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故人之后,李默白必然要和云破月碰个面的。
作为回丰镇最重要的两个负责人,双方很多信息都要相互交流。
大六合军阵的修炼进度,整个回风镇资源调配,天地元气浓度变化追踪,还有各个军阵的武者梯队的建设。
细节上的事情可以交给王捕头,方略上的事情真不行,这厮不具备那样的个人素养。
云破月在这方面就靠谱多了,人家毕竟是经过王府系统性培训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很清楚。
作为给杨逸储备的战略人才,云破月无论德行还是武略都极为合格的,不然也不会被杨逸直接安排到回风镇来。
处事公正,治军严谨,跟虎踞山这边关系处的也不错,双方偶有摩擦时也能做到一碗水端平,这样的将军天生便是帅才。
“军中舒筋油和内壮丸积蓄充足,是不是可以将这些丹药配给到周边府城,一可补益根基,二可收拢民心。”
“可以,虎踞山和朝廷各自安排一人负责此事,收益不重要,重要的降低周边百姓的习武成本。”
做事情,不能太考虑眼前的得失,很多事情如果利益太高,是轮不到普通百姓的,有太多人有资格在好处落到百姓身上之前分一杯羹走。
你分一点,我分一点,到了最下面可能就只剩西北风了。
云破月是聪明绝顶之人,一点就透,闻言立刻向下面书办吩咐:“舒筋油和内壮丸就按照成本加价二成出售吧,这样的话不至于断了寻常人家生计,也能让更多人接触武道。”
李默白心中估算了一下,很赞成云破月这个取舍,这个价格基本不会有什么达官显贵对这两种药物感兴趣了,不值得他们出手,反倒是对很多百姓很有诱惑力。
百姓们对收益的期望有多低,能够糊口就是不错的活计,若是还能挣点,一年到头再养上一个武者,那便绝对可以干。
就像华国古代土地兼并为什么那么多人在做,屡禁不止,因为种地收益很高,进入现代,土地能留在百姓手里唯一的原因就是种地不挣钱了。
拜佛能挣钱的时候,寻常人连庙门都进不去,这并不是一句戏言,而是真理,在大乾,这帮子权贵是真的敢给你这么干。
“在周边府镇设两座小六合军阵吧,让军需校尉在外面设几个辅兵招募点。”
“可!”
“书院那边规模可以在大一些,在镇内建个学堂,一些军士识字不多,可以顺带弥补一二。”
“可!”
这个就是素质,不用李默白考虑太多,云破月便会主动完善一下整个回风镇构架。
如果不是出现修士和天人这些超级战力,这些帅才才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存在,国士无双!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讨论,两人都是极有决断之人,处理起军务来也一点也不拖沓。
小事情云破月会自己解决,大事两人略微商量一下,有个头绪也能快速敲定,能让李默白费心的事情还真不多。
积压事务大体清理完,李默白告辞离开,云破月亲自起身送行,临别的时候交给他一封书信,杨逸亲笔写下的书信。
想来是军帐之中不方便拿出来,李默白接过书信看了几眼,便觉得自己闲不下来了,连跟王捕头打个招呼都顾不上,便出发去了京城。
杨逸这家伙一般不给李默白找麻烦,一旦找麻烦了就不会是小麻烦,大人物不惹小祸,放在皇帝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小问题有的是人帮他解决,云破月,萧羡余,哪个不能解决问题,只有遇到他们也解决不了的大问题,才轮到的到李默白出手。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个时间一点不耽误杨逸将人请进宫去。
没有去他书房,也没有在寝宫,而是被内侍带着穿越层层阁楼进了大内深处。
一间普普通通的偏殿,进去之后却有整整一队禁卫守着,门是嵌在地上的,自内打开之后,两人顺着台阶下到这处守卫森严的地下。
又往前走了上百步,在地道尽头的房间里,李默白成功和杨逸接上了头。
“你们当皇帝的现在都这么低调了,找你一趟都这么难。”
“快别拿兄弟开玩笑了,想想办法,把对面打发了,我在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李默白上前查看了下杨逸的手臂,沿着内侧有一道白线,此时已经过了肩膀,下一步就是心肺脏腑了
“什么时候的发现的,有多久了?”
“两个多月,最开始在掌心,然后是小臂,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了。”
“不会是你家天赋异禀,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体质要觉醒了?”
李默白又提了个猜想。
“如果真要什么惊世骇俗体质,你觉得我伯父会让你嚣张的活到现在?”
是这个道理,以李默白当年的嚣张,他和老皇帝只能活一个,既然他活着,这玩意的自然不会是皇室的杀手锏。
“找高手试过吗,可否排出体外?”
“都试过了,没什么用处,无论气血还是武道之气,全被吞的干干净净。”
“大乾皇室也算是传承千年,难道对这种情况就一点都没有记载?”
空穴不来风,李默白可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
“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四祖文帝曾经沉迷于武道,英年早逝,据传他体内的便有白光作祟,想来跟眼下的情况差不多。”
“所以你才躲到地下,延缓白光的侵蚀?”
李默白上手搭了一下,武道之气果然被再被一种强大力量慢慢吞噬,换成法力,结果也大差不差。
一股很凝练的元气,比李默白的武道之气和法力还要凝练。
“不行,准备办后事吧,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来。”
杨逸脸色大变,死死拉住李默白不松手:“使不得,你不能不管朕,你我可是至交,从广平一直走到现在的至交!”
“至交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又不说实话,看开点,人固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