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说这一系列的消息，我都是从钟丽艳那儿提前了解到的。
外界暂时还不知道，甚至不出所料的话，就算最后会报道，大概率也是避重就轻的提一下。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应该得到应有惩罚的人，也已经被惩罚了。
将真相公之于众的会带来的连锁反应，这应该是相关部门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果因为这一两颗耗子屎，就让所有人都不再敢喝这一锅粥，后果显然是得不偿失的。
不过因为医院院长被周广田的案子牵扯其中，进而让本来应该给小智安排的手术无限期延后，借此机会，刚子以合乎情理的要求，给小智成功办理了出院。
领着小智回到出租屋，当天晚上我就安排刘琳和小智见了一面。
当然，并不是我们传统理解上的见面，只是让刘琳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仅此而已。
可就算仅是这样，对于刘琳来说也已经很满足了。
再一次见到小智，刘琳身上的戾气也随时被削减了不少，尽管现在周身上下依然散发着足以让普通人汗毛倒竖的阴寒之气。
但至少已经恢复了意识，不再是一个只会杀戮的工具，就是脾气可能不太好，容易暴怒。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刘琳侧过头看向我问。
我双手抱在胸前，挑眉看向刘琳说：“张清元！”
“那我就叫你张道长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搞不明白，张道长为什么要帮我？是因为……”
说话间，刘琳下意识看向了正在向黄小程了解小智病情的刚子。
她的意思是，我之所以帮她，是不是因为刚子。
我耸耸肩说：“嗯……不完全是！可能是因为我的心还没凉吧，我还没有办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倒在地上视而不见，哪怕可能会承担被讹的风险！”
“这件事情，可不是扶老头老太太能比的！我也无以为报，只能对你说声‘谢谢’了。”
说完，刘琳长叹口气说：“好了，我也算是大仇得报，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你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她狠狠咽了口唾沫，再一次扭头看向小智。
老实说，她想不想走？毫无疑问，肯定是不想走的。
尤其是人世间还有这么一个她一心牵挂的孩子。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倒是想看着孩子好转起来，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可是刘琳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水中月、镜中花。
不仅是现在，哪怕是放在以前，其实也不止有一个人告诉过她，小智的病治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趁早放弃也许对于孩子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毕竟治疗本身，对于患者而言，就是一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当时她也一度想过要不要放弃，可每当看见小智可怜的模样，每当听见他说等他以后病好了要怎么样，刘琳就实在是狠不下心。
现如今，自己死了，要给小智继续治病，所需要的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她和刚子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凭什么要求人家刚子，代替她照顾小智呢？
甚至于，人家刚子能在自己死了之后，还没有抛弃小智，她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至少这样小智在走的时候，也不会太过凄凉。
而她选择在这个时候走，除了不想给我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以外。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她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小智咽气，而身为母亲的她却无能为力。
与其那样，她选择先一步离开，至少这样她不用面对那让她无法预想的悲痛。
我微微摆手说:“诶……别，我跟你说不麻烦，你早一天晚一天去下面报道，我打个招呼就能搞定！
至于你觉得，你可能会失控故意伤害普通人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有我在，你就算完全失去理智，我也能让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说过要送你一件礼物的吗？”
刘琳秀眉微蹙，想了想说:“这件礼物，难道不是帮我报仇？”
“当然不是，有个事情你必须要搞清楚，不是我帮你报了仇，而是你自己给自己报了仇。
这个有本质上的区别，毕竟人是你杀的，又不是我。
当然，你如果非要把这个算进去的话。那我这样给你形容吧，你报仇这件礼物，只能算是超市买一大桶菜籽油，单独绑在桶上面的小瓶赠品。”
“所以，大瓶的是什么？”
刘琳不懂就问。
甚至已经在心里揣测起来，究竟会是什么。
我打了个响指，对正在和刚子说得唾沫横飞的黄小程说。
“程哥，出来一下！”
黄小程显然也不想和刚子解释，主要跟他说了也听不懂，纯粹对牛弹琴。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自己琢磨去吧！”
扔下一句话，黄小程屁颠颠儿的跑过来，笑着看了刘琳一眼，然后问我。
“哥……啥事儿？”
我脖子一歪，对黄小程说。
“这孩子，前前后后你也看大半天了，具体的治疗方案到底有没有？”
问出这话的时候，刘琳都有些诧异，一脸疑惑的再次打量起黄小程来。
她刚开始并没有把这个人太过放在眼里，至少没有把他当成是一个医生。
自然也就不会抱希望他能够给小智治病。
黄小程掰着手指头，一步一步给我解释。
首先要怎么样，然后要怎么样，最后根据患者具体反应，又该怎么样。
说得很是详细，考虑到了很多种可能会面对的突发情况，以及相对应的应对措施。
总结下来一句话，那就是:他妈的根本就听不懂。
因为涉及到太多专业的术语，我们这种根本就没有学过医术的人，听不懂好像才更正常。
实际上，你别说我们，换成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他也听不懂。
我说:“行了……行了，你别给我说那么多，你直接告诉我，小智这病你能不能治？治好的概率有多少？多长时间能起效？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