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晚缓缓降临,薄暮如墨般洒落在洛瑟恩错综复杂的街巷与高塔之上。
而在夜晚降临前,第十集团军已经全面接管了这座城市的城防体系。
粗重的齿轮声在城墙之巅回荡,数十台重型连发弩炮被吊装到高处,取代了原本由阿苏尔维护的鹰爪弩炮。这些新式弩炮不仅射速更快、威力更强,还配备了夜视瞄准系统,也就是瞄准装置前,加个术士们搓出来的透片,几乎可昼夜不停地维持高戒备状态。
但缺点是重量大,移动起来很困难。然而这不妨碍这型弩炮的优秀,毕竟这型弩炮就是专门用来应对空中威胁的。没办法,虽然杜鲁奇还停留在冷兵器作战模式,但架不住空中目标太过于多了。
此外,这型弩炮还为陆军和海军提供持续的远程火力输出,进行跨射和抛射。这也是在一边倒的海战发生时,泰兰卡尔只考虑如何水元素的原因。
与此同时,一座座探照灯也完成了组装,强光灯束在夜色中宛如神只的目光般扫过城市上空,将夜色剖成一束束灰白的光幕。
空中的防空气球也升至设定高度,缆索交错悬垂于空,构成一道密不可入的网幕,那是用以干扰飞行生物和空中突袭的屏障。若站在城墙俯瞰,全城上空仿佛布设了一张由光与钢织就的巨大蛛网,静默地张开,等待捕获来犯的獠影。
除了地面和城墙上的防空体系外,高空中还有来回游弋的突袭舰编队,这些突袭舰就像晚上换哨那样,不停的轮换着。它们的作用是预警,必要时展开俯冲、牵制和干扰,为地面部队争取时间。除了突袭舰编队,还有随时可以起飞的红龙,现在,随着各族合流,又有了巨鹰、狮鹫和战隼的加入。
可谓是无懈可击?
傍晚时分,在贝尔-艾霍尔的组织下,发了一次物资,各大街口排起了整齐的长队,海卫们或是巡逻,或是分发标准的供应,确保普通民众的基本供给,并在发放的过程中,解释了今天发生了什么,而黑骑士们就像马雷基斯说的那样:适应下。
他们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除非阿苏尔民众们真闹起来,或是在窗户后面突施冷箭。不然,他们是不会动的,他们存在的意义更像是把事情落实下去。
随着最后一批物资分发完毕,军号响起,宵禁生效。
一支支编制严密的巡逻小队开始在城中流动,一队海卫配两名敕令黑骑士,是夜间街区的基本巡逻单位。他们着甲肃穆,步伐铿锵,在灯光的交错下,他们的铠甲泛着寒光,如同阴影中的幽灵。
这样的巡逻队遍布整个城市,从宫廷大道到市场回廊,从西郊仓储区到近北门的民居窄巷,几乎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转角,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与秩序的威慑。
一切运转得如此迅速且精准,宛如某种事先编排好的军械构件,在命令下瞬时咬合、启动。
除了巡逻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人,店铺紧闭,偶尔传来铁蹄踏地的回声与诺隐诺现的哭泣声。风从海上吹来,掠过高塔、花园与狭窄巷道,将这特殊的夜晚吹得冷冽肃杀。
这就是现在的洛瑟恩,不再是达克乌斯口中的『世界渴望之城』,而是一座披上盔甲的堡垒城市。它冷峻、严整、秩序如军阵;它屏息等待,等待新的号角响起,等待战火蔓延之前最后的安宁。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无论是夜间洛瑟恩街头的宵禁巡逻,还是战争机器的高效运转,都丝毫不影响此刻翡翠海之宫的光辉与热闹。
华灯初上,宫殿灯火通明,水晶穹顶映出重重光影,金叶铺地、香气袭人,谈笑交织在一起,整个宫殿宛若沉浸在一个远离战火与现实的梦境之中,人声鼎沸,丝毫不逊于战争来临前最鼎盛的节庆盛宴。
凯丽尔身处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身穿浅碧色的轻纱礼裙,如晨露映月,灵动而跳脱。她一向直率,极少参与这类场合,毕竟每次都是那几个面孔,那些重复到令人昏昏欲睡的话题,什么英勇的个人事迹、贸易路线、家族联姻、文化传统,她听得够多,也腻了太久。
到了最后,除了她必须到场的宴会,她是能不去就不去。在她看来,与其在这些没有意义的社交场上浪费时间,不如回到她的花房,在温暖的光芒中研制新药草,或者与几株罕见的植物低语。
可今晚,她却不同寻常地雀跃着,像个初次入城的小姑娘般左顾右盼,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因为今天的宴会,与之前的的宴会大不相同,她看到了太多太多新的面孔,甚至是对她而言归属于奇怪的存在。
她紧紧挽着艾萨里昂的手臂,脚步几乎要跟不上目光的跳跃。当艾萨里昂回头望她时,她只是略微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将目光抛向远处的人影,接着又看向艾萨里昂。
那处人影宛若月下湖畔的寒星,明亮、冷冽、却引人向往,不是衣着华贵,也不是举止矜持,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光辉,一种与众不同的存在感。
作为法师,拥有第二视的她,能感知到那个身影中流淌着强大的能量和……某种近乎神性的韵律?
“那位就是玛瑟兰的女儿,半神赛芮妮。”艾萨里昂察觉到了凯丽尔的意思,低着声音向他身边的一圈人小声介绍着。
挽着艾萨里昂的凯丽尔眼神变了,那是一种奇异的、带着惊喜与探索欲的光芒,就像植物学家发现了一株传说中的植物。一旁的阿拉加伦、阿海尔、佩里恩与费尔加也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有意料之中的释然,也有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那可是半神啊!
然而,没有什么小声翼翼的确认着,也没有投去不可置信的眼神。在回来的路上,闲来无事的他们就像开批判大会一样,将艾萨里昂围起来,让这个『叛徒』把他知道的事情和以前的种种经历都讲出来了,几乎将他从离开奥苏安,又回到奥苏安之间的轨迹剖析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正是将信息与现实一一对照的时刻。
“那位是洛依克的……子嗣,半神莉亚瑞尔。”艾萨里昂继续轻声介绍着,“站在……他身旁的是托兰迪尔·红叶与瑞恩·拉法雷尔,就像我之前我和你们说的那样,他俩掌管杜鲁奇的宣传体系,那些你们之前在船上见过,来自艾索洛伦与劳伦洛伦的暗影舞者,他们是洛依克的高阶祭司,这就是他们站在莉亚瑞尔身旁的原因。”他略微一顿,带着些许遗憾,“可惜,韦蒂尔和赫格利雅父女今晚并不在场,不然一定会非常热闹?”
仿佛是察觉到了这一行人灼热而好奇的注视,可能是感受到了艾萨里昂的呼唤,莉亚瑞尔与赛芮妮几乎在同一时刻将目光投了过来。她们目光温和,不带丝毫的威压,反倒像月光洒落水面般柔和。
莉亚瑞尔轻轻一笑,那一刻,仿佛整个会场的光线都黯淡了一分,留下一抹无法言说的晕眩与心悸。
凯丽尔的双眼瞪大,嘴巴大张,几乎忘记了呼吸。一旁的阿拉加伦、阿海尔、佩里恩和费尔加,全都如被时光定格般愣在原地,脸上夹杂着欣赏、爱慕、震撼与崇敬等神情。
只有艾萨里昂见惯了风浪,虽然也不免心跳略快,却还维持着那一份淡定。
“别愣着了,打招呼啊。”他先是轻轻扯了扯凯丽尔的手臂,随后一边致意,一边笑着对身边的一众人低声说道。
看到莉亚瑞尔那不经意间绽放笑容的一众人就像中了某种判定一样,没有成功豁免的一众人神情恍惚,头晕目眩,失了体面。他们在艾萨里昂的提醒下才如梦初醒,随即纷纷低头致意。
那可不是普通的贵族或尊长,而是半神!半神可以对他们点头微笑,那是神赐的恩宠,但他们,断不敢贸然还以同礼。
这不仅是礼仪、传统,更是精灵对神只的本能敬畏。
“贝洛达?”突如其来的震荡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当两位半神又恢复聊天后,阿拉加伦在轻声确认,语气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片刻后,他像是在回应自己般点了点头,“是她,没错。”
大厅灯火通明,人影交错,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贝洛达·白浪,高阶祭司的象征袍服随步而舞,周身能量流转如水流缠绕,她神采飞扬,笑容坦荡,举止自信而自然,仿佛今晚她才是主角。
不是仿佛,今晚的她确实是主角之一。
今晚的她犹如王者归来,阔别奥苏安多年,她终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身份不再是叛徒、或是流亡者,而是正正八经的风暴织法者教团高阶祭司。
她正拉着阿莉西娅的手,语气亲昵地交谈着,眉宇间尽是喜悦和温柔。她的神情与昔日相比更添从容,仿佛整个人在经历了漫长的漂泊后,终于再次找到了归属与根系。
围绕在她身边的还有艾德安娜、玛琳、阿莉西娅的丈夫阿拉斯亚,他们曾并肩同行,今日重聚,情谊自是不言而喻。
或许……如果柯海因·铁剑也在这里就更好了?
在他们的周围,或是教团中的唤潮者、织法者、裂魂者、训保者,或是海军中的中高阶军官。
训保者,说白了就是驯兽师,平日里负责魔蟹、长尾战鲨、巨甲龟、利齿鳗和深海骥的招募与喂养工作。战时,他们则骑乘这些庞然巨兽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是真正意义上的『海之骑士』,是将驯养与作战融为一体的罕见战力。
裂魂者原本活动在深海中,主要职责是收集珍贵的海金,或是协助训保者征募大型海兽。到了战时,他们归属于海军序列,以精锐陆战队的编制投入实战,迅猛、果敢、悍不畏死。
他们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随着时间推移,由实际需求推动的自然迭代。裂魂者这个群体,是从厄卫中脱颖而出者的归宿之一。毕竟,不是每个厄卫都能成为船长或千夫长,而裂魂者便是他们的另一条晋升之路,一条通往更深、更危险,也更荣耀的道路。
阿纳海姆假日时,他们的编制经历了重整,原本集中作战的模式被打散,重构为分散配属至各艘战舰。
一艘战舰上通常配备四个五十人战斗队,由四名五十夫长和一名百夫长统领;与之相配的是四名裂魂者与一名队长,分别协作于这四支队伍中,形成双重指挥与支援体系。
在战舰上,他们不仅仅是武力的化身,更是精神与秩序的核心。他们既是船长与厄卫之间的沟通桥梁,也是宗教与军事的双重指引者。
平日,他们带领厄卫唱颂船歌、主持祈祷仪式,稳定军心,凝聚士气;同时,也协助军官开展日常训练,维持战备状态。
而到了战时,他们的身影则化作幽影,随部队穿梭于最危险的战线,或是抱团突袭那些难以处理的强敌或要害目标。
其职责与陆军体系中的克雷丹极为相似。
至于海军的成编制精锐力量,则由三叉戟承携者、柯思奎王国的玛瑟兰之嗣、达巴洛克之矛、驭潮者、海望之卫、海妖战队等组成,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中坚与王牌,不能说是身经百战,战绩赫赫,但也能拿出手。
如今,这些去过阿纳海姆,目睹神迹的精锐海卫,已然成为玛瑟兰最狂热、最坚定的支持者。
其中尤以玛瑟兰之嗣为最,他们几乎寸步不离地跟随在赛芮妮身边,宛如誓死扞卫的圣卫,既是信仰的象征,也是力量的具现。
唤潮者与织法者,作为教团中重要的施法者力量,要么出身杜鲁奇,要么出身阿苏尔,原阿苏尔的风暴织法者加林多姆、埃利奥尼斯等等现在都在这个体系中。
唤潮者的定位是低阶施法者,织法者则属于中阶施法者,他们共同构成了海军施法系统的脊梁。
“这可能是查佩尤托假日后,最齐的一次。”看了一圈的艾萨里昂轻声吐槽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也有几分调侃。
尽管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但他身旁的一众人还是听见了。他们纷纷看向他,眼神中透着困惑和好奇,显然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凯亚·范马里斯,你们见过。”艾萨里昂开口道,目光投向不远处,“与她交谈的是她的堂兄,阿雷德尔。在我离开纳迦罗斯之前,他指挥着一支大军团,编列在泰兰铎的第十五集团军序列中。”
阿海尔和佩里恩对视了一眼,神色微变。他们明白『大军团』的含义——那可是一支拥有近两万人编制的庞然军力,是能够撼动一方局势的战争机器。
“维尔莉特·瑞尔。”艾萨里昂继续报出一个名字,语调平静却蕴含分量。
维尔莉特与她的侄女曼迪尔交谈着,两个身影交错,低语声若有若无,但神情专注,显然是在谈及某些重要话题。
是的,驻守在卡隆德·卡尔的第十一集团军来到了洛瑟恩,只是这支集团军暂时还未下船,依旧稳守在舰队中,随时准备接令而动。
“哈格林·冷眼。”
哈格林此刻正在与她的侄子达斯坦、侄女艾尔米尔低声交谈,姿态自然,神情柔和,仿佛是来自寻常人家的亲情团聚。
至于雷恩嘛……
“他们要么在艾希瑞尔,要么在纳迦罗斯,要么在奥苏安,或是劳伦洛伦。”艾萨里昂说着,耸动了一下肩膀,能活动的左手在空中轻轻挥了挥,仿佛要拂去那些缠在一起的丝线。
事实正如他所说。
查佩尤托假日结束之后,哈格林返回了纳迦罗斯,其他人则留在艾希瑞尔继续深造。后来,艾德安娜回到了奥苏安,凯亚返回了劳伦洛伦。再后来,维尔莉特也回到了纳迦罗斯,艾希瑞尔只剩下贝洛达陪在赛芮妮身旁。
而在阿纳海姆那段时期,艾德安娜尚在奥苏安,凯亚仍守于劳伦洛伦。
直到此时此刻,风暴织法者教团的五位高阶祭司终于再度聚首,她们皆穿着象征身份的袍服,以赛芮妮为中心,自然地散开,仿若一轮星环环绕月辉。
就在此时,艾萨里昂注意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走来,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凯丽尔的手臂作为示意,当凯丽尔的手抽出来后,他摊开双臂,迎向那人,一个无言的拥抱在场间悄然展开。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胜似亲兄弟的挚友——贝尔-艾霍尔。
站在一旁的阿拉加伦挑了挑眉,表情复杂地看了贝尔-艾霍尔一眼,心中微微泛起几分难以言说的酸意。这一刻,他敏锐地察觉到,艾萨里昂与贝尔-艾霍尔之间那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和深厚情感,是那种只有并肩走过血与火、死与生的人才能拥有的兄弟情。
而他……
“还回去吗?”拥抱结束后,艾萨里昂语气平静地问道,眼中却透着期待。
贝尔-艾霍尔先是对阿拉加伦一行人点了点头,神情友善而从容。阿海尔他们也对他回以点头致意,他们早已从艾萨里昂那里听闻过他的过往。
“应该不回去了,留在洛瑟恩。”贝尔-艾霍尔语气平缓,带着一点释然的意味。
“负责协调工作?”艾萨里昂问。
“是的。”贝尔-艾霍尔点头回应,话语中虽无波澜,但极有分量。
“你这算升职吗?”艾萨里昂笑着打趣道。
“平调?”贝尔-艾霍尔挑了挑眉,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说法,但他的表情却已出卖了他,那是一种不易察觉的自豪,藏在眼底,却掩不住。
“那我应该恭喜你吗?”艾萨里昂嘴角上扬。
回应他的,是贝尔-艾霍尔在他胸口轻轻锤了一下的动作,那既是调侃的回应,也是兄弟间无言的默契与肯定。
两人又简单交流了几句,笑语之间情谊流转,片刻后,贝尔-艾霍尔便转身离开,走向艾尼尔们的圈子。
在那里,塔洛斯父子正在交谈着,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加仑斯特拉将双手按在塔洛斯的肩上,一语不发地端详着。那是一种沉默却深情的注视,仿佛要用目光将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的模样刻入心底,哪怕时光再远,也不愿忘却。
而在他们不远处,阔别已久的云行者家族子弟们也在热络交谈,彼此间的熟悉并未因岁月而淡去,反而因分离而愈发珍贵。
梅莱希·艾尔温、瓦瑟利尔·马尔福里克、埃拉希尔·耀角这些常年居于纳迦罗斯的艾尼尔也都在人群中穿梭,与昔日的故友们交换问候,话语间满是情感的交汇与彼此近况的探询。
“那位,卡拉希尔·艾尔温。”
艾萨里昂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情绪。
此刻,卡拉希尔正身着一袭剪裁严谨的黑色军装,与贝尔-艾霍尔低声交谈。他的姿态沉稳,神情凝重,两人对视时眼神如刃,谈话内容显然不是日常寒暄,而是事关军务的密谈。
“他就是卡拉希尔?”佩里恩皱了皱眉,试图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他听艾萨里昂提到过这号人,与艾萨里昂一同从劳伦洛伦出发,去往艾希瑞尔,随后一同去往纳迦罗斯。
但他们的命运,自那以后便一左一右,天壤之别。艾萨里昂成了马雷基斯的副官,虽位尊但未掌权;而卡拉希尔则步步高升,最终被任命为高阶恐惧领主,尽管他并不直接统领军队,却执掌着整个杜鲁奇陆军的后勤调度。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每一支集团军的供给路线、每一场战役的资源分配、每一处驻地的后勤运转,都会经过他手中。
佩里恩第一次听艾萨里昂说起这件事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是:匪夷所思。
这怎么可能?
这就像去联盟养病的1o1,指挥军队一路打到柏林一样,不是……
卡拉希尔的存在,彻底颠覆了佩里恩对艾尼尔和杜鲁奇之间壁垒的理解。
卡拉希尔的形象,与他的认知严重不符——不只是不符,几乎是相悖。
“首先,他是艾尼尔,”艾萨里昂似乎读懂了佩里恩的困惑,“其次,他的能力非常强。”他说到这,语气罕见地认真起来,“他给我的感觉是,他天生就该做这个,而不是做别的。调度、组织、协调、把握全局……这些他都做得近乎完美,你们能理解吗?”
艾萨里昂看向众人,眼神复杂。
“没关系。”他叹了口气,语气低缓而笃定,“以后你们会理解的。”
当他说完这句话,他身旁的一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他。阿海尔微微皱眉,阿拉加伦沉默不语,费尔加悄然叹息。眼神里,有无奈,也有唏嘘。
是啊,以后会理解的。
他们的身旁,是伊瑞斯的海军圈子。
这些穿着杜鲁奇式藏蓝色军装的海军派要么是他们的亲戚,要么是他们的朋友,而现在,他们已经上船了,所有人都上船了。
在这场巨变中,整个伊瑞斯王国,都上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