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蜻蜓探测器飞入厂房，平板上的画面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画面里，十几个面黄肌瘦的人围坐在一个简易手术台旁。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昏迷的中年男子，他的胸口已经被划开，一个戴着染血眼镜的瘦高男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摘取他的心脏。
在他们旁边还有另一个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小女孩。
\"李医生，今天能多分点肉吗?\"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妇人搓着手问道。
\"按规矩来。\"被称作李医生的男人头也不抬，\"脂肪给老王的儿子，这是他儿子应得的。这颗肾脏分成三份，给巡逻队。\"
角落里，三个孩子躺在担架上。最大的男孩腹部缠着渗血的绷带，身上拷着锁链，正用一块碎玻璃在墙上刻着正字。墙上已经密密麻麻刻了几十个正字。
蜻蜓悄悄转向另一个方向，拍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冷藏柜。柜门上贴着详细的日程表:\"周一肝脏，周二肾脏，周三肺叶...\"每个日期后面都签着\"张\"字。
\"他们在...系统性地摘取内脏和身体组织……然后分食？\"医疗兵陈岩的声音有些发抖，\"并且还为这种……这种行径……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分配制度。
突然在这个时候，原本被林少瑾等人开装甲车吓跑的几人急匆匆地撞门而入。
“李医生不好了，有军队有军队过来了！”
“军队？怎么会……”
……
\"就看到这里吧，准备突入。\"一名军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弹匣，\"非必要不开火，抓活的。\"
几乎就是前后脚的时间，当突击小队踹开大门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那几个人还在跟李医生汇报军队的事情。
那个\"李医生\"显然是还没回过神来，他头也不抬，有些恼怒：\"排队等候，今天只做两个肾脏移植手术...等等...\"他这才注意到闯入者的军装，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别动！\"一名士官举枪对准他，\"把手举起来！\"
角落里被铁链锁着的男孩突然挣扎起来：\"救救小雨姐姐！他们说今天要取她的心脏！\"他的喊声惊醒了另外两个孩子，铁链哗啦作响。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扑上去捂住男孩的嘴：\"小兔崽子闭嘴！李医生说了，轮流来大家才能活得久！上周取你脾脏不是给你多分了半斤肉吗？\"
林少瑾走到冷藏柜前，拉开柜门。冷气散开，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器官容器，每个都标注着日期和捐献者姓名。最近的一个玻璃罐里，一颗肾脏还在营养液中微微颤动。
\"你们管这叫活着？\"林少瑾愤怒地质问，枪口微微发抖。
那个老太婆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得可怕：\"比起外面那些生吃的畜生，我们至少建立了秩序。知道我们维持了多久吗？11个月！\"她指着墙上的记录表，\"按照计划，还能再维持...\"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话。老太婆应声倒地，额头上一个血洞汩汩冒血。士官老张收起冒烟的手枪：\"畜生闭嘴!，把活人当牲口养，还他妈有脸说科学?\"
就在这时，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突然微弱地动了动手指。士官立刻上前检查：\"她还活着！快准备急救！\"
林少瑾注意到墙角堆着的医药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各种药剂。一本笔记本摊开在桌上，最新一页写着：\"第88天，小雨的肝功能持续恶化，必须寻找替代供体。
王老大爷自愿捐献，但他的器官已经衰竭...经过研究决定，将两个人规划为捐献者。\"
\"首长！\"守在门口的士兵突然喊道，\"东南方向有一辆船接近！似乎是被枪声吸引过来的其他匪徒。\"
林少瑾快步走到窗前。透过破碎的玻璃，他看到一艘快艇正朝厂区驶来。快艇的货厢里，一个被捆住的年轻人正在挣扎。
\"准备战斗。\"林少瑾拉下手枪保险，回头看了眼正在抢救女孩的士官，\"把这些孩子和那个医生都带上装甲车。\"
突然，那个被铁链锁着的男孩大喊:\"小心后面!\"
林少瑾猛地转身，看到一个壮汉举着钢筋从天花板的通风管扑来。他侧身一闪，钢筋擦着肩膀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火星。
\"砰!\"
士官一枪打中壮汉的膝盖。那人嚎叫着倒下，却还在往前爬:\"杀了他们...他们来抢我们的食物..\"
\"都别动!\"林少瑾厉声喝道，\"我们是华夏pLA军队!\"
这句话像按下了暂停键。厂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pLA？\"李医生突然跪倒在地，眼镜片后的双眼瞪得老大，\"不可能...国家早就...\"
\"国家还在。\"林少瑾一把扯下他染血的白大褂，\"你们就是这么当医生的？把人当牲口养？\"
角落里被锁着的男孩突然哭出声：\"叔叔...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切开肚子。”
听到小男孩的话，林少瑾气的一拳砸在那名李医生的脸上，眼镜碎片扎进了李医生的脸颊：\"你他妈管这叫医术？\"
\"报告！\"门口的士兵突然大喊，\"那艘船靠岸了！他们在往这边跑！\"
窗前可以看到五个全副武装的持枪男子正拖着那个被绑的年轻人往厂房狂奔。年轻人拼命挣扎着，嘴里塞着破布，发出呜呜的叫声。
“他们是‘鬼脸’军团。”那个小男孩有气无力地解释，“他们是这里的实际掌控者，我们的物资都要接受他们的管控……包括内脏那些，他们都有优先享用权。”
“呵呵，五个人就敢自称军团，谁给他们的勇气？”一名士官一边做好战斗准备，一边出言嘲讽。
“那个男人应该也是被抓过来当肉票的吧？”
“管他呢，都一样。”
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接近一年的时间，不是有大本事傍身，那就是恶事做尽了。
\"准备伏击。\"林少瑾做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隐蔽在门两侧。
当那几人踹开门冲进来的瞬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举手投降！\"士官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