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头顶的植物叶片开始发出高频率的颤动，连带着他脸上的肥肉也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嘴里像是触电一样，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就只能这样摊开手静静等待。
不过倒是让我肯定了一件事情，这小胖子应该不是人。
人哪儿能像他这样，手指还能变成根须的，人头上怎么可能长出植物的茎叶。
就在我等得有点儿不耐烦，刚想要开口问一下还要多长时间才好的时候，这就听见小胖子居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绝对不是身体出点颤抖发出的声音，相隔这么近，是不是在哭我还是能分辨的。
“不是你哭什么啊？我可没打你啊！”
小胖子昂着下巴，再次看向我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
胡乱用手肘擦擦眼泪对我说：“你傻不傻……呜呜呜呜……”
嗯？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
“你管那群臭和尚的闲事儿干嘛？佛门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人说你是什么，你就信啊？你把佛门背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谁体谅过你啊？你死了，有几个佛门中人记得你？你这个蠢货……笨蛋……”
说这小胖子王八拳不要命的往我身上招呼，倒是不疼，只不过却能明显感受得到小胖子宣泄的情绪。
“怎么了？”
我伸手搭在小胖子的肩膀上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值！”
小胖子故作坚强的揉揉鼻子，再次抬头看向我时候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和复杂。
有挚友久别重逢的惊喜，也有物是人非的沧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我很难相信，这会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眼神。
不对，这小胖子大概率也不是个人。
“你是不是想起了韩煜？”
我之所以这样问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
首先，在我亮出金身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佛门的金刚不败，并且问我为什么会使用佛门的金刚不败。
其次，在听说我是因为两条大蛇才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表现出对那两条大蛇的无比熟悉。
似乎那两条大蛇，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认识。
而能见到两条大蛇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大概率说明他以前就认识韩煜。
最后，他问起我关于佛门舍利的事情，并且刚才他应该是在试探我体内是不是有佛门舍利。
在确定之后泪流满面，几乎让我可以肯定，他应该是认识韩煜的。
而且，大概率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应该还很熟悉，甚至是至交。
“知道你还问？我可不是因为他才哭的，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悲伤的事情而已！”
这小胖子还挺倔强，死要面子。
“那你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我和韩煜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从旁边地上拖来一片看上去还算是比较干净的树叶，随便拍拍上面的灰尘，示意他坐在上面慢慢儿说。
小胖子这时候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倒是没拒绝，直接就和我一块儿席地而坐。
“你身体里面有他留下来的舍利，你觉得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说实话，尽管我之前其实已经有过猜测，觉得我之前在南山公寓意外得到的那颗舍利，有可能就是韩煜留下来的。
但现在从小胖子的口中知道肯定的答案，我还是难免觉得有些震惊。
假如说，我现在体内的这颗舍利就是韩煜当年留下来的，那似乎说明这一切就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或者说，早在很多很多年前，韩煜就已经知道了，我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去到南山公寓，会从鬼王的手上得到那一颗舍利。
实际上我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应该怀疑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意外，乔羽是见过封印鬼王的那位佛爷，而不出所料的话，这位佛爷应该就是韩煜。
那么问题来了，韩煜为什么要封印鬼王？
从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的话，韩煜的身份肯定就是引路佛无疑，他当初对禅术和尚有过承诺。
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大概率他应该是有答应过禅术和尚，要帮助佛门渡过某个重大的劫难。
因此，基于这个条件，韩煜的目标应该是如何封印鬼和尚才对。
但是鬼和尚跟鬼王之间，至少就我看来，好像是不怎么相关的两个人。
当初韩煜在封印鬼和尚的时候就已经余力不足，这才找到了我爷爷，让他将存有鬼和尚魂魄的鬼佛封印。
而如果南山公寓封印鬼王的这颗舍利就是韩煜的，那我就表示有点儿不能理解了。
尽管说我并不是佛门中人，也不知道舍利对于佛门中人的重要性。
不过就上一次在宝华寺的时候，慧能金刚圆寂的时候，他郑重其事的将舍利交付与我，这让我管中窥豹的有所了解。
舍利大概率应该是在佛门高僧圆寂的时候才会出现。
所以，韩煜为什么不利用自己的舍利来封印鬼佛，而是要封印鬼王呢？
我想了一下，可能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韩煜看来，封印鬼王的优先级要高于鬼佛。
又或者说，鬼王可能带来的影响，要比鬼佛还要严重。
因为也只有这样，他才会用自己的舍利亲自封印鬼王，而后再也没有余力封印鬼佛，不得不找到了我爷爷。
鬼王的优先级，怎么可能比鬼佛还要高呢？
二者我都有过交手，很明显鬼佛脱困，进而引发的连锁反应，使得鬼和尚脱困带来的危害，远远要大于鬼王才对。
至于鬼王，不是我瞧不上他，充其量也就那样。
我都能看明白的问题，为什么韩煜会看不明白？
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我还不知道的，又或者说是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的？
等一下，鬼王可能本身并不关键。
我记得当初乔羽说起过，鬼王和另外一个高人有什么交易。
难道说韩煜是知道，或者是洞察到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这样选择？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高人，或者说这个高人和鬼王交易的结果，所会带来的麻烦，要比鬼和尚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