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腐化?伊克里特,你是不是忘了,我自己就是用算是混沌系魔法,我压制它?”
埃斯基的脸上是一种混合了无语与嘲弄的表情。
他用他那柄新打造的,顶端是一个狰狞锯齿矛头的次元石法杖,指了指那黑洞洞的,不断向外冒着不祥气息的通道入口。
“这股腐化,其源头,像是混沌四神之中,恐虐与纳垢的力量混合体,不过不是其中任何一种,毕竟野兽人是直接崇拜整个混沌的。”
“这种情况下,你让我用混沌去压制混沌?”
伊克里特被他这番话说得,有些语塞。
他虽然不懂魔法,但他也知道,这就像是用油去扑灭一场大火,确实有些荒谬。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伊克里特挠了挠头盔下的眼角,他总觉得那里有些发痒,巨大的板甲,随之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士兵,还没开打,就先被这该死的毒气,给熏死一半吧?”
“硬闯,肯定是行不通的。”
埃斯基否定了这个最简单,也最鲁莽的方案。
他转过身,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鼠人军队。
他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他宝贵的财富,是Side1,不可或缺的,零件与齿轮。
他可舍不得,让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种无意义的,环境消耗之中。
“我们,得换个思路。”
埃斯基的鼠眼中,着算计的光芒。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就绕过去。”
“跛子峰周边地区的地下通道,如同蛛网般密集。我就不信,找不到一条,能够绕过这片该死的腐化区域的安全的小路。”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伊克里特,直接下达了命令。
他让自己的亲卫队,作为斥候,先行出发,沿着这条主通道的边缘,向着两侧的,那些看起来更加狭窄,也更加隐蔽的,次级地道,进行探索。
而他自己,则带着一小队精锐,以及那几个新组建的武器小组,紧随其后。
伊克里特见状,也只能无奈地,跟了上来。
他虽然觉得,这种绕圈子的方式,既浪费时间,又显得有些懦弱。
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埃斯基这个脑子比他好使太多的,老朋友的判断。
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
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的,糟糕。
当他们走进那些次级地道之后,他们才发现。
那些浓郁的,充满了腐蚀性的混沌能量,早已如同无孔不入的瘟疫般,渗透到了这片区域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这些次级地道里的腐化气息,要比主通道的入口,稀薄了不少。
但却依旧对他们的军队,造成了持续的,不可逆的伤害。
士兵们的皮肤上,那些小小的脓包,开始变得越来越大,甚至开始破裂,流出黄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他们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许多人,都不得不摘下面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缺氧而窒息。
而更让他们感到的,是那些盘踞在这些地道之中的,被腐化能量所吸引而来的,各种各样的,变异怪物。
就在他们刚刚走进一条看起来还算宽敞的支路后不久。
一阵密集的沙沙声,便从前方的黑暗之中,传了过来。
紧接着,数十只体型如同猎犬般巨大的鼹鼠状生物,从黑暗中,猛地,冲了出来。
它们的眼睛,已经彻底地,退化成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但它们那如同雷达般,不断转动的耳朵,以及那不断抽动的,巨大的鼻子,却显示出它们拥有着极其灵敏的,听觉和嗅觉。
“是噬骨者!他们变异了!”
一个瑞凯克氏族的老兵,发出了尖叫。
噬骨者,是地下世界最常见的,食腐生物之一。
它们通常,以各种废弃的骨头和腐烂的尸体为食。
性格胆小而又怯懦,很少会主动攻击活物。
但眼前这些,明显不一样。
在混沌能量的侵蚀之下,它们变得异常的狂暴,异常的具有攻击性。
这对于瑞凯克的老兵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在开采次元石原矿的时候,他们就经常遭遇忽然变异的噬骨者的攻击,各种不同的变异,他几乎全都见识过,每一次这种噬骨者群的出现,都会带来上百的伤亡。
噬骨者们张开那布满了如同钢针般利齿的巨口,向着走在最前排的那些全副武装的氏族鼠,猛地扑了过来。
砰!砰!
前排的氏族鼠,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盾牌,结成了密集的盾墙。
变异的噬骨者,重重地,撞在了那面由钢铁和木材构成的盾墙之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一些体格较弱的氏族鼠,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但更多的,则是锋利的爪牙,与坚固的盾牌,进行着激烈的碰撞与摩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
埃斯基出手了。
他低声快速吟唱着咒语。
只是将手中的次元石法杖,向前随意地一指。
滋——!
一道比手指还要纤细,但却凝练得如同实质般的,绿色的次元闪电,从法杖的顶端,猛地射出,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精准地,命中了一只正试图用利爪撕开盾牌的,变异噬骨者的头颅。
那只噬骨者的身体,猛地一僵。
然后,它的整个头颅,便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过一般,无声无息地被彻底地气化了。
只留下一个平滑的,还在冒着青烟的断口。
紧接着,那具无头的尸体才在惯性的作用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击毙命。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在解决了第一只之后,埃斯基并没有停手。
他手中的法杖,不断地在黑暗之中点出一道道致命的墨绿色的线条。
滋!滋!滋!
每一道光束闪过,都意味着一只狂暴的变异噬骨者被瞬间终结了生命。
而在他的身后,那些临时组建起来的狙击抬枪小组,也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第一个,实战练手的目标。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在狭窄的地下通道之中回荡着。
一颗颗由次元石能量凝聚而成的,高速旋转的弹丸呼啸而出。
这些临时工射手们的枪法还很生疏,大部分的子弹,都打偏了,只是在坚硬的岩壁上,留下了一个个焦黑的,冒着青烟的弹孔。
这让埃斯基看得相当心疼,虽然他已经尽可能节约用料了,但这每一发子弹,都是半块次元石硬币啊,刚才那些子弹,直接打了半个小氏族鼠窝的价格出去。
不过,尽管他们的枪法非常不准,但依旧有一些变异噬骨者,被这些流弹所命中。
它们的身体在瞬间,被那巨大的动能,给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窟窿。
绿色的次元石能量,会如同跗骨之蛆般,迅速侵入到它们的身体内部,破坏它们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根神经。
随后,它们在极致的痛苦之中抽搐着,哀嚎着,最终,无力地倒下,身体还是不断扭曲着。
在更近的距离上,那些端着鼠特林机枪的爪工们,也终于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对着前方那片依旧在不断涌来的,怪物浪潮,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金属的风暴,瞬间,便席卷了整个通道。
虽然因为空间的限制,他们无法像在开阔地带那样,进行无差别的火力覆盖。
但密集的弹幕,在怪物群中,还是掀起了一阵阵血雨腥风。
变异的噬骨者们,成片成片地,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当这第一波的攻势,被彻底地,瓦解之后。
整个通道,再次恢复了暂时的宁静。
只有空气中,那股愈发浓郁的,混杂了血腥、腐臭、以及硝烟的恶臭,这让鼠人们的士气变得有些低下。
“继续前进!”
埃斯基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带上了他施法时的冰冷意志,与鼠人们的意志相连,几乎是强制命令他们立刻起身。
他们没有时间,在这停留。
必须尽快地,找到一条能够绕过这片该死区域的安全通道。
然而,接下来的探索,让他们彻底失望了。
无论是他们选择向左,还是向右。
无论是他们走进那些宽敞明亮的主干道,还是钻进那些狭窄阴暗的,只有奴隶鼠才会走的通风管道。
他们所遇到的,都是同样的,充满了混沌腐化气息的环境。
以及,层出不穷的,被腐化能量所吸引而来的,变异怪物。
有体型如同磨盘般巨大,能够在岩壁之上,如履平地般快速爬行的,八眼洞穴蜘蛛。
它们的口中,能够喷射出带有强烈腐蚀性和粘性的蛛网。
任何被蛛网所沾染到的士兵,都会在瞬间,被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然后,被那些蜘蛛用巨大的颚肢轻易撕成碎片。
有从地道的顶部,或者岩壁的缝隙之中,突然伸出来的,长满了吸盘和倒刺的,巨大的,肉色触手。
它们会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猝不及防的氏族鼠,卷住,拖走,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阵阵凄厉的,短暂的惨叫。
甚至,他们还遇到了一些,更加诡异的,对于鼠人来说,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生物。
比如,一些漂浮在半空中的,由纯粹的混沌能量所构成的生命体。
它们免疫任何物理攻击,只有魔法和次元石武器,才能对它们,造成有效的伤害。
也就是说,只有抬枪和埃斯基的法杖能够对付它们。
但它们却能够轻易地,穿透士兵们的盔甲,直接侵入到他们的身体内部,吞噬着他们的生命力和理智。
在连续地,探索了十几条不同的支路,并且付出了超过五百名士兵的伤亡之后,埃斯基下令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探索。
“我们被包围了。”
他站在一个三岔路口,看着地图上,那些被他用红色的笔,标记出来的,一个个充满了危险的区域。
这些被混沌腐化所侵蚀的区域,并非是随机分布的。
而是以一种类似于圆形,但却又极不规整的形状,将他们,以及他们所在的这条主通道,给彻底地,包围了起来。
无论他们选择走哪一条路,都无法绕开这片区域。
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口袋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伊克里特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些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野兽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懂得布置包围圈?!”
“完全有可能。他们是不懂。”
埃斯基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地下的寒冰。
“但他们的神懂,混沌本身就是力量,不需要作为枝节的这些野怪人懂什么。”
他抬起头,想要穿透那厚重的岩层,看到地表之上的景象。
“我怀疑,在这片腐化区域的中心,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作为阵眼,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腐化能量。”
他用他的次元石法杖,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草图。
“很有可能是一座巨大的万魔岩。”
“万魔岩?”
伊克里特对于这个名词,感到有些陌生,毕竟他过往的经历中,打过鼠人内战,也打过骷髅架子和纳迦什,但却没和野兽人大规模交过手,在他的影响中,那就是很蠢的强壮怪物而已。
“是一种野兽人用来祭祀神只的图腾岩石,主要功能是用来献祭祭品,然后与整个兽群分享祭品,就和我们向大角鼠献祭后,也会把祭品的血液舔干净,吃光祭品的皮肉一样。”
“这种用作献祭的石头,也可以叫它赫德石,或者混沌核心。”
埃斯基向他解释道,
“每一个万魔岩,都建立在魔法之风最浓郁的,汇聚之处。它们,是野兽人营寨的核心,也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埃斯基找到前往地面的通道,爬了出去,几乎是立刻看到天上飘散着的各种彩色的烟雾。
然后他迅速回到了伊克里特的身边,说了地面上的情形。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我在地面之上,所看到的那些大片的彩色烟雾。很有可能,就是那些野兽人的萨满,在围绕着万魔岩,举行大型会盟仪式时所产生的。”
“他们,正在召集更多的部落,更多的战群来到这里,应该是正在准备一场更大规模的毁灭系战争。”
伊克里特听完埃斯基的解释,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他们现在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一条被堵塞的通道了。
而是一个正在迅速集结的野兽人部落联盟。
他们很有可能才是这次行动真正的目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伊克里特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信。
他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我们,别无选择。”
埃斯基的鼠眼给了他一个眼神安抚,道,
“我们必须,在他们彻底完成集结之前,找到那个万魔岩,然后摧毁它!”
“只要摧毁了那个东西,野怪人就没办法影响我们的地道,我们就可以撤了。”
“至于他们要是蠢到敢进来……”
说到这里,埃希里加都用他那沙哑的声音笑了起来。
“那我的刺客,还有任何一个斯卡文,都会感谢他们贡献一身强壮的腱子肉和一身肥膘了。”
商议并没有持续太久,在死亡威胁和利益面前,斯卡文之间,总是能很快地,达成共识。
埃斯基,伊克里特,以及埃希里加,很快便制定出了一个初步的作战计划。
他们决定放弃所有迂回的试探性的行动。
集结所有的精锐力量,沿着一条距离他们推测的,万魔岩所在位置最近的,次级地道,进行一次直捣黄龙式的闪电突击。
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并摧毁那个该死的万魔岩。
然后,再视情况,决定是继续清剿残余的野兽人,还是立刻撤退。
但这个计划,有一个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问题。
那就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个万魔岩具体在什么位置。
那东西,通常都隐藏在最隐秘,也最难以接近的地方。
如果他们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找到它的确切方位。
那么,他们的突击部队,就很有可能,会在那片充满了腐化能量和变异怪物的区域里,迷失方向,最终消耗殆尽,或者被野兽人围歼。
“这里的魔法之风,太混乱了。”
埃斯基闭上眼睛,试图用他的感知,去捕捉周围的能量流动,让这些有生命的魔法之风对自己说话。
不多时,埃斯基便摇了摇头。
“八种魔法之风在这里互相冲突,互相纠缠。我根本无法从中获取到任何有用的关于方位的信息。”
“不过…”
他话锋一转,
“依靠我在混沌魔域待过的那段经验,我或许可以试着强行驱动这里的生命之风。”
“虽然无法得到精确的坐标,但至少,能够为我们,确定一个大概的方向。”
毕竟,越是强大的混沌腐化之地,其周围的生命能量,就越是会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畸形的繁荣。
“然后呢?”
伊克里特焦急地问道,
“光有一个大概的方向,还不够!我们总不能闭着眼睛,往那个方向一头撞过去吧?!”
“当然不。”
埃斯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我亲自飞到地面上去,找到那个该死的万魔岩的具体位置。”
“什么?!你疯了吗?!”
伊克里特和埃希里加,同时发出了惊呼。
“地面上,现在可是野兽人的天下!你一个人飞上去,那不是去送死吗?!”
“放心。”
埃斯基笑了起来,虽然两个老鼠对自己的担心的情绪很淡,更多是担心利益受损,但对于斯卡文来说,这两个家伙确实已经是难得的老朋友了,他继续道,
“我,可是埃斯基·伊沃。”
“曾经在混沌魔域,都活下来了的大工程术士。”
“我的身体对于混沌腐化的抗性,远比你们这些一直生活在凡世的家伙要高得多。”
“而且,”
他展开了背后那巨大的,粉色的肉翼,
“在天上我可比在地上要灵活得多。”
最终,伊克里特和埃希里加也不再劝说,同意了他的计划。
毕竟,他们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埃斯基并没有立刻出发。
他先是回到了自己的部队之中,让自己的学徒,艾金斯(被他从Side1带过来的)配合他自己,为他,准备了一套特制的,由铅和鼠人防护符文混合编织而成的,轻便防辐射飞行服。
然后,又用炼金术,为他准备了大量的能够快速补充体力和魔法的,并且治疗伤势的炼金药剂。
游戏里,伊克特.利爪直接可以靠着这东西无限制回血,以至于他可以在兵海里洗澡。
在这里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的确让埃斯基安心了几分。
在做完这一切的准备之后埃斯基才独自一人,走进了那条通往地表的管道。
当他从管道的出口飞到地表之上,又直冲天际之后。
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刚才出来看烟雾的时候还看不真切,但现在飞上天空之后,一切都明朗了。
原本,按照鼠人的地图标记,应该是一片光秃秃的,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苔藓的荒凉石头山。
但现在,这里却被一片广阔的,别样的森林,彻底覆盖了。
那些树木,长得奇形怪状。
树干,扭曲着左右摇摆,像是在挣扎,树洞更是像是一张哀嚎的人脸。
而树干上的树枝,也异常锋利,似乎变成了尖刺,而树枝的扭曲度,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荆棘。
树叶,则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色,边缘还带着如同锯齿般的锋利的倒钩。
整个森林,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败的气息。
这里,已经彻底地,变成了野兽人人的,主场。
埃斯基深吸了一口气,戴上了呼吸面罩,强忍着戴上面罩之后,空气中那股仍然令人窒息的恶臭。
他闭上眼睛开始强行驱动周围那些混乱的生命之风。
大量的,驳杂的,充满了痛苦与哀嚎的信息,瞬间便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看到了,被虐杀的动物的悲鸣。
他听到了,被污染的植物的无声哭泣。
他感受到了,这片土地,正在被混沌的力量撕裂,侵蚀,给大地带来的巨大的痛苦。
但同时他也从中捕捉到了一点微弱的但却异常清晰的指引。
那是所有独特的生命能量,最终汇集而成的一个点。
一个位于这片森林最深处的能量漩涡的中心点。
“找到了。”
埃斯基睁开眼睛,他那血红色的鼠眼中,着精光。
他展开背后的肉翼,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那个他所感应到的方向以超低空飞行的姿态疾驰而去。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飞得极低,几乎是贴着那些特殊的充满了恶意的树冠飞行。
他不仅要时刻地,躲避那些如同尖刺般,向他袭来的锋利的树枝,还要小心地,避开那些隐藏在树冠之中,各种各样的,充满了恶意的,魔法陷阱。
但凭借着他那精湛的飞行技巧,以及对魔法能量的敏锐的感知,他还是有惊无险地在森林之中穿梭了好几圈。
终于,在一片地势相对较为开阔的,位于山谷深处的盆地之中。
他找到了他所要找的目标。
那是一块高达数十米,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各种用鲜血和白骨绘制的,充满了亵渎意味的符文和图腾的,巨大的,不规则的石头,看它砸在地面上的坑,像是陨石。
那就是万魔岩。
上面还用巨大的钉子,钉着好些个鲜活的祭品,看起来像是从附近的原始部落抓来的人类。
在万魔岩的周围,燃着一圈巨大的冲天的篝火。
大量的穿着简陋兽皮的野兽人萨满,正围绕着篝火跳着一种诡异的舞蹈。
他们的口中,吟唱着意义不明的充满了亵渎意味的咒语。
野兽人们不时地将一些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致幻的草药,以及一些被肢解的动物与人类的尸体,进火堆之中,使那冲天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的旺盛。
这也使得那飘向天空的,彩色的烟雾,变得更加的,浓郁。
而在篝火的外围,则是数以万计的,各种各样的野兽人部落。
有身材高大,力大无穷的牛头人。
有长着羊头和羊蹄,擅长使用长矛和盾牌的,大角兽。
有身材相对矮小,但却异常灵活,擅长使用弓箭和投石索的,劣角兽。
甚至,还有一些驾驭着由数只混沌怪物拉拽的剃刀战车的,更加精锐的野兽人。
他们都围绕着那座巨大的万魔岩安营扎寨。
野兽人的营地内,混乱而又充满了血腥味。
到处都是被随意丢弃的,动物的骸骨和人类的残肢。
埃斯基辨认出来,他们似乎是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冠军的宴仪。
一个体型最为巨大的,身高超过五米,浑身肌肉虬结得如同花岗岩般的,牛头人酋长,正站在万魔岩的顶端。
他高举着一柄巨大的,还在滴着血的,双刃战斧,对着下方的部落,发出一阵阵如同雷鸣般的,巨大的咆哮。
埃斯基猜测,这应该就是这次野兽人会盟的,最高领袖。
随后埃斯基就准备开溜,但就在他准备悄悄地,记下这里的地形和布防,然后撤退的时候。
异变,突生。
几群正在森林外围巡逻的,长着马的身体和人的上半身的,人马兽,发现了他这个,在低空中盘旋的,不速之客。
咻!咻!咻!
数十柄由坚硬的木材和石块打磨而成的,锋利的飞斧,带着破空之声,向着他,呼啸而来。
“操!这帮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野怪人!”
埃斯基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猛地,拉升了自己的飞行高度,轻易地,便躲过了那些飞斧的攻击。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对着下方那几群还在叫嚣着的人马兽,随意地,甩出了几道次元闪电。
滋!滋!滋!
绿色的闪电,在森林之中,一闪而过。
那几群人马兽,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连同他们周围的树木一起被彻底气化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埃斯基不再停留。
他展开双翼,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埃斯基飞回到地道口,很快回到了地道之中,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伊克里特和埃希里加。
当他们听到,那个万魔岩,竟然被放置在一片野兽人催生出来的,充满了恶意的森林的最深处时,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挖掘地道要几个月,就算用次元石钻头,也至少要两个月,我们没有时间,再去挖一条新的地道了。”
伊克里特的声音,变得异常的低沉。
“我们,只能强攻了。”
“没错。”
埃希里加那沙哑的声音,也表示了同意。
“我们必须,在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之前,找到距离那里最近的一条,次级地道的出口。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那就这么定了!”
伊克里特重重地,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胸甲,
“传我命令!所有部队!立刻做好战斗准备!目标,森林深处!不惜一切代价,摧毁那个该死的万魔岩!”
他手下的那些瑞凯克氏族的暴风鼠和氏族鼠,在听到命令之后,立刻发出一阵阵充满了战意的咆哮。
他们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紧固自己的盔甲,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最后的准备。
而埃斯基,看着自己身后那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特别是那些刚刚才从工厂里,被他抽调出来的,宝贵的爪工们。
他的脸上,却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心疼。
这些,可都是Side1工厂里的中坚力量,每一个,都是能够熟练操作精密仪器的,宝贵的,文化鼠,死一个他都心疼。
就这么把他们去打一场毫无技术含量的,血肉绞杀战。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游戏里,鼠人在野怪人的万魔岩附近,真的要吃减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