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护法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脑门上全是热气萦绕。
他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缓过劲来,抬起头,对着大护法说道:
“大护法,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如今丰水县鼎鼎有名的逍遥先生,同时,他还是团练使大人。”
茅醒川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愣,目光瞬间投向杜尚清。
只见杜尚清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袍,气质儒雅,面容平和,浑身透着一股文人的斯文气息。
然而,回想起刚刚在战场上,杜尚清手持钢尺,身姿矫健,出手狠辣,将敌人打得节节败退的场景,茅醒川心中暗暗吃惊。
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斯斯文文的人,竟是如此厉害的角色,自己之前确实小看他了。
茅醒川赶忙上前,对着杜尚清恭敬地拱手行礼,说道:
“杜大人,久仰大名。此次黑鹰帮卷入叛军作乱,实在是事出有因。我们是受到奸人蛊惑,才不慎站队叛军。
得知消息后,我第一时间便赶来处理,就是希望能尽快平息事端,还大家一个安宁。
还望朝廷明察,黑鹰帮上下绝无谋反之意啊!”
茅醒川一脸诚恳,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生怕杜尚清不相信自己所言。
杜尚清微微点头,目光平和地看着茅醒川,回礼道:
“茅先生不必过于忧心,方才一战,我也看到了黑鹰帮众人的血性与担当。
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难免会有被蒙蔽之时。只要真心向朝廷,朝廷自会明察秋毫。”
这时,茅护法注意到郭护法受伤不轻,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他快步走到郭护法身边,关切地询问道:
“郭护法,你伤势如何?刚刚那一战太过凶险,你可别硬撑着啊。”
茅护法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郭护法的伤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与焦急。
郭护法微微摆了摆手,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无妨,都是些皮外伤,休息几日便好。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鹰爪门的报复。”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虚弱。
大护法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嗯,郭护法说得对。鹰爪门此次吃了大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得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不能让兄弟们再白白牺牲了。”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时间,大家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茅醒川准备带着属下前往分舵,集合帮中长老宣布鹰爪门旧部投靠了叛军之事,并借势登上帮主大位。
可当他目光落在受伤的郭护法身上时,不禁犯起愁来。
郭护法此时虚弱地半倚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微的颤抖,这样的情况怕是一时半会不能行动了。
自己眼下势单力薄,若在此时把他丢下,那些帮中兄弟看在眼里,怕是会寒了大伙的心,日后难以服众。
茅护法内心的犹豫之态,郭护法与杜尚清都敏锐地看了出来。
郭护法强撑起精神,微微抬起手,摆了摆,说道:
“茅护法,你别担心我,尽管去办大事。我一时半会死不了,等我养好身体,再去分舵与你会面便是。
兄弟们还等着你的号令,重整黑鹰帮呢!”
郭护法的声音虽然微弱,但透着一股坚毅。
杜尚清也在一旁点头,诚恳地说道:
“茅护法,你不必忧虑。我可以带郭护法与受伤的教众回小青山调养。
小青山环境清幽,适合养伤,且我们那里还有镇上大夫坐诊,定会照顾好他们。你就放心去处理帮中事务吧。”
茅醒川听着两人的话,心中满是感激。
他深知眼下也只有这样安排最为妥当,于是对着杜尚清深深一揖,说道:
“杜大人,今日之恩,茅某没齿难忘,来日黑鹰帮必报。郭护法就拜托您了。”
说罢,大伙小心翼翼地把郭护法与剩下三名重伤的高手抬上了马车。
郭护法躺在车内,对着茅醒川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挥了挥手。
茅醒川看着马车,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但又不得不转身,带着余下的高手与杜家父子就此分开行动。
只见茅醒川一行人朝着丰水县分舵方向快步走去,步伐坚定;
而杜尚清则赶着马车,缓缓驶向小青山,扬起一路尘土,在日头的照射下,两队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各自踏上不同却又紧密相关的征程。
马车内,气氛略显沉闷。
齐樟冷冰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郭护法,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盯得郭护法浑身不得劲。
郭护法满心疑惑,实在不明白这孩子为啥如此不待见自己,似乎每一次碰面,小家伙都没给自己过好脸色。
无奈之下,郭护法只好扭头对齐柏问道:“齐柏啊,不是说你们还有骑兵队吗?咋一直没见着啊?”
齐柏听了,哈哈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说道:
“郭护法,那是我为了吓退鹰爪门那些高手,故意撒谎骗他们的。
咱们骑兵队最近的一支也在三道河附近呢,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来不及救援。”
郭护法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这兄弟俩。
他心中暗暗称奇,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性格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简直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壤之别啊!
老大齐柏,这话说起来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关都关不上,热情健谈;
再看看老二齐樟,整天冷着个脸,活像别人都欠了他钱似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郭护法被齐柏这坦率的回答逗乐了,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你们这俩孩子啊,可真是有趣。不过你这一招空城计使得妙啊,还真把那些家伙唬住了。”
齐柏挠挠头,嘿嘿笑道:“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当时情况紧急,只能出此下策。还好没露馅,不然咱们可就麻烦了。”
这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郭护法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齐柏见状,赶忙关切地问道:“郭护法,您没事吧?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郭护法摆摆手,强忍着疼痛说道:“没事,就是颠了一下。
你们不用管我,帮我看看那几个兄弟,这老半天都没有听到他们哼哼了!。”
齐樟虽然依旧冷着脸,但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担忧,偷偷瞥了郭护法一眼。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道路上回响。
偶尔伴随着齐柏轻声安慰郭护法的话语,以及马车轻微的嘎吱声,还有偶尔那几位传出的哼哼声,让杜尚清感觉一切都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