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嘴角抽搐,仿佛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吐出一声“哼”,转身朝院门口走去,脚步拖得沉重又急促,像是在宣泄心头的委屈与不甘。
赵爱民看着她背影,心中却有一丝隐隐的担忧。这样的局面,如果持续升级,恐怕谁都不会有好结果。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然而,院子里的气氛却并未因这场对峙而缓和,反而在黑夜中逐渐浓烈起来。
第二天一早,赵爱民刚推开门,一阵刺鼻的辣椒味就迎面扑来。他眼神一凝,果然,门口的砖缝里被涂得通红,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贾张氏这招狠啊……”他喃喃自语,蹲下仔细观察,手指触碰到那带辣味的砖面,感觉刺痛。
正当他准备去找水冲洗时,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爱民,你又看见了?”是傻柱气喘吁吁地跑来。
“这就是昨天那玩意儿的升级版。”赵爱民皱眉,“你先帮我去找点水来,我得清理干净,不然一不小心踩上去,疼死。”
傻柱点头,快步跑开。
赵爱民低头清理的时候,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风波。他知道,贾张氏这人倔强且狡猾,绝不会轻易认输。或许得想个既稳妥又能保全面子的办法,才能将这场冲突压在萌芽状态。
正想着,院子另一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贾东旭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赵哥,我娘那边又说了,你看是不是能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他声音有些压抑,“她说要不你们俩私下说说,别再闹了,这样闹下去,咱们谁都没好处。”
赵爱民抬头,目光冷静而深邃,“这事儿,谈固然重要,但有些事得先划清界限。不能光说不做。”
贾东旭点头:“我知道,我也劝过她了,她这人脾气就是急,咱得给点时间。”
赵爱民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穿过院墙的缝隙,投向远处那幢斑驳的老屋。他忽然觉得,这场无声的战争,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给点时间。”他重复着这句话,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疲惫,不仅是体力上的,更是心力的消耗。
他心底清楚,四合院的日子还长,矛盾还会继续,甚至会越来越复杂。就像这古老的砖墙,一层层裂缝终将扩散,难以修补。
但赵爱民不会退缩,因为他知道,这不仅是他的家,更是他赖以生存的地方。
夜幕再次降临,院子里灯光稀疏,老槐树影子斑驳,风吹动着落叶,发出沙沙声。
而远处贾张氏的屋内,一盏孤灯下,她坐在炕边,双手握紧,眼神坚定。
“赵爱民,”她低声呢喃,“你可别以为你赢了……”
这声音,像夜色里的毒蛇,缓缓蠕动,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机会。
而四合院,依旧静谧,却暗潮涌动。
空气中弥漫的不只是尘埃,还有未完的故事。
赵爱民端着那桶从井里提出来的冷水,一勺一勺倒在门前的砖缝上。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将水气裹着那股呛人的辣油味吹得四散。他的动作不快,每一次倾倒都像是在洗刷昨夜留下的某种痕迹。
水顺着砖缝淌开,带走了颜色,也带走了那抹让人不安的预兆。
他蹲着身,捻了一撮灰白细沙均匀地撒下,眼神沉稳,脸上看不出怒意,却又让人不敢轻视。他不是没脾气的人,只是惯于沉着地观察、反击,而不是和人撒泼。
“老赵,你这是又跟贾张氏杠上了?”刘海中拎着一只搪瓷水壶走来,打着哈欠,一副刚醒的样子。
赵爱民没有抬头,只淡淡道:“没杠,她爱怎么闹是她的事,我就是扫个地。”
刘海中一听,心里却泛起嘀咕。他虽然不愿掺和邻里之间的明争暗斗,但这四合院也不是没人言是非的地方。这两天的风头,全落在赵爱民和贾张氏之间,整个院子都憋着一股气,就等哪天再爆出来。
“你可悠着点,”刘海中压低了声音,“别看贾老太太老了,脑子可比你我都灵光,人前说得低声下气,背后搞点花样你都防不住。”
“我知道。”赵爱民终于站起身,拍拍手,“正因为知道,所以得把门口的路清干净,别让别人再在这儿滑倒。”
他声音里藏着一点冷讽,刘海中听出来了,却也没敢再接话。他知道,赵爱民这人最不爱惹事,但一旦惹了,就不是轻易能收场的主。
屋檐下那根挂着风铃的细绳被风吹得哗啦作响,仿佛在提醒着所有人,这院子表面上的宁静,不过是一层纸,一捅就破。
到了傍晚时分,赵爱民照常去后院柴房劈木头。他家后院地势低,一劈木头,那“咚咚”声就在砖墙之间回响,像是战鼓敲响。
他正劈着,忽听见前院一阵大呼小叫,紧接着是几声尖锐的喊骂。
“赵爱民!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那声音他一听便知——贾张氏。
他抬起头,放下斧头,擦了擦额上的汗,步子稳重地往前院走去。
前院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傻柱、秦淮茹、许大茂都来了。贾张氏坐在自家门槛上,一手抱着腿,嘴里一边咒骂一边嚎哭:“你说说你说说,我不过早上涂了点辣油,哪想到我自己也摔了!我这腿,估计要瘸!赵爱民你是不是诅咒我!”
秦淮茹皱着眉站在一旁,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脸上明显不赞同。傻柱两手插着腰,一副无奈的样子:“哎哟老太太,你这可冤枉人了,自己摔了腿,干嘛赖赵哥啊?”
“你闭嘴!”贾张氏跳起来骂,“你个饭桶知道个啥!要不是赵爱民用什么细沙盖住辣油,我能没看见滑倒吗?我这是他设的套!”
赵爱民站到人群前,目光如刀,一字一顿道:“贾张氏,你说话要凭良心。你干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现在摔了,还好意思赖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