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棠见小青说得煞有介事，不禁抿了抿唇。
她跟金瑞虽然是联姻，但两人之间是有真情实感的，属于两情相悦，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嫁给他。
两人才成婚不久，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凤羽棠不信金瑞会这么快就背叛她，跟别的女人欢爱。
但小青说得信誓旦旦的……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要相信金瑞，但心里却有些焦躁。
“好了。”凤羽棠道：“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指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小青却不这么乐观。
虽然以前的姑爷对公主很好，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说背叛就背叛，这样的男人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龙性本……反正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誓言，她更相信自己所看到和听到的。
小青跟在凤羽棠后面，朝金瑞寝宫飞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酥媚声音。
“小姐，就是这样……”接下来的话她已经不用说了。
凤羽棠脸色一变，一脚将门踢开。
眼前之景让她心肝俱裂，那个曾对她许下无数温柔诺言的男人，如今正跟另一个女人纠缠在床上。
屋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靡靡气息，凤羽棠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颤抖着声音道：
“我需要一个解释。”
金瑞被人打断好事，一脸不爽地从女人身上翻下来，随意给自己披了一件外袍，大咧咧地坐在床沿。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没什么好解释的。”
“为什么？”凤羽棠哽咽道：“我们才新婚不久，你这样将我们之间的誓言，龙凤两族之间的情谊置之何地？”
金瑞不耐烦道：“我已经宠幸你够久的了，奉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宠幸？”凤羽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词是从金瑞口里说出来的：“我一直认为我们是平等的关系。”
金瑞听闻此言，面露不屑。
“不过区区雌性，也配谈平等？雄性于天地间开疆拓土，保卫族群，雌性能做到吗？你们就该生蛋繁衍，侍奉雄性。谈什么平等，真是笑话。”
凤羽棠愤怒道：“雌性的力量并不比雄性弱小，苍梧山的凰族就是母系氏族，一样可以把族群发展壮大！”
“我们不是母系氏族，你们凤族也不是。”金瑞道：“你若觉得母系氏族好，你怎么不加入凰族，反而嫁到我们龙族？”
面对凤羽棠不可置信的神色，金瑞冷漠道：“你既然选择嫁给我，就该接受我们龙族的规矩，龙族就是一夫多妻制。”
“可你当初答应过我，此生只有我一个女人的。”凤羽棠死死盯着金瑞，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所以你以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不管我以前说过什么，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金瑞满不在乎道：“接受不了你就走，不就是一个区区凤族公主，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好，我现在就回凤族。”凤羽棠被气走了。
她也不问床上的女子是谁，因为没有必要了。
凤羽棠走后，床上的女人终于从被子里出来，娇笑着把脚抵在金瑞肩膀上。
“大人，可玩得尽兴？”
“小妖精。”金瑞将她的脚攥在手里，细细摩挲：“首领知道你来小洞神域吗？”
“他呀。”女人嘟着嘴，不满道：“他正忙着讨伐雪娥神女呢，哪里顾得上我。”
“说得也是。”金瑞的手沿着她的小腿往前抚摸，身体一寸寸靠近：“我这具身体如何？是我为你精细挑选的呢。”
“简直太棒了，我非常满意。”女人抬起下巴亲吻他的唇角：“不过嘛，比起大人的本体还是差那么一截。”
金瑞挑眉：“两个都比不上？”
“那是自然。”女人吐气如兰：“大人本体威武雄壮，别说两个了，就是一百个也比不上。”
“小嘴巴真甜。”金瑞脸上露出笑意：“不过我现在这具身体还有用，不能马上降临。”
女人嗔怪道：“瞧大人说的，我是这么急色的人吗？”
金瑞回亲她的脸颊，与她耳鬓厮磨，在她耳边低沉道：“我觉得是。”
女人脸上布满红云，粉拳捶在他胸口，娇娇软软道：“哎呀，大人讨厌！”
金瑞低笑一声：“我们现在的身体也很契合，乖，趁首领不在，我们多来几次。”
听着房里又传来羞人的声音，门外的守卫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道：“这……还通报吗？”
“通报。”另一个道。
“你不怕打扰了少主的兴致？”
那人分析道：“少主以前可喜欢少夫人了，虽然现在变心了，但少夫人在他心里肯定还占着一席之地，更何况还有龙凤两族之间的情谊在。若是他们真的闹掰了，说不定还会怪罪我们。”
但如果他现在去通报就不一样了，以后怎样，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
“当然，你先去敲门，剩下的我来。”
“哦。”
金瑞正在关键时刻，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滚！”
“少主，少夫人收拾嫁妆回凤族了。”
“让她走！”金瑞吼道：“没事别来烦我。”
“少主……”
“滚！”金瑞不耐烦地拍出一掌。
隔着门，敲门的守卫被震飞出去，吐出一口血，怨念地看向后面的人。
“你早知道这样？”
那人怂耸肩：“走了，呆子……”
凤羽棠把嫁妆都收进自己的储物空间，最后还差了一件最珍贵的物件——太荒神弓。
太荒神弓是凤凰族至宝，绝对不能落在龙族。
凤羽棠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她满心以为金瑞会过来，但直到一个时辰后，依旧不见金瑞过来。
凤羽棠心死了。
“走吧。”她道：“我们先回苍梧山，父亲一定会替我讨回公道，把太荒神弓要回来的。”
她曾经以为龙瑞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甘愿离开广袤的陆地跟他一起生活在海里，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骗局。
凤羽棠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她曾经费尽心力装饰的房间，转身离开了小洞神域。
黯煞跟极乐折腾了许久。
云雨初歇后，极乐依偎在他的臂弯，小手在他的胸膛画圈，声音柔媚得可以滴出水来。
“黯煞大人觉得我这具身体如何？”
“妙极，比起你以前的躯体，别有一番滋味。”
极乐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满：“我就猜到大人会喜欢，我夺舍的可是龙族出了名的美人呢。”
黯煞笑意吟吟：“那等我腻味了，你再给我换一具躯体如何？”
“既然大人有这样的雅兴，极乐自然奉陪。”极乐只觉心里憋了一口气，起身欲离开他的身边。
“这怎么还生气了？”黯煞揽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你是靠爱欲修炼，不时更换躯体，不就方便在更多种族收集爱欲之力了吗？”
“话是这么说……”
“难道你不想体验新奇的生活方式？”
极乐满脸红霞，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黯煞道：“我们不愧是契合的一对，连爱好都这么契合。”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
极乐问道：“凤羽棠走了，你不怕龙族长怪罪你，或者怀疑你吗？”
“怕什么？”黯煞道：“我夺舍非常成功，就算是龙族长来了，也绝对看不出蛛丝马迹，而且我还继承了金瑞的记忆，就算被怀疑，我也能应对。”
极乐酸酸道：“大人继承了金瑞的记忆，是不是也继承了他对凤羽棠的感情，喜欢上凤羽棠了？”
黯煞轻笑一声：“这怎么可能，凤羽棠算什么，就算是凤族长亲自来了，我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至于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影响龙凤两族之间的关系，那不是他该考虑的事。
他巴不得两族决裂呢。
极乐眉眼弯弯，她就喜欢黯煞强大自信又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别有一番魅力呢。
……………
凤羽棠回到凤族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洞府里不愿出来，她想收拾一下情绪，然后再把事情告诉凤族长。
但凤族长却早早听到了消息。
当收到金瑞变心的消息之后，凤族长刚开始也是非常愤怒，但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这个事非比寻常。
金瑞那小子以前对棠儿多好啊。
他记得棠儿所有的喜好，把棠儿说过的话奉为圭臬，棠儿说东他不往西，珍稀的神药说送就送，求爱时甚至还把自己身上的逆鳞给了棠儿。
如果几百年的好都是装出来的，那他就隐藏得太好了。
凤族长更相信金瑞是被天魔夺舍了，虽然他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这是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
他心情沉重地联系龙族长。
龙族长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很少关注金瑞夫妻的感情生活，收到凤族长的消息后，他脸色一变。
金瑞不是他唯一的子嗣，却是他最喜欢的孩子，孝顺懂事，修炼用功，对感情生活也很专一，从不在外面乱来。
为了得到凤族的认可，金瑞做了很多努力。
龙族长身为父亲，是知道金瑞为此付出过多少的，也不信他刚新婚就变心。
金瑞是个负责任的孩子。
即使他跟羽棠没有感情，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这是龙族长对他人品的信任。
冰龙首领见龙族长神思不属，紧张地问道：“族长，可是天魔有了新的动向？”
此前，他们正在谈论面对这样的困境，雪娥神女他们会不会还有天大的本事，说服天魔首领一起进攻小洞神域。
毕竟是下过战书的，在小洞神域里的龙看来，雪娥神女迟早会找过来的。
她丢不起这么大的脸，除非沧溟神域彻底被剿灭，她再也蹦哒不起来。
“不是。”龙族长对手下四个龙族首领道：“你们先在这里候着，有异样就联系我，我有家事要处理。”
家事？几个首领面面相觑。
小洞神域外出现一道光芒，原来是凤族长使用万象瞬行珠找过来了。
龙族长连忙打开结界，笑容可掬地迎上去：“亲家来了。”
凤族长冷哼一声，倒也没说难听的话。
确定金瑞没有被夺舍之后，再说难听的话不迟。
“走吧，带我去会会金瑞那小子！”
龙族长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当下便做了个请的动作。
“如果真是金瑞始乱终弃，我这个做父亲的绝不姑息，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两人朝金瑞寝宫而去，刚到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女子的娇笑声。
龙族长脸色铁青，一脚把宫殿大门给踢飞了，拎着“金瑞”的衣领就把他往门外面扔。
“混账东西，看你做的好事！”
“金瑞”摔在凤族长面前，眸子里暗光涌动，他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站起来，问道：“敢问父亲，孩儿何错之有？”
眼中的敬意和孺慕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龙族长紧紧盯着“金瑞”，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脸还是这张脸，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龙族长沉声道：“你当初在凤族长面前，求娶羽棠的时候，承诺过什么？”
“金瑞”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的目光匆匆掠过凤族长的面庞，脑袋极快地耷拉下来，活脱脱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你说话！”龙族长吼道。
“金瑞”抖了一下，道：“我曾经承诺过，与羽棠相守一生，别无二心。”
“那你现在是怎么做的？”龙族长严厉道：“出尔反尔，食言而肥，我们龙族注重承诺，丢不起这个人！”
“父亲……”
“别叫我父亲。”龙族长道：“你最好让羽棠和凤族长能原谅你，否则，这个龙族少主之位，我就让你的兄弟们来坐。”
“金瑞”不可置信地抬头：“父亲，我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呀，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要收回我的少主之位？”
“一个女人？”龙族长脸上露出几分苦笑。
“你以前从来不会用这样轻视的语言称呼羽棠，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金瑞，而是被外面的天魔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