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徐小友,我还以为你是帮这小姑娘搭梯子,免得到时候下不来台,原来你这是在顺水推舟,又给我加了一码?”
沈良刚刚是答应了张天天要教会用她剑招。
虽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但这只是沈良和张天天之间的一言而已。
可是经过徐年刚刚的这番话,沈良都说了大不了多教几遍,徐年也已经代为谢过了,他这要是到时候再反悔,就得要把提前谢过的徐年也给反了。
徐年笑了笑,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算是小小的赔罪。
“你们这兄妹二人,是轮流在我这儿上压力呢?好,我到时候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个事儿,老实说我对我自己的剑道可是自负至极,不光是自己用,包括教人,以前也都是嫌别人太蠢,没耐心教下去了,但只要我认真教,哪有什么教不会的呢!”
沈良也没生气,反而下了豪言壮语。
“教的会,教的会,沈前辈都出手了,我肯定信我能够学会。”
张天天给徐年倒上茶,小手一抓,便将一瓶药摆在了沈良面前。
“小姑娘,这是何意?”
“沈前辈竟然要教我用剑,怎么也算是我师傅了,这是弟子给师傅的一点见面礼,能够清心去火的丹药,毕竟弟子资质愚钝,要是到时候气到了师傅,师傅就用这丹药消消火。”
清心去火?
沈良倒出一粒丹药,先是闻了闻,然后尝了一颗,随后已经服用过伤药的剑魁便感觉到自己在困龙谷里所受的伤势,虽然没有明显的好转,但是气血却愈发平稳了下来,就连脑海中也涌现出一阵清明之意。
这算是清心去火吗?
当然算。
但这可不是一般的清心去火。
若是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服下这么一粒丹药,便有可能把人给救回来。
该说不愧是张神医的女儿吗?
随手拿出来的都是这等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
沈良很清楚这么一瓶丹药的价值,坦然说道:“师徒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只是教你一招而已,不过哪怕就冲着这瓶丹药,你放心,甭说你已经有剑道底子了,就算你是个彻头彻尾还没天赋的门外汉,我也把刚刚那一招给你教明白了!”
这是看在丹药的价值上,沈良自己再给自己加了一层码。
一直没吭声的孔武在刚刚也多看了丹药一眼,他犹豫了会儿刚想问些什么。
恰好。
张槐谷回来了。
“嗯?今日我这医馆里面竟然这么热闹?”
剑魁沈良虽然没起身,但也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张神医,不请自来,打扰了。”
“是徐小友带你们来的吧?无妨,没什么打扰。”
张槐谷在剑魁面前也没半点异色,坦然地走过去坐下来,看到女儿煮好的茶,也自然而然地拿了个杯子,自个儿给自个儿倒了一杯。
只是在闻到茶水的香气后,这位大隐于京城的神医才变了变面色。
喝了一口之后,神医脸上的淡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天天,这茶……你从哪儿找来的?”
“今天是徐哥带着贵客上门,肯定得拿最好的茶招待啊!没问题吧?”
“没问题,就是……所以你怎么找到的?”
张槐谷没别的爱好。
就喝喝茶。
张天天平日里的爱好不少,其中之一就是用各种方式来孝顺张槐谷,其中就包括霍霍老爹的珍藏茶叶。
一来二去。
张槐谷便把最好的茶叶藏了起来。
但没想到。
这藏起来的茶叶,今日却成了用来待客的茶水。
张槐谷倒不是心疼用来待……好吧,其实也有点心疼,但更重要的是张天天只是会煮药却不太会煮茶,这十分滋味只出来了七八分,说差当然不差,只是在张槐谷的眼里就有点暴殄天物了。
真要说承受不住,当然不至于,就是老父亲这心里感觉在滴血。
张天天霍霍茶叶也是有数的,她拿出来霍霍的茶叶在老张的收藏里全都不是什么独一份的孤品。
简而言之就是还有剩。
“哼哼,老张你这点小心思呀,还能瞒得过我?有好茶藏起来做什么,大家一起分享嘛!两位前辈,你们说这茶好不好喝?”
张天天在张槐谷背上拍了拍,然后转头看向了沈良和孔武。
没问徐年。
是因为这问题可不好答。
沈良嗅出了这对父女的其乐融融,选择低头喝茶,仿佛没听到。
孔武大大咧咧,点点头说道:“挺好喝的,算是我喝过的生平第二好喝的茶水了。”
张槐谷不乐意了,喝了他的珍藏茶叶,还只是第二:“是吗?那这第一是谁?”
“是圣人,他的茶叶未必比你这的好,但是书香墨香似乎都融入了一碗茶水当中,即便是我这粗鄙之人喝了,也觉得回味无穷,仿佛涤荡了心神,能够明辨是非,看清天下黑白。”
张槐谷都听愣了。
什么茶有这么大本事?
张槐谷以为这是在揶揄打趣,但是孔武从神情到语气都只有认真。
张槐谷忍不住问道:“你这圣人,是……哪个圣人?”
孔武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为天下读书人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的那位圣人,不然还能是谁呢?”
“……”
张槐谷嘴角抽了抽,他对自己在女儿手上吃瘪有预料,但却没想到还能再吃一瘪。
孔武皱眉问道:“怎么,你不信圣人泡的茶,比你这儿的好喝?”
登门做客。
这么说其实有些不礼貌了。
但是张槐谷没法挑毛病。
“信,我当然信,圣人他老人家的茶,比我这好百倍千倍,那都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今日我这医馆里来的病人竟有这么大来头,喝过儒家圣人的茶。”
儒家圣人都搬出来了,这谁能挑的动毛病呢?
张天天坐在徐年旁边,看到老张意料之外地又吃了个闷亏,虽然她很努力地没笑出声,但是捂着肚子靠在徐年肩上,肩膀也一颤一颤的表现,可不怎么礼貌了。
“咳咳……徐小友带你们是为了治伤吧?你们这伤得确实不轻,都把手伸出来吧,让我看看。”
张槐谷感觉聊不下去了,进入了正题。
孔武仍旧有点怀疑面前这大夫管不管用:“我可不仅仅伤重,我这身体可是更重,你……真有治疗的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