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件事，薛铃音神色凝重起来，她小声问，“你想过恢复身份吗？”
“想听实话？”他靠着沙发，嘴角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嗯。”她点头。
霍翌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到了我这个位置，想要退出甚至是恢复身份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剿灭了霍帮，你就可以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哼……”男人冷笑，眯眼望着她，“别说是话事人，即便是普通小混混，有几个卧底能全身而退？”
她还是太过天真了。
“我懂。”她知道有不少卧底结局都不好，那个方闵就是例子。
卧底了近十年，档案被删、无人能证明身份，去世后甚至都不能葬在浩园，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我们不能放弃希望！”她微微有些激动道，“你不能恢复身份，那你母亲怎么办？”
提到家人，霍翌面色沉下来，他的眸底瞬间透出血色。
这辈子，他唯一有愧疚的就是母亲。
母亲的身体本就不太好，得知他“牺牲”后，更是一病不起，加上父亲的离世，她大受打击，自那以后精神也不太正常了。
当初派他当卧底是战铭央的决定，没想到这个决定几乎让战家家破人亡。
霍翌不后悔，只觉得对不起母亲，这么多年他每年只能去探望母亲一次。
战夫人精神状态不好，神智不清，他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
看着曾经端庄典雅的母亲，精神不济、苍老憔悴，他的情绪近乎奔溃。
“你准备怎么安顿她？一直让她在疗养院吗？”看到他眼神里透出的复杂之色，薛铃音心情也是沉重的。
在警队中，卧底和缉毒警的家人是最伟大的，尤其是卧底，不仅要承受外界的指指点点，还要忍受与家人分离。
“……找到最好的办法前，我不会带她走。”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转而道，“年后回霍城，记得联系你队长。”
薛铃音点头，她没再停留，起身离开……
几天后，赫国春节。
大年初一当天夜里，霍翌邀请了四大区的负责人吃饭，晚宴设在霍园，加上霍翌的几名手下，正好一桌。
宴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负责人们几乎都喝醉了，他们直接留宿在主别墅。
第二天下午，霍帮那边有事，薛铃音与乌宁海先离开暮城。
一回到霍城，薛铃音第一时间给单宸勋打电话，她一再交代，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霍翌的身份。
单宸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即便是苏槿也没有透露一个字。
想到警署内部的高层都有问题，他神色凝重，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久久沉思。
苏槿出院后，他们就一直住在单苑，单老太爷守旧，整个单苑节日的氛围浓郁，到处都是红灯笼。
夜幕降临后，那些红灯笼在灯光的映照下，火红耀目。
“有事？”苏槿洗完澡出来，见他盯着窗户出神，脸色也不太好，不由皱眉。
“没事，薛铃音刚才打电话来，她提醒我，警署内部有卧底，而且职位不低。”他扭头望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