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人家那车,流线型的车身,光滑的漆面,再看看咱们这破店,墙壁都掉皮了,桌椅也破旧不堪。”
“你看那车轮上的银圈,亮闪闪的,怕是比咱们这月的物业费还贵……咦,不对啊,这种没人知道的小破地方,有钱人怎么会往这儿来?”
“难道是走错路了?”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拽着儿子的袖子前后晃悠,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把他的蓝布褂子拽出几道褶皱,那褶皱就像她心中泛起的层层疑惑。
张飞也是一脸羡慕地盯着缓缓驶来的尊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把这车看穿似的。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喉咙里还残留着刚才抽烟留下的苦涩味道。
“妈,别管了,反正这些人也跟我们扯不上关系。”
“人家来这种地方关我们什么事?”
“说不定是房东过来收租呢?他每次都神出鬼没的,说不定今天就突然来了。”
“隔壁不是还有座写字楼吗,也有可能是里面的大老板迷路了,开着车在巷子里乱转,一不小心就转到咱们这儿来了。”
“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有这闲功夫,我们还不如赶紧去切羊肉,肖先生最爱吃肥瘦相间的烤串,说那才叫有嚼头,咬一口,肉香在嘴里四溢,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没离开那锃亮的车身,那车身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看什么稀世珍宝,目光里满是向往,仿佛只要多看几眼,自己就能拥有这样的生活。
老板娘听了儿子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也觉得儿子的话在理。
这种有钱人,就像是生活在云端的人,和他们这种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小老百姓,注定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更不会成为他们这小小烧烤店的客人,自己在这儿瞎操心,纯粹是自寻烦恼。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面粉的手,那双手因为常年劳作,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指甲缝里还嵌着早上剁肉馅时蹭到的肉末,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再看看那辆一尘不染的豪车,车身光滑如镜,反射着路灯的光芒,仿佛在嘲笑她的寒酸和狼狈。
她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就像喝了一口没加糖的柠檬汁,那种滋味在心头蔓延开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刚转身要进店,准备去继续准备食材,迎接可能到来的肖先生和他的朋友们。
就在这时,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讶。
只见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慢慢停了下来,而且就停在烧烤店门口不远的地方,车头正对着他们挂着的“张鹏烧烤”招牌。
那招牌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油漆都剥落了不少,露出里面斑驳的木板。
招牌上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着,把“张鹏”两个字照得时隐时现,仿佛在跟人们玩捉迷藏。
驾驶座的车门“咔”地一声弹开,就像一声清脆的号角,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下来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那西装笔挺笔挺的,没有一丝褶皱,仿佛刚从衣柜里拿出来一样。
他的领带打得比汪叔的裤腰带还板正,紧紧地贴在脖子上,让人看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黑得发亮,连鞋尖的弧度都像是精心测量过的,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手机,脚步匆匆地快步走到烧烤店门口。
他先抬头看了看褪色的招牌,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又低头拿出手机对照,眉头微微蹙起,就像两座小山丘,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仔细地比对着手机上的信息和眼前的招牌。
几秒后,他长舒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嘴里嘟囔着:“应该就是这儿了。”
那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老板娘听到了。
他皮鞋上的亮片沾了点巷口的泥灰,就像一颗璀璨的星星上沾了一点灰尘,虽然有些瑕疵,但依旧难掩其精致。
那皮鞋与这条满是油污的巷子格格不入,就像白天鹅掉进了黑泥潭,显得那么突兀和不协调。
老板娘和张飞站在店门口,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板娘和张飞彻底懵了,两人就像两尊被定住的雕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迷茫和惊愕。
嘴角的肌肉都僵着,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冻住了似的,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
巷子里的风带着烧烤的焦糊味悠悠地吹过,那味道混合着油腥和炭火的气息,本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可此刻却让他们觉得格外刺鼻。
风卷起地上的几片塑料袋,那些塑料袋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胡乱地飞舞着,最后缠在他们的脚脖子上,随着风的节奏轻轻晃动,像是在给他们套上无形的枷锁。
这是闹哪出啊?
老板娘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高级豪车,还真就开到他们这破店门口来了。
这车就像一个神秘的使者,打破了他们原本平静又琐碎的生活,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车还真来他们这破店?
张飞也是满心的疑惑,他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那车就实实在在地停在那里,车身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冷冷的光,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世界真是变得太快了,快得让他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司机小王注意到门口发愣的老两口,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努力挤出礼貌的笑容,可眼角的皱纹却显得有些僵硬,像是被强行拉扯开的琴弦。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又客气地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是城南美食街张鹏烧烤店吗?”
他的白手套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就像两片洁白的云朵,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