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张仔细地端详着躺在软榻上的慈禧老佛爷,过去光洁细腻的额头,现在布满了皱纹,两个眼窝深深陷下去。
原来光滑的面容,现在布满纵横交错的沟壑,整个脸看起来就像一个剥了皮的核桃,到处都是皱皱巴巴的,目不忍睹。
小德张心想,慈禧老佛爷真的是老了,她看起来就像那摇曳不定的蜡烛,随时就会有被风吹灭的危险。
小德张不敢说话, 害怕惊醒熟睡的慈禧老佛爷,他只能轻手轻脚地在寝宫里走动。
夜深了,小德张有点困乏,他轻轻地搬过那个圆瓷墩子,放在慈禧老佛的软塌旁,紧挨着慈禧老佛爷的软塌坐下来打盹。
小德张不敢睡,只能眯着眼睛打盹。头不时的磕一下。
每磕一下,小德张睁开眼睛看一下躺在床上的慈禧老佛爷,看她醒来了没有。
小德张就这样半醒半睡的到了后半夜,慈禧老佛爷突然睡醒了。
“小德张,哀家口渴,你给哀家倒杯水喝吧。”慈禧老佛爷声音微弱地说。
“嗻,老佛爷,奴才这就去给你倒水。”
小德张说着,忙从圆瓷墩子上站起来, 走过去,拿起水壶,给慈禧老佛爷专用的杯子里倒满了一杯温开水,毕恭毕敬地端到慈禧老佛爷的软榻前,“老佛爷,奴才扶您起来喝水吧。”
“嗯。”慈禧老佛爷轻微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小德张忙把水杯又端回去放到桌子上,走过来,一手小心翼翼地抓着老佛爷的胳膊,一手伸进老佛爷的脊背下面,把慈禧老佛爷扶起来。
小德张又拿过一个厚厚的枕头,垫在慈禧老佛爷的脊背后,让慈禧老佛爷半躺着,这样慈禧老佛爷坐着就舒服多了。
“老佛爷,您坐着,小心点,奴才给您端水去。”小德张叮嘱老佛爷说。
“嗯。”慈禧老佛爷看着小德张,心里很是感激,这个奴才真的非常会当差,把她伺候的很周到。
小德张把水杯端过来,双手捧着水杯,放到慈禧老佛爷的嘴前,小心地说:“老佛爷,您尝尝,水烫不烫?”
老佛爷张开嘴,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点了点头说:“不烫,刚好。”
“那就好,老佛爷您慢点喝,小心别烫着。”小德张还是不放心,又重复地叮嘱了一句。
慈禧老佛爷“嗯”了一声,“哧溜,哧溜“地连续喝了好几口开水,才喝过瘾。
“小德张,拿过去吧,哀家喝好了。”
“嗻,老佛爷。”
小德张小心谨慎地把水杯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老佛爷,您是坐呢还是睡呢?”
“哀家坐一会儿吧,睡了一晚上了,身子有点不舒服,想坐一会儿。”
“好,奴才就站在您旁边陪您吧。”
“小德张,现在是不是到半夜了?”
“是,老佛爷,现在过了三更了,在老佛爷醒来前,更夫刚打完三更棒子。”
“哦,小德张,哀家知道了。哀家现在不瞌睡了,想和你拉拉家常。”
“嗻,老佛爷,奴才很高兴陪老佛爷拉家常。”
“小德张,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说说,哀家走了后,大清江山能不能交给光绪皇帝?”
小德张没想到,慈禧老佛爷问了他这样一个可怕的问题,这个问题可不是他小德张能够随便胡言乱语的。
这是大清朝未来继承人的问题,虽然他知道慈禧老佛爷一定不会把大清江山交到光绪皇帝手上,但是这个决策也不是他小德张能够随便胡言乱语地。
小德张战战兢兢地说:“老佛爷恕罪,奴才人微言轻,对这样的问题实在不敢妄言乱语。”
“小德张,别害怕,哀家也是随便和你拉拉家常,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慈禧老佛爷似乎不经意地说。
“老佛爷,奴才实在不敢胡言乱语,还请老佛爷原谅奴才。”小德张吓得浑身发抖。
“小德张,哀家就是随便问问你,你也别紧张。这个问题你不敢说,哀家就问问你。昨天你和隆裕皇后去瀛台,光绪皇帝真地心情非常快乐吗?”
慈禧老佛爷忽然把话题扯到了昨天的事情上。这一扯,可把小德张吓坏啦。
小德张略微镇定了一下,说道:“回老佛爷的话,奴才昨天说的句句是真,绝无半句假话,请老佛爷明察。”
小德张说完,头上蹭蹭地冒出许多冷汗,幸亏是夜晚的蜡烛下,要是在大白天,他头上冒出的冷汗早已经被慈禧老佛爷发现了。
“哦,看来载湉那小子知道哀家病了,他真的很高兴。”慈禧老佛爷说到这儿,停了停,又说,“哼,载湉,他高兴的有点太早了,哀家让他等着瞧。”
小德张一听慈禧老佛爷的话,知道他没啥事情了,慈禧老佛爷是不会再去追查他昨天说的那些话的真假了。
“老佛爷,奴才还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小德张想趁机对光绪皇帝落井下石,再诬陷他一下。这样,就为隆裕皇后登上皇后宝座再助一臂力,也为他的未来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
“哦,你还有什么话,说吧,但说无妨。”慈禧老佛爷看着小德张说。
“嗻,老佛爷。奴才说的有不对的地方,请老佛爷不要治奴才的罪。”小德张又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慈禧老佛爷。
“说吧,小德张,哀家不怪罪你就是了,只要你说实话。”慈禧老佛爷信任地看着小德张说。
“嗻。老佛爷,奴才听说,宫里的许多大臣最近私下里和瀛台的皇上来往比较密切。奴才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否正常,还请老佛爷定夺?”小德张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小德张,你说的真有此事?”慈禧老佛爷一脸惊诧地问道。
说完话,她试图要挣扎着坐直身子。
小德张赶紧上前扶起慈禧老佛爷,“老佛爷,奴才岂敢哄骗您,奴才句句是真。”
“看来载湉真的要对哀家动手了。”
慈禧老佛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小德张听。
慈禧老佛爷已经不再把光绪皇帝叫皇上了,而是直接叫载湉了,可见慈禧老佛爷对光绪皇帝的憎恨到何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