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杨景眉头紧皱,几乎要拧出水来。
对方说的没错。
单凭个人实力,别说两人,就算单打独斗,也未必能赢。面对两人联手,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斩出一剑,先杀一人再说。
可是……
对方明显经验丰富,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今日对我出手。”
“不怕我离开后报复你们吗?”
“须知。”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真要伤了我,总能找到你们的身份!”
他试图恐吓对方。
然而。
对方的回答,却让他心头一沉。
“嘻嘻。”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杨景嘛,谁不认识?万鬼林剑影台的话事人,也是羊伯的私生子。”
女子笑嘻嘻的说道。
“我还知道。”
“你被派进来,是想要查看深渊通道是否稳固。”
“如果太稳固。”
“可不利于羊伯的计划。”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前面也就罢了,后面一段,却是让杨景心头巨震。
忍不住高声道:“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谁?小郎君,这事儿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女子依然笑容满面,肥硕的身体以一种极端灵活的姿态,在四周闪烁。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
“我跟你的目的其实一样,也是去看那深渊通道是否稳固。”
“但不同的是。”
“你就是看看,后续怎么做,是羊伯的事儿。”
“就算要破坏。”
“那也不是你能参与的。”
“我就不同了。”
“如果太稳固,我就得直接加点儿料,帮它松松土,让它透透气儿。”
加点儿料?
松松土?
该死!
好像麻烦了!
杨景听到女子的话,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妙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并非来自战斗。
而是他发现。
自己好像对这个任务,对万鬼林深处的通道,完全不了解。但是却偏偏又陷入了某个非常危险的未知事件中。
羊伯……
或者也可以被他称为“父亲”的那人。
好像真的没告诉他太多。只是让他进去看看,无论那个通道是否坚固,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回来汇报就好。
他当时还问了一句。
那个通道有什么用。
可是羊伯却告诉他,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
照做就好。
杨景原本猜测,羊伯是担心通道不稳。
毕竟对面连着深渊。
深渊……
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可是现在听女子所言,好像这事儿有点不太对劲?
她想要搞破坏?
而且她言语中。
羊伯也有搞破坏的想法?
为什么?
“怎么?”
“看来你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嘻嘻嘻。”
“小帅哥,小郎君,你爹好像不太在意你呀?他那几位嫡子,可是早早的就参与了这个事儿,恐怕对这些事知之甚深。”
“他那些庶子倒是跟你一样,啥也不知道。”
“但是庶子也不用参加计划呀?”
“你看你。”
“参加了计划,还做了这么危险的事儿,结果啥也不让你知道,那你不就是个纯纯的工具人?你这私生子,确实连庶子都不如。”
“也对。”
“庶子毕竟能养在家里,你不同,你跟野种一样,只能在外面。”
“嘻嘻嘻。”
“你说什么!?”
听到女子称呼自己为野种,杨景瞬间暴怒。
“难道不是?”
女子笑道。
杨景咬牙切齿,不再言语,只是抓住断剑的手,变得更加用力了。
双方角力。
比拼消耗。
杨景也并非只是依仗断剑。
他身体逐渐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死气,白衣胜雪的衣衫,变得破破烂烂,上面出现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带血手印,像是从坟里挖出来,被许多死人摸过的陪葬品。
这并非是衣服有什么灵异。
而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侵蚀了衣服,留下来的痕迹。
这股气息向外扩散。
让整个庄园的草地、四周的农作物全都开始发生变化。
草场枯萎。
棉花腐败。
玉米变得发黑发霉,干瘪空洞。
这股影响持续扩散。
不仅在庄园内弥漫,还向着围攻他的男女压了过去。
“哟?”
“生气了?”
女子见杨景一副拼命的架势,十分好笑的说道:“我不过是说了些事实而已。你看,就你现在这样子,就知道你跟野种没区别。”
“你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座庄园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没人告诉过你。”
“你那个爹,也只是让你进来给他卖命。”
“提供的情报有限。”
“也很吝啬。”
“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以至于你无知到这步田地,竟然敢在庄园里损坏农作物。”
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弄。
看向杨景的目光,已经变得十分的不屑。
甚至。
她放弃了进攻。
转身与杨景拉开距离,好似要避开什么危险之源似的。
那声音如夜枭一样的男子。
也采取了同样的动作。
顿时。
刚刚还被围攻的杨景,终于有了几分喘息的机会。
“装神弄鬼!”
杨景冷哼一声。
不过脑子里却是打了一个突,因为他真的感觉到自己沾染上到了某种危机。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在潜意识里映射出来。
这代表这种危机非常隐秘,以他的实力无法轻易识别出来。
“该死。”
“这个庄园难道真的有问题?”
他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将警惕提升到了极点。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一男一女已经停止攻击。
一副看戏模样。
杨景站在中间,戒备警觉,浑身僵硬,显得有些像个呆瓜。
渐渐地。
他都有些怀疑。
对面两人是不是在戏耍他。
只是。
当时间来到五分钟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田园里。
平躺在土壤中的西瓜
突然悄无声息裂开了。
随即。
四周原本安安静静,如同死物的稻草人,突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那低垂的头,缓缓立刻起来。一双用稻草编织而成,蚕豆大小的眼睛,好似活过来了一样,齐刷刷的看向场中的杨景。
“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