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牧云初的话之后，将离和小精灵都不抱什么希望。
但转念一想，神主特意把玉牌留给牧云初，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难道牧云初真有什么独特之处？
小精灵上下打量着牧云初，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的，道：“尝试一下也行。”
将离面露沉思之色，补充道：“别滴太多血，反噬之力会小一点。”
牧云初点点头：“谢谢提醒。”
她伸出自己硕大无比的爪子，轻轻一划，手指赫然多了一个细小的口子。
牧云初小心翼翼地挤出一滴血，滴入凹槽之中，等待力道将自己撞飞出去。
小精灵和将离见此，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让你别滴太多血，没想你却只滴一滴，多少有点吝啬了啊。
按照经验，血接触到凹槽的瞬间，就会把人震飞出去。
两人看着站得好好的牧云初，都怀疑她是不是血滴得少了，所以没有起到作用。
将离轻咳一声：“其实反噬之力也不是特别大的……”要不你再挤上一滴试试？
话还没说完，虚无之门突然褪去表面的斑驳，光芒大作，符文像是活了似的，不停地流动。
牧云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收回来。
然而强大的吸力却将她的手牢牢吸住。
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始终不能把手挪动不寸。
“快来拉我一下，这扇门在吸我的血！”牧云初朝后面的两人大喊。
小精灵和将离已经惊呆了，反应过来，连忙去拉牧云初，却被熟悉的力道震开。
“不行啊，我们接近不了。”小精灵急得双脚直跳。
将离在空中身形一转，动作娴熟地卸去后挫之力。
“冷静，再等一等。”他沉声道：“这或许不是坏事，阵法很快就要显现了。”
虽然不知道牧云初怎么做到的，但总归是让虚空之门有了反应。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鲜血被吸入凹槽。
牧云初的脚下浮现出错综复杂的线条，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竟然是一个献祭阵法！”小精灵惊呼。
它不死心地再次冲上去，试图把牧云初拉回来，可结果依旧是被那股力量弹开，没有成功。
它急得都要哭了，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担忧，只希望牧云初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将离原本还在研究牧云初脚下的阵法，听到是献祭阵法后，顿时脸色突变。
“是献祭什么的阵法？”
如果是肉体就还好，牧云初用的不是自己的身躯，如果是神魂，那可就糟糕了。
“是全部！”小精灵哭唧唧道：“身躯、性命、神魂，还有功德。”
“什么？！”将离顿时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不让牧云初去尝试了。
而且他现在才发现，牧云初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功德，以前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牧云初听到身躯和性命时还不在意，但听到神魂和功德后瞬间就不淡定了。
她以前舍不得用功德，没想到如今都要被这扇门给吸走了，不要啊！
她试图用水系法则去对抗这种吸力。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小精灵和将离想尽办法想靠近牧云初，但除了给自己弄一身伤之外，什么效果也没有，心里都要绝望了。
将离为的是自己的诺言。
小精灵则是因为心里莫名其妙涌出来的疼痛。
关键时刻，有什么东西从牧云初的识海里飞了出来，挡在阵法面前。
是神主给的玉牌！
神主这么神通广大的吗？竟然算到了她会受此劫难。
牧云初只觉眼前一花，只是眨眼的瞬间，她就回到了轮回岛，站在那块大石头旁边。
“功德，我的功德……”牧云初心痛得无法呼吸。
虽然不知道具体被吸走了多少功德，但每一个功德都是她的宝贝啊。
“对了，功德琉璃鉴！”牧云初手忙脚乱地打开灵心玉，给寂忍大师发消息。
不待寂忍大师回应，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轮回岛关闭，试炼继续。”
眼前之景极速变换，失重的感觉传来，牧云初掉落在甲板，被一柄剑横在脖子上。
这该死的熟悉感！
“呵，你不是很能跑吗？”顾骁冰冷道：“敢耍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本来没了功德就够烦的了，现在又见到阴魂不散的顾骁，牧云初顿感生无可恋。
“你杀吧。”牧云初直接得往地上一躺，粗鲁地扯了一把自己的领口，露出修长的脖颈。
眼睛半闭，透露出一种颓废微死之感。
“不是想杀我吗？照着这里来。”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
顾骁冷漠地收回剑：“你在挑衅我？”
“让你杀你又不杀，真是有病！”牧云初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的领口整理好：“走远点，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现在正烦着呢，连路过的狗都想踢两脚。
顾骁皱眉，这女人是疯了不成？
牧云初翻了个白眼，撞了一把他的胳膊，径直朝楼上走去。
“你别得寸进尺。”顾骁攥住她的手腕。
牧云初手腕一转，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二话不说就抽出灵剑朝他刺去。
“叮！”顾骁用剑鞘精准挡下她的一击：“你确定要现在跟我打？”
牧云初不语，剑随心动。
在神界待了一段时间，牧云初对水法则有更深的领悟，用水系法则覆盖剑身，招招直击顾骁的要害。
技术不够，法则之力来凑。
法则之力不需灵力承载，换而言之，只要她领悟的法则之力足够高深，就可以无视修为压制，越阶挑战。
牧云初执剑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剑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出，看似柔和，却藏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顾骁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只有这样的剑法，才配让我拔剑。”
顾骁的剑法霸道凌厉，几次与牧云初对招，他都以为对方会抗不过去，没有使用全力。
但对方却比他想象中更加强大，只是随意抬剑，便轻松化解了他的攻势。
顾骁越打越兴奋，渐渐使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牧云初的剑法看似柔和，但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天地法则之力，空气中荡漾着浓郁的水元素。
顾骁专心应战，打着打着，他敏锐地捕捉到牧云初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心里不由地暗自警惕。
“电闪雷鸣。”牧云初掌握的法则之力可不止一种。
水元素无疑是非常良好的导电材料，紫色的电光落下，顾骁连忙飞到了天上。
一击不中，但牧云初并没有就此收手，她让水元素和雷元素相撞，周围瞬间雷电遍布。
顾骁以灵力笼罩周身，隔绝外部的雷电，居高临下地看着牧云初，皱眉道：“我们比试的是剑法。”
牧云初从来没说自己要跟他比试剑法。
她以雷电之力覆盖剑身……
灵剑断了。
牧云初瞳孔地震，顾骁亦是瞳孔地震。
牧云初懊恼地一拍脑袋，她怎么忘了，普通灵剑根本承载不了混沌之力，也承载不了法则之力。
她恨恨地将手中的剑柄朝顾骁扔去：“不比了，都怪你，把我的剑都给弄断了。”
顾骁认为她在无理取闹，从空中缓缓落下，站在牧云初面前，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剑递过去。
“再来。”
“不来。”牧云初转身就走，凭什么他说来她就要配合，搞得他们好像关系很好似的。
顾骁目送她消失在楼梯口，冷漠地扫了一眼附近战战兢兢的修士，也抬腿跟了上去。
寂忍大师和灵虚子出现在甲板上，蛇霸天跟沈星澜也在那一刻传送过来了。
“娘亲在哪？”蛇霸天左看右看。
它想告诉她，她不在的日子里，它一刻也没有荒废，如今修为涨了一大截，还得到了无尽海祖龙留下的机缘。
寂忍大师道：“牧小友刚才找我借功德琉璃鉴，肯定是已经从试炼中出来了，如今一定也在这艘船上。”
牧云初刚走到三楼，就从拐角处的窗台，看到了下方甲板上熟悉的几个身影。
没有丝毫犹豫，她从高处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地上。
“娘亲，我终于见到你了！”蛇霸天激动地上前，亲昵地用头在牧云初肩膀处轻蹭，满脸都是依恋与孺慕。
牧云初抱住它的脖子，温柔地抚摸它的头。
“不错，又长大了，修为也提升了，娘亲为你感到自豪。”
蛇霸天骄傲地伸了伸脖子，心里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却碍于众人在场，不好意思说出口。
寂忍大师将功德琉璃鉴拿出来：“这是小友需要的东西，小友是要测量功德吗？”
牧云初用力点头，众人从她眼中看到了些许悲愤与伤心之色，皆是有些疑问。
但很快这个疑问便解开了，因为牧云初的功德竟然只够让莲花绽放一半的花瓣了。
“我去！”旁边的孤绝影忍不住惊呼出声：“你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啊，竟然没了那么多的功德？”
佛莲开花的绝妙景象还历历在目，孤绝影不禁暗暗惋惜。
一下子没了那么多功德，代入一下，如果他是牧云初，那他一定感觉天都塌了。
牧云初也感觉天都塌了，那阵法当真够狠，这是把她当成冤大头来吸啊，一点都不客气。
若不是神主给的玉牌，她现在就查无此人了。
幸好神魂没有受到损伤。
也不知她离开后，那个虚空之门有没有关闭，若是没有关闭，她的功德可就白白浪费了。
虚空之门关闭了吗？没有。
小精灵和将离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天魔躯体，又看向半掩的的虚空之门，神色复杂。
“看来献祭是有用的。”将离沉静道：“虚空之门关闭了一点。”
以前是两扇门大开，现在是其中一扇门关闭了一半，若是这样推算，再来三个跟牧云初一样的人献祭，就可以成功把虚空之门关闭了。
小精灵道：“有用是有用，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幸好神主未卜先知，不然那小冰龙就灰飞烟灭了。”
他们掏出灵心玉，给牧云初发消息，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却并没有立即得到回复。
将离看向地上的冰龙尸体，幻形丹的药力还在，如今还是天魔的模样。
他把尸体收起来，道：“鸿蒙果实先放你那里，等神主回来再交给神主。”
牧云初走得突然，并没有带走鸿蒙果实。
小精灵点头，将空中跳动的鸿蒙果实收入空间。
“我要在这里等神主回来，如果你要上来，我就下去接你。”
将离没有异议：“我回落日山脉，时刻关注天魔动静，等天魔跟沧溟神域打完，我再暗算他们一波，就可以让御雷神尊带神兵过来攻打了。”
“好。”小精灵道：“神主不在，你们都是神界的中流砥柱，我也会时刻关注虚空之门的动静，有东西进来，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将离再看了一眼虚空之门，转身朝下边走去。
留下小精灵，孤独地望着虚空之门。
“主人，你快回来吧，雾隐想你了。”
……………………
小洞神域。
凤羽棠从苍梧山看望父母回来，感觉寝殿里的奴婢都神色怪怪的，心里非常疑惑。
再又一次见到贴身侍女小青欲言又止的模样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小青，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小青的本体是一只青雀，经凤羽棠从下界点化而来，留在她身边已经近五百年了。
小青脸上露出愤懑之色：“公主，奴婢听到，听到……”
她有些难以启齿。
“听到什么？”凤羽棠皱眉：“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有什么事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奴婢听到姑爷寝宫有男女欢爱的声音！”
凤羽棠一怔，随即笑了：“肯定是你听错了，我这几日都在苍梧山，金瑞寝宫哪来的欢爱声音？”
“确实是千真万确啊，奴婢确实听到了，那女人叫得特别大声，不只是奴婢，附近的姐妹都听到了。”
小青道：“就在刚才，奴婢从姑爷寝宫门口经过时，那声音还在继续呢，公主若是不信，我们就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