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正涮着火锅,许小栓过来说道:“少爷,谷外来了咱们大队人马,看大旗是代国公、任城王、潞国公。”
王远说道:“去让他们自己清理谷口,叫你哥过来吃饭!”
许家兄弟知道,王远可以不懂礼数,但自己可不行。
过了小半个时辰,谷口清理出来一条小径,二人才带着李靖、李道宗、侯君集找了过来。
李靖拄着拐杖,笑道:“贤侄,你这伙食不错啊!”
王远招招手:“都别废话了,都是新宰的牦牛肉,赶紧尝尝!”
众人二话不说,立即围了上来,大快朵颐。
“呼呼,好香!”
“有内味儿了!”
“不比咱的牛肉味道差!”
吃饱喝足,四人坐在山腰品着茶,看着下方忙碌的士兵。
李靖笑道:“贤侄,想不到你又斩杀了一个国君,算起来你所斩杀和抓获的国君,这是第四个了吧?这天大的功劳,老夫想都不敢想!”
王远笑道:“这大唐半壁江山可都是伯父与诸公打下来的,小侄也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有如此成就罢了。”
众人商业互吹了一通,王远环指一周,说道:“风景多么美好啊!江山如此多娇,我等打仗又是为了什么?建功立业?可是我等已经位极人臣,要再大的权力又有何用?”
侯君集低头沉思,似有所悟。
李道宗点头说道:“我等无非保家卫国而已!”
李靖拍了拍王远的肩膀:“贤侄,酒后也不可乱言。”
王远笑了笑,说道:“小侄的愿望无非是建设一个没有战乱,没有苦难,人人吃的饱、穿的暖,生活富足的新大唐罢了!而这一切又需要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才能够完成?”
李靖叹了口气:“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做的很好,圣人与叔伯们都看在眼里。”
“报!”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来,说道:“诸位将军,朝中传信,灞国公二夫人诞下一名男婴!”
王远大喜,夺过传信,看了起来。
看完大笑:“哈哈哈……我又有儿子啦!”
李靖几人传看了一遍:“贤侄,这顿酒你可跑不掉了!”
“嘿嘿,回到长安咱们喝他个三天三夜,不管他什么朝堂政事!”
“哈哈哈……一言为定!”
传信上写着,云汐产下一名男婴,依王远嘱咐,小名叫土豆,老皇帝赐名王谦,字远征。取自周易谦卦,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
看字迹是李澄霞的笔迹,能用军情传信通道,只是传递一个妾室产子的消息,可见李二对王远一家的厚爱。
收拢俘虏和马匹,休整一日,翌日一早拔营回程。
夜里则驻扎下来,又收到飞鸽传书,太上皇驾崩!
大帐内李靖几人哀声一片,王远更是嚎啕大哭,昨天还收到传信,老皇帝给自己儿子赐名,今天怎么就没了。
原来是老皇帝听闻王远的妾室又生了个儿子,再加上李二连续和自己讲述吐谷浑的捷报,老皇帝一高兴,一日之内食用了十几根海参,夜里又多饮了几杯蛤蚧酒。
李二心情也不错,心想就放纵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听之任之。
谁知蛤蚧酒后劲大,老皇帝夜御四名侍女,天没亮就鼻孔出血。
经御医看过,说是进补过多,火气旺盛所致。
而到了中午,老皇帝便口眼歪斜,手脚抽搐,半边身子麻木,明显是再次中风。
经孙思邈诊断过后,也是一直摇头,服用王远留下的药物也无济于事。
孙思邈拼尽全力针炙,鬼门十三针八针扎下,老皇帝七孔流血,模样甚是恐怖,但头脑却清醒了过来。
而第九针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拉着孙思邈的手臂,耗尽浑身力气才扎了下去。
同时耳边传来厉鬼咆哮,扰乱心神。
孙思邈拿起第十针,此时已经筋疲力竭,浑身汗如雨下,衣服完全湿透。
调息片刻,正要扎下第十针,天空突然出现异象。
垂拱殿外阴风阵阵,大殿上空乌云汇聚,风雷滚滚,孙思邈耳边仿佛有人在呢喃。
孙思邈一口鲜血喷出,他知道,这针若是扎下,老皇帝不但救不回来,自己恐怕也要折寿。
众人见状都吓了一跳,老皇帝抬手阻止了孙思邈,示意李二上前。
李二附耳,老皇帝微弱的声音传出:“已殡葬后,皇帝应在别处临朝掌管军国大事。丧服的轻重,须倚照前汉的制度,日夜守丧,园陵的修建,务必节俭。”
说完,老皇帝便撒手人寰。
顿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天地同悲。
李靖下令,全军缟素,就连俘虏的脑袋上都缠上了白布条。
全军历经月余,返回伏俟城。
王远见到了苏定方,知道了牛见寅被砍断了左脚,立即到伤兵营察看。
伤兵的救治已经采用了酒精消毒法,酒精不足就用淡盐水,大的伤口就用针线缝合,大大增加了救治率。
王远见到了牛见寅,整个中队都在。
“将军!我等今后当不了兵了,今后怕是要成为了废人!”牛见寅热泪盈眶。
“胡说!你们知道孙膑吗?不错,就是那个被施以刖刑之人,孙武的后人,两条腿都不能走路了,还不是照样带兵打仗?”
“可是我等哪有孙膑之才?”
“等回到长安,我一定奏请圣人,开一座军事院校,邀请各位大将军授课,你们几个都要前去学习,知道了吗?”
“多谢将军,我等一定刻苦学习!”
王远疑惑地问道:“你们中队不是一百二十多人吗?为何只有一个小队进入沙漠?”
牛见寅惭愧地说道:“当时慕容伏允急着逃走,我来不及收拢人手,只好带着一个小队跟了上去,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兄弟受伤。”
王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此事不怪你,和兄弟们好好养伤,等回到长安,我让军器监给他们打造义肢,保证不耽误你们行走。”
众人大喜:“太好了!多谢将军!”
王远留下一些白色药片,告诉他们服用方法,走出伤兵营,自己实在不愿意看到那些伤兵们的目光,太令人心痛了。
伤兵之中缺胳膊少腿的不少,王远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安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