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近北最近几天一直在留意京城中的动静,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收获。每天都有热闹发生,但这些热闹都不是马苍蓬带人做出来的。
虽然他只见过马苍蓬一人,可从对方要求他收集很多南城正在租售宅院的消息中,就能够判断,对方不只是一个人。
既然对方说最迟冬月十六会再来牙行,而之前几天,京城或者说南城又没有让他在意的热闹。乔近北判断,最有可能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打探的结果却是让他有些失望,京城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尤其是他所在意的南城。昨晚虽然从西南方向传来响声,但已经被证实是京郊大营在夜晚进行的一次操练。
为什么要在夜晚操练,乔近北并不清楚,但南城确实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在失望的同时,也变得隐隐有些不安。这种不安说不清道不明,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累积的越来越多。
因为他要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乔近北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即便到了店铺打烊的时间,仍然没有离开。乔家牙行中有一盏灯一直散发着昏黄的光亮,直到日光强势透过窗户,才不甘心的熄灭。
乔近北没有等到人,心中没有失望,因为失望早就已经在等待的折磨中,化为了不安,而不安又一点点变成了恐惧。虽然不愿意去那样猜想,但是乔近北猜测马苍蓬和他的人应该是出了事。
那么如今,要打探的就不再是街面上的消息,而是官府的消息。在京城都沉浸在秋收大赛的余韵中时,乔近北也打探到了一个消息,而这点消息花费了他不少的银钱。
冬月十五的那天晚上,有人要对西南边的那一片库房动手,却被兵马司的兵卒发现,被抓了起来。这不得不让他怀疑,那被抓的就是马苍蓬的人手,甚至其中就有马苍蓬。
所以马苍蓬等人的目标就是那些库房?为的是报复大孟?
但对方是个谨慎的人,从接触中,乔近北很确定这一点。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暴露了?被兵马司抓了个现行?就在乔近北有些想不通,准备再花费银钱去详细打探一番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冬月十五的那天夜里有人闯入顺天府府丞,王茂平家的宅院行凶,结果也被抓了起来。同一天晚上发生,不得不让乔近北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所以,马苍蓬是想要声东击西,或者是一石二鸟,怪不得一定要住在南城呢,原来是因为王茂平住在南城。直到此时,乔近北终于理顺思路。
但马苍蓬等人为什么会失败,他依旧是没有办法猜想到,不过既然与王茂平有了牵扯,那么失败肯定就与此人有关,这是他很确定的事情。
如今的他该怎么办?先确定那些人的身份,然后将消息传回去?乔近北不停地在房间踱步,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打探消息很重要,但还有一件事情更重要,那就是先离开京城。如果马苍蓬等人真的出了事的话,自己也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之所以如今官府还没有找上自己,也许是马苍蓬没有被抓,也许是被抓了还没有交代出自己。
想到这里,乔近北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那个乔近北打探消息真的是太慢了一些。”顺天府中,闾嘉对于乔近北的能力很不满意。
“大人,乔近北花费了大价钱才取得的进展,咱们应该高兴才对。”花费了大价钱,再加上官府的刻意透露,才让乔近北掌握了一些信息,这说明之前的乔近北是很难从官府获取信息的。
这也能说明,乔近北等人的任务就是将内应传回的血金人消息,送回外族。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府丞说的有理,这下总算能收网了吧。”对于闾嘉来说,赶紧将乔家人抓了,审了,然后向陛下汇报,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都给事中参了顺天府一本的事情,他还记在心里,就又被参了一本。秋收大赛虽然办的很成功,也抵挡不住,鸡蛋里硬挑骨头,一点点小的瑕疵,都会被放大。
什么堤溃蚁孔,祸患积于忽微,引经据典,牵强附会,恨不得将顺天府的苦劳都踩在尘埃之中,偏偏言官的话,向来如此,官员们除非抓住对方的把柄,否则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气的闾嘉都想要直接动手给对方一些教训。
因此,闾嘉一直在等待着能够向圣上汇报的那一天,因为那就是他对于礼科都给事中的反击。
“下官也觉得到时候了。”所以乔近北,你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
“带着信回去吧。”
“爹,您和娘不走吗?”乔顼看着他爹,担心的问道。原本一家人已经满心欢喜的准备回到属于他们真正的家,却没有想到那些人的任务竟然失败了。
“我们恐怕还要留在这里。”
“那就和之前一样,咱们一家人还在一起。”乔顼开口道。
“回去吧。”乔近北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还是只说出了三个字。
如果那些人成功了,他们一家人就能够回家。那种猝不及防的惊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灭,让乔近北近乎失望透顶。
但已经变成这样一个结果,他能够回去的可能就变得极为渺茫。可既然之前师巫同意他们一家人回去,那如今自作主张,让儿子一家三口回去,他继续守在京城,师巫未必不会答应。
可这也只是他的试探,儿子回去之后,也许会被重新派到京城。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乔近北轻声的念叨了一句:“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关闭院门,回到房间后的乔近北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等打听到马苍蓬等人的确切消息,就将情况传回去,到那时,不知儿子一家走到哪里了呢?
正想着,敲门声传来,伴随着敲门声,乔顼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怎么回来了?”将院门再次打开的乔近北看到了自己儿子那张惊慌的脸,还有横在乔顼脖子上的那柄短剑。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向你讨一样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还没有等乔近北弄清楚如今的状况,就发现他的背后也多出了手持武器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