凶手的动机也不明,唯一的线索就是那部手机、录音笔,以及现场提取到的血迹和鞋印。
“走吧,先把尸体运回警局,等技术科的结果出来再说。”陈北安拍了拍顾登的肩膀,“另外,去查一下这条巷子最近的流动人口,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可疑人员。”
顾登点点头,收起勘查工具,跟着陈北安走出巷子。
警车缓缓驶离老巷,车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像极了巷子里那摊刺眼的血迹。
陈北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现场的画面——二十三处刀伤,头部的钝器伤,还有那摔碎的录音笔……
回到警局后,技术科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包月这边也拿着尸检报告走了进来:“老陈,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头部的钝器伤虽然严重,但并不是致命伤,真正的致命伤是胸口的那几刀,刺穿了心脏和肺部。另外,我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少量的酒精残留,说明他案发前喝过酒。还有,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已经送去做dNA比对了,结果明天才能出来。”
陈北安接过尸检报告,仔细看了一遍:“喝酒?王安时这人最爱逛的就是夜总会?夜总会!”
“没错就是夜总会,那里的人肯定知道王安时当时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