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楼。
这个梦回萦绕的百年老店,经过历史的漫长洗礼,依旧屹立不倒。
喝了云辰给的肾宝口服液,贾彪基本上已经告别轮椅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也能爬16楼了。
腿脚利索的贾彪,又恢复了之前的王八之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拽拽的走进香满楼大厅。
“掌柜的,给老子来12个驴肉火烧,3碗驴杂汤,我贾彪又回来了!”
贾彪破锣嗓子这么一喊,顿时引起大厅食客的目光。
云辰并未在意,淡淡一笑,仿佛又回到了37年………
“贾彪,我最近胃口不好,12个驴肉火烧太多了,我最多只能吃下8个,喝2碗汤。”
贾彪闻言,赶紧补充道:“掌柜的,要20个驴肉火烧,5碗驴杂汤。”
服务员闻言,赶紧迎着二位贵客入座,小声提醒:“两位大哥,30个驴肉火烧太多了,我们家份大、料足,吃不完太可惜了。”
哪知贾彪满不在乎,左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道:“咋了?瞧不起谁呢?老子来你们家吃饭就没打算给钱,你特么管我吃不了、吃得了?”
男服务员顿时懵逼了。
头一次见,吃霸王餐,还吃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男服务员顿时没了好脸色。
“老头,你要是没饭吃,我可以施舍你几个驴肉火烧,你要是在我们家店里耍横,我可不惯着你。”
贾彪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嚷嚷道:“别说在你们这吃几个破火烧,老子当年在你们这随便吃喝,都特么没掏过钱。”
云辰一脸便秘的走了出来,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太阳穴附近画圈圈。
“别理他,他………老年痴呆,脑子不好使。”
刚才还气愤的男服务员,如梦初醒,看贾彪的眼神,都有了几分怜悯之色。
“大哥,您请坐,我马上给您上火烧。”
贾彪耀武扬威的抬高了下巴:“算你小子识相。”
云辰无语道:“贾彪,你闹够了没有?”
贾彪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云辰鞠躬:“阁下,您曾经说过,只要有您在,我贾彪就能狗仗人势一天。”
“嘿嘿………”云辰都被气笑了。
原来,生气到极致,真的会笑………
不过……
云辰确实说过这话,贾彪的话里挑不出一点毛病。
一张老式的八仙桌进入贾彪的视线,八仙桌的四周用警戒线围着。
这张桌子,是云辰当初吃饭时坐过的,也用这张桌子,进行过第一次拍卖。
想想当初,用一桌豆子开会,把全狍子县的人渣聚集在此,什么老太太裹脚布、包了浆的痰盂、磕过的瓜子皮,都拿来拍卖。
特别是那个街边乞讨的小叫花子,自己用几块大洋买了小叫花子的破碗,小叫花子那吃惊的眼神,历历在目………
想到此,云辰不由得对当初老六行为微微一笑。
“哎哎哎………你这老年痴呆老头,怎么乱闯呢?”
“快出来。”
男服务员刚端来一箩筐驴肉火烧,还顺带拿了一沓废报纸让贾彪撕着解闷,却见贾彪粗暴的扯掉警戒线。
这可是香满楼的打卡圣地,服务员们顿时就不干了。
贾彪扯断警戒线的瞬间,男服务员手里的箩筐“哐当”砸在青砖地上,驴肉火烧滚得满地都是。
“你疯了?”
男服务员冲上前,伸手要去拉贾彪的胳膊,却被对方猛地一甩,踉跄着撞在八仙桌的桌腿上。
贾彪像尊石像似的杵在桌前,粗糙的手掌抚过桌面边缘。
那上面还留着当年拍卖时,被痰盂磕出的浅痕,指腹蹭过木纹时,竟带着点近乎虔诚的颤抖。
云辰眉头拧成结,没等开口,就见贾彪忽然转头,眼里哪还有半分刚才的蛮横,只剩点浑浊的茫然。
“阁下,您看这桌子……”
“当年小岛次郎把瓜子皮摆这儿,说要拍个‘全狍子县第一晦气’,还记得不?”
这话让周围食客的目光瞬间变了味。
刚才还觉得是撒泼的老头,此刻倒像个对着旧物发呆的痴人。
男服务员揉着撞疼的腰,脸上的怒气消了大半,刚要说话,就见云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美刀,轻轻拍在旁边的空桌上。
“这是赔偿,还有地上的火烧和汤,都算我的。”
本想故地重游,却被贾彪搞的稀碎,云辰也没了兴致,拉着贾彪就想走。
“嘎。”
几辆黑色的红旗牌轿车,稳稳停在香满楼大门,一名身穿行政夹克的男人,领着一群黑衣人走了进来。
“先生,原来您真的在这里。”
从云辰踏上龙国土地那一刻,云辰已经主动上报给上级部门。
红旗轿车的引擎声刚歇,香满楼的木门就被黑衣人轻轻推开,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气场。
穿行政夹克的男人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滚到脚边的驴肉火烧还沾着油星,断裂的警戒线像条褪色的绸带缠在八仙桌腿上,却没多停留,径直朝着云辰的方向快步走来,皮鞋踩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先生,请您移步。”男人走到云辰面前站定,语气恭敬却不谄媚:“我知道,我们冒昧打扰了您的休闲时光,我们也是接到了命令,不得不来。”
云辰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夹克男打开车门,云辰和贾彪坐了进去。
云辰淡淡道:“是谁找我?”
“先生,是主任找您。”副驾驶座上的夹克男,掏出一份请柬:“请您观礼。”
云辰指尖捏着那份请柬,封面是暗纹烫金,摸着有细微的凹凸感,翻开时纸张发出轻响。
阅兵观礼请柬。
副驾驶的夹克男适时开口,语气比之前更谨慎:“先生,这次观礼是最高规格,主任特意交代,让我这几天陪同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已经提前为您准备好了衣食起居。”
“在观礼之前,还想请您参加一次重要会议,请您务必参加。”
轿车平稳地穿行在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暗黑色的车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辰指尖夹着那张阅兵观礼请柬,指腹反复摩挲着封面的暗纹,没立刻接夹克男的话。
云辰清楚,“重要会议”从不是随随便便的邀约,尤其在这观礼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