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晋王府大门口。
朱棡带头,府内大小管事都站在他身后,正对的大街两边站着两队锦衣卫,远处缓缓驶来几驾马车。打头的是朱标所乘的辂车,后依次是秦王、燕王、周王、楚王、齐王、潭王、鲁王的辂车,再加上前后的仪仗,整个队伍绵延上百米。
“大哥这是要干啥,搞这么大阵仗。”看到长长的队伍,朱棡不禁感叹。
辂车一辆挨着一辆地在王府门口停好,饶是门庭宽阔,也被塞得满满登登,全都是人。朱标率先从辂车上走下来,左右手分别领着刚满三岁的朱椿和同岁的朱柏。紧接着,朱樉等兄弟八人也各自下车来到门前。
“臣弟参见陛下!”朱棡带头跪地行礼。
“起来吧。”
待到朱棡站起身来,朱标笑着说:“老三,恭喜啊!我带这么多人来跟你捧场,够意思吧。哈哈……”说完,抬脚就往门里走。
左右手的朱椿和朱柏奶声奶气地同声说道:“恭喜三哥!”
朱棡点头微笑:“谢谢大哥,谢谢十一弟和十二弟。”
“老三,恭喜!”朱樉跟在后面,对一旁站着的朱棡说道。
朱棡点头微笑:“谢谢二哥!”
“恭喜三哥!”朱棣接上。
“恭喜三哥!”朱橚接上。
“恭喜三哥!”朱桢接上。
“恭喜三哥!”朱榑接上。
“恭喜三哥!”朱梓接上。
“恭喜三哥!”朱檀接上。
朱棡挨个点头微笑致谢,脸都笑酸了,跟在最后走进了王府大门。
晋王府,朱标是第一次来,一路被引到正堂,观察布局形式,与秦王府没太大区别。
正堂落座,清茶奉上。朱标居上,从朱樉到株柏,按照年龄大小,一左一右坐了两列。
“除了老十三以外,咱们兄弟算是聚齐了。今儿,就在晋王府蹭饭了。老三,你看呢?”
“臣弟遵旨。”朱棡起身回答。
“你说什么?”朱标假装没听见。
“臣弟……”朱棡这才反应过来,“好的,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朱标笑着点点头:“先把大侄子抱出来,让咱们兄弟稀罕稀罕。”
朱棡回答:“好的,大哥。”
不一会儿,王府里的奶妈抱着刚满月的晋王长子走了进来。朱标示意免礼,起身接过孩子,朱樉等人立即围了上去。
“白白胖胖的,真可爱!”朱标赞道。
“他好小啊!”朱樉说。
“长得不好看!”朱棣撇了撇嘴。
后面的几人被朱棣的话搞得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朱标,并偷偷瞄着现在人群之外的朱棡。而朱棡笑盈盈地,就盯着儿子看,似乎没听到朱棣说了什么。
“老四,你瞎说啥呢!”一旁的朱樉赶忙把朱棣拉开。
朱标怒道:“就你长得好看!一边儿罚站去。”
“我长得就是好看嘛!哼!”朱棣站到一旁,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朱标转而安慰朱棡:“老三,你别放在心上。老四他啥都不懂,小男孩儿越长越俊!”
“嗯?老四说啥了?”朱棡一脸懵。
“我靠!你个孩子奴啊!眼里只有你儿子!”朱标暗骂,其实他自己也是一样,把朱雄英宠上天。
说到儿子,他一拍大腿,心想:“忘了把雄英也带来。这会儿,他肯定在到处找小叔叔们呢!”
“没什么,老四这小子手欠,总想捏脸蛋儿。我让他上一边儿凉快去了。”朱标打了个马虎眼。
“大哥,无妨。”朱棡一笑微笑,“老四,你快过来,抱抱济谦。”
朱棣闻言,喜形于色,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双手伸到朱标面前:“济谦,来,四叔抱抱。”
朱标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朱棣:“抱稳了,别毛手毛脚的。”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朱标念道,“老三,书得的不错,名字起得也好。”
“大哥谬赞!”
一群人和小济谦玩儿得不亦乐乎,这孩子一点儿都不怕人,咯咯地笑个不停。
“殿下,崇礼侯拜见。”王府管家来报。
“买的里八剌?他可是稀客,第一次登门”朱棡奇道,转而看向朱标,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他来干嘛的。
朱标笑了一下:“是我让他来的。”
“哦!”朱棡了然,“快请进来。”
\"臣拜见陛下!\"买的里八剌恭敬地行礼,又转向朱棡,\"恭喜晋王殿下喜得贵子。\"顺手奉上带来的礼物。
朱标打趣:“找个位子坐吧。小五还带了礼物,咱们兄弟空手而来,显得不合礼数喽!”
“臣绝无此意。”买的里八剌赶忙解释。
“玩笑而已。”说着,朱标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命锁。长命锁以赤金累丝錾刻而成,锁身呈如意云头状,中央嵌着錾刻精细的“长命百岁”四字篆书,边缘环饰着八宝纹与缠枝莲纹,莲瓣上细密的鱼子纹地映着烛火泛起星芒。锁钮处蹲踞着鎏金麒麟,口中衔着三挂金链,链上缀着铃铛与镂空雕花金珠,锁背阴刻着北斗七星纹样,间以朱砂填写的道教秘文。
“送给小济谦,祝愿长命百岁!”朱标在济谦面前晃了晃长命锁,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谢大哥。”朱棡拱手行礼。
朱棣撇嘴道:“大哥偷偷准备了礼物,不告诉我们,诚心让我们难堪!”
“老四!不许没大没小。”朱樉出言斥道。他从身上摸出一个银鎏金“吉祥扣”,以雕花银环串联狼牙、珊瑚与绿松石,中央悬挂着錾有八思巴文“福寿”铭文的圆形银牌,边缘饰以回纹与西番莲纹。
“这是王妃送给济谦的,祝愿吉祥如意。”
“谢谢二哥二嫂。”
“二哥,你们……”朱棣更气了。
朱标说:“行了,老四你们都还没成家,不用送。”
“大哥,宴席准备好了。”朱棡说。
“好。咱们边吃边聊。”一众人等被引领到偏厅,里面已经备好两桌酒菜。
“六个人一桌,按顺序就坐吧。”言罢,朱标走向靠左的一桌,选了正中间、朝向门口的位置。右边一桌以楚王朱桢为首。
朱标对朱桢说:“老六,你照看几位弟弟,特别是老十一和老十二。”
“放心,大哥。”朱桢回答。
“大哥,还是我坐过去照顾一下吧。”朱棡建议。
“不用。那边是小孩儿桌,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就坐这桌。”
各自落座之后,朱标先来了个开场白:“今天首先是祝贺老三喜得贵子,其次,咱们兄弟难得聚一聚,联络感情。”
朱棡随后接上:“感谢大哥、二哥以及众位弟弟!略备薄宴,以表感激之情。”
“那就开席吧。”
饭桌上,除了买的里八剌以外,其他人都比较放得开,聊得也火热。
朱樉、朱棡成家立业,离宫开府,行动上相对自由,见闻也多,所以主要是听他俩说,特别是朱樉,平日里爱吃爱玩儿,嘴里的新鲜事儿接二连三,把个朱棣羡慕得直流口水,恨不得马上找个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