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在史蒂夫严肃的目光下，沃森小姐低头看着小猫，不说话了。沉默一阵子，她又抬起头：“那苏联还在吗？”
“不在了。”
“......噢。”
“......沃森，额，你对以前最深的记忆是什么？”
钢铁侠托尼又坐了回来，他让贾维斯去操控昆式战斗机，然后通知航母那边，以复仇者需要更多时间确认索科维亚残骸造成的影响为理由，拖延了原先约定的降落时间。现在他和史蒂夫一左一右，表情如出一辙，脚下是一台通讯屏蔽装置，自打奥创事件发生以来，这好像还是俩人头一回达成了一致。
“最深的记忆？”
“对，最早的，印象最深的记忆。”托尼比了个手势：“说说吧，什么都行。”
“那......”
沃森小姐的表情很迟疑：“应该是，读书？”
“读书？读什么书？”
“就是上学时候读的那些东西，课本什么的......”沃森小姐摸摸头发：“老师让我学习其他国家的语言，让我学习战斗，还有......看电影什么的，我其实最喜欢看电影了，可是经常看不完。”
“是吗？你都看过什么电影？”
“......《罗马假日》？”
“罗马假日？！”托尼的眼前的屏幕闪了一下：“这可是1953年的电影，现在已经是2015年了，见鬼，你该不会是冷战时期出生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现在应该也有60岁了。”
“好极了，你们居然还有娱乐活动。”罗德提出自己的意见：“也许她的老师只是喜欢给她看老电影呢？我也挺喜欢老电影的。”
“晚点你再发挥你的特长。”
托尼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向沃森小姐：“所以，我们继续？”
“我再想想......”
沃森小姐皱眉头：“我想不起来。”
“我其实，要不要让我试试？因为我......”旺达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太失礼，现在想要补救一下，又主动坐回沃森小姐旁边：“我的能力其实可以帮助沃森整理一下记忆，我之前没怎么试过，但我只要逆转一下......”
“你还有这种特长？你确定吗？”史蒂夫有点不放心，毕竟之前可是有先例的，之前大家还是敌人的时候，猩红女巫一个心灵震颤直接让布鲁斯·班纳失控，变身绿巨人浩克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大肆破坏，民众死伤无数，也成了复仇者联盟组建以来最惨痛的挫折之一。
“轻轻来一点应该没问题。”
旺达看向了托尼，手中浮现出暗红色的雾状能量。
“旺达，你还是......”托尼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沃森小姐一脸好奇地伸手去摸那团雾状能量，下意识出声阻止：“等一下沃森，别......”
话音刚落，沃森小姐挺尸一样绷直双腿，眼睛上翻。
“哇哦！停下！”
“别！”
“手放开！手放开！”
一群人全都被吓到了，史蒂夫和托尼蹦起来，那表情像是眼前有颗随时会爆的大炸弹：“旺达！”
“呀！”旺达吓得能量差点失控。
“别！别——来，放轻松，好吗？放轻松。”托尼稳住语气，生怕这姑娘不小心再弄出一个绿巨人失控事件，以沃森小姐目前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她要真发疯起来造成的破坏可不比绿巨人要低：“放轻松，冷静，然后，后退，好吗？听我的。”
“好的.....好的......”旺达哭丧着脸往后退，整个人都在抖。
“班纳？别过来！”
史蒂夫抬手制止驾驶室那边听到动静走过来的班纳博士，防止他不慎接触到猩红女巫的能量：“请待在那儿，我们这有些突发状况。”
“这可不止是突发状况。”战争机器罗德躲到雷神托尔旁边，此刻只有这个家伙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这可不妙，老兄，这一点都不妙，降落伞在哪里？啊，原来在这......好了，现在我感觉好多了，需要我打开舱门吗？”
“沃森？”史蒂夫和托尼压根没理他，试着唤醒沃森小姐：“沃森？听到吗？你还好吗？”
沃森小姐摆正脑袋，缓缓站起来。
她睁开一双浅红色眼眸，面色冰冷，审视的目光逐一扫过眼前每个人，整个神态与刚才堪称天差地别。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史蒂夫犹豫着要不要再叫一遍沃森的名字，却看到那件悬浮斗篷主动裹住沃森小姐的手臂，变回那个外观敏感的红色臂套。
紧接着，沃森小姐像是听到什么人对自己说话，轻轻晃动一下头部，将目光聚焦起来：“汇报。”
“......什么？”
“谁负责任务简报？”沃森小姐向前一步，目光迅速在史蒂夫的脸上停留：“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没想到你居然也成了我们的成员，如果长官还在，他会很高兴，我们的伟大事业终于有了更多的支持。”
低沉，略有磁性，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说话声音，其中那股淡淡的命令式口吻像极了军官。
史蒂夫瞪大眼睛看着托尼。
托尼给他使眼色。
.......史蒂夫看不懂。
“我很少会这样做，但我可能是睡得太久了，而且你值得我破例，史蒂夫·罗杰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沃森小姐朝他伸出手，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欢迎加入九头蛇。”
史蒂夫的表情开始扭曲。
“他也是刚刚解封吗？”
沃森小姐没有介意史蒂夫的无礼态度，目光锁定一副科学家气质的托尼：“你是他的技术官？为什么没有等他彻底恢复就把他放出来？你这么做严重违反了安全规定。”
“额.......”托尼彻底意识到眼前这个沃森不对劲了，他犹豫了一下，果断选择跟着对方的思路去走：“是的，我们，目前有个紧急任务，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现在是哪一年？”
“2015年。”一堆关于人格分裂、精神分裂、记忆错乱和洗脑技术的单词滚过脑海，托尼拍了史蒂夫一下，拼命给对方使眼色，然后对着沃森小姐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朝她伸出一只手：“我是，我是亨利，亨利·加斯帕。”
“这里没人在意你的名字。”沃森小姐没有和他握手：“连你这样的外行都来负责技术维护工作了，看来情况真的很糟糕，简报官在哪？叫他来汇报任务内容，还有武器官，他在这里吗？”
说完，她环顾四周，目光依次在班纳博士、罗德、托尔几个人脸上扫视，后知后觉地看看自己身上的装备，发现损伤严重，特别是那顶裂开一条痕的头盔，这才皱着眉头问：“基地遇袭了吗？是什么人做的？”
“额......”
“不重要。”
打断了托尼的解释，沃森小姐掏出武器开始整备：“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你记住这一点。既然是这么紧急的状况，没有武器官也可以接受，你们谁来做任务简报？”
“咳，沃森......”
史蒂夫半天憋出一句话。
“......你在叫我？”
沃森小姐看着他。
“对啊。”
“你把我和其他人搞混了，我不叫这个名字，技术官，给他处理一下，执行任务不需要无关的记忆，全部给他处理掉。”沃森小姐说完，见托尼没有动作，立刻皱起眉头：“现在就做。”
“我们......”托尼那颗天才大脑满功率运转，迅速找到了理由：“我们这次出发太突然了，我没有什么设备可以完成维护工作，恐怕情况就是这么严峻，而且你说到处理记忆......”
“那就这样。”沃森小姐打断他的话，缓步走到史蒂夫面前，用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听好了，士兵，我们不需要名字，冬日战士只有统一的数字代号，你是2号。”
“冬日战士？”
“所以你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史蒂夫只感到一阵寒意扑脸，他现在才发现沃森小姐的体温是如此之低：“不过，这倒也符合你此前的潜伏任务，我们很多潜伏特工在解封记忆之前，都不会记得自己是九头蛇的成员。”
史蒂夫努力控制住表情，代价是后背冷汗直冒：“那么，我需要了解哪些信息？”
“你不需要了解。”
整了一下领口，沃森小姐背起双手，摆出标准的跨立军姿：“你只需要跟着我完成任务，回来接受记忆清除程序，然后进入冷冻仓，下一次组织需要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会有人唤醒我们。”
“你的意思是把人冷冻起来吗？”成百上千个疑问堵在喉头，托尼只能尽量抓重点：“要冷冻多长时间？”
“你不需要知道。”
沃森小姐身形一晃，冰冷枪口就顶上托尼的脑门：“而且你问得太多了。”
没等有人反应过来，旺达已经从背后用出能量，沃森小姐眼睛一翻，向前扑倒在地上。托尼瞪大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看见从驾驶位冲过来的贾维斯，才勉勉强强抬起手：“行了。”
“Fxck，她居然是个九头蛇？！”罗德的手指已经摸到舱门拉杆上：“我就说我一开始没猜错吧？肯定是我们当时清理斯特拉克男爵基地的时候漏掉了，这帮见鬼的变态，居然还能给人洗脑......不对，沃森这是人格分裂吧？”
“别把她吵醒了。”
托尼皱眉头，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有手铐吗？”
“我不觉得手铐对她有用。”史蒂夫整个人虚脱一样坐下来，看着地板上的沃森小姐发呆，而雷神从凳子上坐起来，若有所思地挠挠胡子：“我听过刚才沃森讲话的那个声音，之前你们叫我去确认她的情况，她就是用这种声音说话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托尼话还没说完，见到沃森小姐动了，吓得用力一拍胳膊，旁边的钢铁战甲立即扑过来，与他合为一体：“她醒了！”
史蒂夫也赶紧拿起了盾牌。
在复仇者们戒备的注视下，沃森小姐爬起身，疑惑地摸摸脑袋。
她回过头，所有人捏紧了武器。
“旺达？”
熟悉的声音说出口，旺达像个受惊的小猫一样抖了抖。
“旺达~~~~~！”
沃森小姐绽开一脸甜美的笑容，对着旺达搂上去。
“咦？”猩红女巫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冰冷的触感紧接着落到嘴唇上，她下意识想要挣扎，手心再次浮现出能量。
“别！”
“别动！别动！”
“收起来！”
“哇哦！不！停下！”
一群人吓得围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