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那份“热心”的“礼物”,其实在婚礼上就悄悄送了出去。
那会儿宴会厅角落几个太太正端着香槟窃窃私语,他瞅准时机往摄影师旁边凑了凑,看似是无意中挡了下镜头,实则故意让摄像机的收音麦对准了那堆碎话。
那些嚼舌根的声响,全被悄无声息录进了婚礼全程录像里。
婚礼散场后,陆承渊带着顾星辰和陆景云回了陆家别墅。
刚换完鞋,摄影师的助理就把剪辑好的初版录像送了来,笑着说:“陆总,陆太太,您二位看看没问题,我们就按这版做后期精修了。”
陆承渊接了文件往茶几上一放,看了眼墙上的钟:“我去书房处理点事,你们先看。”
顾星辰应着“好”,拉着陆景云在沙发上坐定,遥控器一按,电视里瞬间亮起婚礼现场的鎏金灯光。
她特意把音量调得柔缓,指尖时不时碰着陆景云的小胳膊:“你看这幕,你撒花瓣的时候跑太快啦,差点踩空呢。”
陆景云起初还绷着小脸不吭声,可看着屏幕里顾星辰蹲在他身边笑的样子——比他亲妈总带着香水味的疏离模样柔和多了——心里竟莫名松了松。
他亲妈总说“妈妈要去表演”“妈妈要出趟国”,很少有这样安安稳稳陪他看东西的时候。
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要是这个女人真当他妈妈,好像也不算太糟。
直到电视里传出那几个宾客的声音。
“怀上了……”
“有心机……”
“有后妈就有后爸……”
“不好过……”
那些话像淬了冰的针,“咻”地扎进陆景云心里。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什么恍惚?
什么不算太糟?
全是假的!
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
是为了骗他爸爸才来的!
他再也不肯看录像,蹬着小皮鞋“噔噔噔”往楼上跑,慌不择路间正好撞上从书房出来的陆承渊。
陆承渊伸手扶了他一把:“怎么跑这么急?”
陆景云一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冲进卧室,“砰”地关了门。
陆承渊皱着眉看向楼下:“他这是怎么了?”
顾星辰早慌得伸手按了暂停键,电视瞬间黑下去,她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没、没事呢,许是看累了想睡觉。”
心里却“怦怦”跳——刚才那几句议论她听得清清楚楚,可千万不能让陆承渊听见。
今晚是新婚夜。
顾星辰特意挑了件香槟色的真丝睡衣,洗完澡后靠在床头等。暖黄的床头灯把她的影子映在墙上,透着几分羞怯的期待。
陆承渊去了陆景云房间,说“给孩子讲个睡前故事就来”。她拢了拢睡衣边角,想着等他回来该说些什么软话。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
墙上的钟敲过十二点时,卧室门才被轻轻推开。
陆承渊带着一身疲惫走进来,揉了揉眉心:“景云今晚闹得厉害,非说做了噩梦,攥着我不让走,哄了半天才睡熟。”
顾星辰心里的期待凉了半截,却还是撑起笑:“没事,孩子小嘛。”
房间里的暧昧气息刚要漫开,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剧烈敲门声,混着陆景云撕心裂肺的哭腔:“爸爸!爸爸你快来!我怕!有虫子!”
陆承渊一惊,二话不说就冲过去开了门。
陆景云红着眼睛扑进他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爸爸别走!我怕虫子爬床上来!”
顾星辰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别墅里哪来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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