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烬尘五人刚才已经见识过了陆天明的厉害。
所以从后者嘴里说出来的话,总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而宋烬尘,对陆天明的身份一直很好奇。
特别是后者刚才提到的北来仙宗。
可能是想到一个三长老都如此厉害了,那大长老二长老以及宗主什么的,岂不是更加逆天。
于是宋烬尘问道:“二宝兄弟,可能是我见识短浅,也是最近才听说过北来仙宗,所以想冒昧问一下,你们北来仙宗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正在喝茶的陆天明呛了两口。
沉吟半天才回道:“实力不祥,遇强则强...”
老话说交浅言深是大忌。
宋烬尘也听出来了陆天明不想多透露。
于是只好把心中的好奇收起来。
六人又闲聊了片刻。
饭菜终于上桌。
老板娘摇着那令人心悸的身姿,端着菜盘走了过来。
与陆天明不同。
宋烬尘等人兴许是出身的原因,不做任何掩饰,大胆的欣赏着该欣赏的美好。
老板娘可能是习以为常,对那直白的目光并不介意。
双眸中看不见任何厌恶,当然,也没有任何被人欣赏的喜悦。
兴许,这就是路边一酒肆能够维持下来的原因。
酒菜一上好。
老板娘便道:“几位用餐愉快。”
说完。
她拿着菜盘就要走。
宋烬尘冷不丁说道:“老板娘,我怎么感觉你相比于二十年前,变了?”
老板娘笑笑:“女人嘛,总是会衰老的。”
宋烬尘摇摇头:“我并不是说你的容貌,而是说你的眼睛。”
“眼睛?”老板娘不解道。
“你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丝悲伤!”宋烬尘一本正经道。
话音刚落。
陆天明实在没忍住。
噗的笑出声来。
其他四人也是类似的反应。
赵飞更是悄悄朝宋烬尘竖了个大拇指,仿佛在说:“大哥,你这撩人的技术,有一手!”
老板娘可能也是陆天明等人那样的理解。
礼貌笑了笑后,一句话不说,回到了柜台前。
兴许是因为客人已经付过账了的原因。
老板娘坐下后,干脆双手扒在柜台上,将脑袋埋了进去,看样子又准备睡觉。
这边。
酒水倒满后。
陆天明笑道:“宋大哥,行啊!”
宋烬尘知道陆天明在说什么。
轻轻摇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没有故意去撩她。”
陆天明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很大的好奇和兴趣。
宋烬尘先让其他四人端杯敬了救命恩人一个。
这才说出实情。
“说喜欢呢,哪个男人不爱这样的女人,但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能够克制,我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想法,而是她身上的故事。”
“她身上的故事?”陆天明奇道。
宋烬尘点点头:“自上次来过以后,我一直奇怪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开一个酒肆,所以特意打听过。”
说出这话的时候。
他的四个弟兄皆是一愣,应该是没想到自家大哥这么有心。
宋烬尘嘬了口酒,继续道:“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当年跟一个男人有过白首同心的约定,她在等她的丈夫。”
这样的爱情故事,陆天明听得不少。
但别人每每提起,他总是很感兴趣,毕竟人这一辈子,不能总是打打杀杀,终归要有点其他乐趣可言。
“这间店,开了多久了?”陆天明好奇道。
“据说,已经两百多年了。”宋烬尘回道。
“她的丈夫,一直没回来?”陆天明惊讶道。
宋烬尘看一眼柜台上趴着的老板娘。
“应该是没回来,不然她指定不会继续待在这里,毕竟哪个女人,愿意每天在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里生活?”
“可是她却很舍得。”陆天明说道。
宋烬尘解释道:“她不得不舍得。”
说着。
他指了指桌上卖相不怎么样的菜,和口感不怎么样的酒。
继续道:“她的手艺,根本维持不了酒肆多长时间,两三年便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假如不想想办法,恐怕违反约定的就是她了。”
陆天明想起了刚才女人的目光。
那种平静和无所谓,也只有经年累月的忍耐,才能做得到吧。
“他的丈夫去哪了,知道吗?”陆天明问道。
宋烬尘摇摇头:“具体就不清楚了,只听说是要出去干一番大事业,不过从目前来看,这番事业,好像没做成。”
陆天明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有没有可能其实已经做成了,只是早就忘了糟糠之妻?没准人家现在在外面,快活着呢!”
宋烬尘吃惊望向陆天明:“二宝兄弟,你就非得破坏这个凄凉但美好的故事吗?”
陆天明笑笑:“终归要面对现实的不是吗?”
说着。
他回头望一眼柜台。
又道:“其实她恐怕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她不得不骗自己,因为那个约定,很可能是她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
宋烬尘闻言脸上抽了抽。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老板娘好可怜...”
正说着呢。
另一边本来已经熟睡的两个客人。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头发很杂乱,胡子已经来到了胸口处。
脸上也有好几道疤,不是利器所伤,像是被人直接用拳头打出来的一样。
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如果不是洗得很干净,任谁看了都会觉着他是个乞丐。
只见他晃晃悠悠走到柜台前。
问道:“老板娘,可不可以再赊给我一壶酒?”
老板娘抬起头来。
她刚才应该是又睡着了,眼神惺忪。
揉了揉眼睛后。
她颇有些不耐烦道:“你已经在我这里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了,我也是见你可怜,才赊给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男人有些惭愧的挠了挠头。
但还是没有放弃:“真的一壶都不能再赊给我了吗?”
老板娘长叹一口气。
解释道:“我看你好手好脚的,随便找点事情做做,也不至于十几文钱的酒都喝不起,你听我一句劝,与其在这里买醉,不如想想明天天亮以后,怎么让自己不再为一壶酒而如此低声下气。”
男人闻言愣住。
那双因酒气而浑浊的眸子,不停颤动着。
可老板娘已经不会再可怜他,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就在男人不知所措的时候。
陆天明突然扔了一壶酒过去。
“朋友,这壶酒送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