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屠飞龙（4）
“屠大哥真是的，说好了叫我牡丹！”牡丹再次回身来在他身边，笑着道，“我的名字也不是很难记住啊，为什么……”
“我……”听着牡丹的话，屠飞龙竟然有些腼腆，“我很少和女子接触过，所以……有些不太习惯罢了……”
“那，牡丹我便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可好？”
牡丹闻言，娇笑着看向屠飞龙，脆声道，声音里有庆幸与无法掩饰的喜悦。
“……”
屠飞龙猛然抬起头，对上牡丹那双夜空下灿若星辰的眸子，一时竟然痴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牡丹笑着，低了眸子。
“你家姑娘伤势很重。”屠飞龙将话题转了，“若是春夏倒还好说，我可以上山为她采一些草药回来救治；可如今是寒冬严冷，山上……”
“屠大哥勿用担心，我们明日一早便会带着她回客栈。”牡丹闻言道，“那里，有我们自己的先生，相信他定然有办法为姑娘医治。”
“……也好！”
屠飞龙飞快的将眸子里的一抹失落藏了起来，低头看着药炉中一点跳动的火苗，掀开药罐盖子看了看，一股浓浓的药味儿溢出。
“屠大哥，”牡丹看着他低头加柴禾、细心的掀开盖子观察药罐这一系列动作，想了想才问道，“你，一定要在这里一个人孤独的待着吗？”
屠飞龙闻言，看向她。
“呃，我的意思是……”牡丹感觉自己的耳朵像着火了一般烧起来了，整个脸颊也连带着变成滚烫的了，但她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你在这荒野之中也没什么牵挂，为什么不另外找个地方居住呢？”
屠飞龙还是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只是盯着牡丹。
“或者说，屠大哥喜欢一个人生活吗？还是……”牡丹看他依旧不说话，硬着头皮继续道，“这荒野中有什么你牵挂的东西？”
“比如呢？”屠飞龙终于含着夜幕中不可见的笑意，出声问道。
“比如……比如……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牡丹猜测着。
“我浪迹江湖，偶然在这里暂居一时。”屠飞龙莞尔一笑，“这里，春天会有漫山遍野的小花、嫩绿的草地；夏天，会有各种各样的蝴蝶在山花间飞舞、会有花香弥漫；秋天，野果累累、猎一只野兔或者山鸡，炖一锅最纯正的野味；冬天，皑皑白雪覆盖了大地，俯仰天地，你会发现自己的胸怀是那么的宽阔无垠……”
牡丹看着他，夜幕下的屠飞龙眉飞色舞的述说着山野间的美丽，让她不由神往不已。
“只是，这里终究是太过寂静了一些！”
屠飞龙看着牡丹，安静了一会儿才说道：“在这里生活一年多了，也许，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这么说，屠大哥愿意离开这荒山？”牡丹惊喜的看着他问道。
屠飞龙并没有直接回答牡丹的话，只是拨弄着炉子上的火，抿唇而笑。
牡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尴尬之余转而问道：“屠大哥在此居住了这么久，是否知道‘鬼不过’这个地方？”
“那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屠飞龙点点头道。
“那屠大哥也定然知道即墨家老将军的事情吧？”
屠飞龙盯着牡丹，他心里在揣度，邢悠然的身份、眼前女子的来历、还有自己今日救下那女子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江湖与庙堂之上的，不管是哪家哪户，只怕没有不知道的。”屠飞龙还是说道。
“是啊，像即墨家这样的忠贞之家最后竟然落得这般下场！”牡丹叹了一口气，“这两日的麾州府境内，可真是热闹啊……”
“与即墨家有关？”屠飞龙的眸子定在牡丹脸上。
牡丹点点头：“镇南将军即墨傲雄奉旨前往土城解困……”
“你说什么……奉旨？奉谁的旨？海太后或者……那个草包皇帝的？”屠飞龙打断了牡丹的话，“身为一方边防守将，他怎能轻易离开镇守之地？”
“但皇命难违……”
“什么皇命？以我看，那明明就是海家的圈套，只为了将整个即墨家连根拔起吧？”屠飞龙在听到牡丹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显得有些激愤。
“屠大哥莫非……”
牡丹的话顿住了，她的目光落在屠飞龙的脸上，那眸子里闪着一些她读不懂的东西。
“嗯，药好了！”
这时候，屠飞龙掀开药罐的盖子看了看，徒手端起熬了许久的药罐，起身往灶台那边的空碗而去：“这粥也差不多了，姑娘……牡丹，麻烦你给姑娘盛一碗吧？”
他一边倒着药，一边对牡丹道。
牡丹闻言，来在灶台边，找了一个粗糙的大碗，舀了半碗白粥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倒药的屠飞龙，未再吭声端着进了茅草屋。
牡丹的脚步声消失在那边，屠飞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停在刚刚她抓过的勺子上，眼底有深深的沉默。
继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摇摇头，嘴角升起了一抹不再遮拦的苦笑。
“公子，姑娘……怎样了？”
牡丹端着半碗白粥来在茅屋中，就看到邢悠然坐在九儿床边，手中握着她那修长瘦削的手，双目定在九儿脸上。
她出声问道。
“倒现在还没有醒来。”邢悠然没有抬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她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只是失血过多，暂时陷入了昏迷当中。”屠飞龙紧跟着也进来了，手中端着半碗汤药，“我这里只有半根不怎么好的山参，先给她补一补。至于剩下的……”
屠飞龙将手上的药碗放在一边，过来把了脉之后道：“她的身体底子还算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
牡丹听了屠飞龙的话，伸手丛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药丸弯腰喂给了九儿：“今日走得急，带的百花丹只剩下两枚了……”
“百花丹？”
牡丹解释了一下百花丹的主要成分，屠飞龙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上前伸手就准备将手摁在她的胸口，却被邢悠然很不友好的挡住了：“屠兄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