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向东做事,主打一个坚决麻利快。
傍晚五点半,他才离开了市招商。
晚上九点半时,他就给上官秀红打电话,说沈老爹已经同意,会和她就“上官家从幕后到前台”的这件事,面对面的协商了。
“真的?”
确实刚洗过澡,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绝美身材(检查有没有松弛这种可怕的现象)的上官秀红,眼眸顿时一亮。
却又呆住。
她最想冲破的枷锁,也许明天就能亲手打碎。
但在打碎枷锁的同时,上官秀红(其实女人村数百年的传承)则会相应的,失去很多东西。
甚至!
在这个瞬间,她猛地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也许某些老头子,早就想让我打破枷锁,从而彻底断掉上官家,上千年的传承。从而像姬家等豪门那样,得接受燕郊沈家的约束、西广韦家的监督。女人村在境外的资产,都得渐渐被掌控。只是碍于当初的约定,沈老爹也不敢轻易对我提起这件事。我却主动把这个机会,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当然是真的。”
崔向东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把紧急返回彩虹镇,找沈老爹给他做工作的经过,给秀红详细讲述了一遍。
哦。
秀红听完,款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问:“你知道我和沈老爹谈好后,这意味到什么吗?”
崔向东随口反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以往不同于众豪门的三个世家,变成了两个。”
秀红梦呓般的说:“燕郊沈家西广韦,天陕上官女人村。多少年来的格局,要被打破了。”
嗯?
崔向东满脸的奇怪。
随即不满的说:“怎么,你又舍不得放弃,你们村的千年传承了?我说大妈!害我连夜奔波,迎着沈老头的吐沫星子给你当说客之前。你能不能慎重考虑清楚?我看在玄机的面子上,可算是帮你这样做了!你却要反悔?呵。”
呵呵。
秀红也笑了下。
正要骂崔向东“你不也是盼着女人村的传承被断,才当狗腿去传话?”时,心中忽然释然。
意识到自己犯蠢,自己把脖子洗白了,伸到那些老头子的刀下,断绝数百年的传承,又能怎么样?
时代变了!!
女人村传承上千年的那一套,不好使了。
毕竟不再是以前的门阀世家治天下,而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时代。
(特别注明:门阀和豪门,完全是两码事。豪门的影响力,相比起门阀来说,简直是弱爆了。)
即便秀红苦守传承,女人村再也别想掀起浪花来。
况且女人村的下一任村长玄机,唯崔贼之命是从?
等秀红老死,甚至死的不明不白后,女人村照样得失去,和燕郊沈家西广韦家相提并论的资格,被崔贼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瓦解成碎片。
倒不如趁着自己还活着时,识时务者为俊杰,多争取一些好处!
这样想后。
秀红心中的不甘,瞬间消散。
说:“粉嫩秀红也好,还是白菜大妈也罢。一旦拿定主意,绝无反悔的意思。就按照你说的。明天,我将以女人村的村长身份,去娇子集团拜访子曰先生。”
“那就行。你们的谈判,我不想参与更没资格参与。你只需记住,在长安全力支持尹鸿山就好。好了,不说了,再见。”
帮忙跑腿只为换取上官家,在长安力挺尹鸿山的崔向东,干脆的结束了通话。
就顾着和沈老爹谈事情了,晚饭都没吃。
要不是约了雅月在酒店,崔向东也不会返回市区,早就回彩虹镇的家吃南水。
或者去青山的家,让阿姨给他包饺子吃了。
阿姨的饺子,怎么吃都吃不够。
等他结束通话后,秀红也放下了手机。
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大脑飞快的运转。
微微戾笑:“大妈!大妈?就知道故意羞辱我。呵呵,明天谈判时,首条就是让沈子曰,给我解决终身大事!老家伙不给我亲自做媒、主持婚礼,我还就真继续戴着枷锁了!相信那个早就想瓦解女人村的老家伙,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得逼着他,帮我在沈家村完婚。”
女人村如果瓦解——
沈子曰必须得郑重邀请女人村的现任村长,去沈家村。
让她亲自把那块豪门牌牌,郑重放在“豪门牌林”中。
这是几十年前沈子曰的父亲,和上官秀红的姑姑,做出的约定。
秀红在把牌子放在豪门牌林内后,沈家村必须为她做一件事,来感谢她的配合。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沈家村必须得轻松做到才行。
到时候。
上官秀红在放上牌牌时,让沈子曰帮她布置婚房,主持婚礼结束她可耻的单身生活,应该不是过分的要求吧?
反正到了那天,沈家村会请三位豪门家主,去那边观礼秀红放牌。
现在。
崔向东大小也是一家之主,还是有资格被邀请观礼的。
轰隆隆。
随着戾笑自秀红嘴角绽放,夜空中有闷雷滚过。
崔向东莫名打了个冷颤。
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真奇怪。
“咦,你看前面的路边。”
因雨势越来越大,听听只好放慢车速,在驶过一个商店时,忽然轻点刹车,车子靠边。
“怎么了?”
莫名打了个冷颤的崔向东,继续琢磨着等见到雅月后,该怎么和她展开谈话,看到听听把车子靠边停下后,不解地问。
“你看后面的路边。”
听听回头看去:“坐着个女人,就这样直挺挺的在雨里淋着。哦,她脚边还有个酒瓶子。要不要下去,问问她怎么了?以免她想不开,再跳河走绝路。”
崔向东也连忙回头看去。
果然。
透过雨幕,他看到了一个人就坐在马路牙子上,低头看着路面,一动不动。
头发很长,贴在脸颊上垂下来,一看就是个女人。
“我都没注意到她。”
崔向东伸手解开安全带,从车子后座拿过雨伞:“你在车上等,我去看看她。”
无论这个女人是谁,又是为了啥事坐在雨水中发呆。
崔向东既然遇到了,就必须得去看看她,再联系她的家人把她送回家。
这可不是多管闲事。
他耽误一点时间,则有可能拯救一个家庭。
咔嚓!
一个炸雷,忽然撕破了雨幕,震得整个世界都在发颤。
也把喝了整整一瓶白酒,坐在暴雨中只想睡过去的廖红豆,给惊的娇躯巨颤。
脑子有了片刻的清醒——
猛地抬头,举起双手迎着暴雨。
嘶声尖叫:“活着,究竟什么意思!?如果我还有活着的必要,那就让我爱的人!现在,立即,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