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沈砚舟主动前往警局自首。他站在审讯室,坦然说出自己的身份与过往。“我承认,我杀了七个人,其中三人是军阀亲信,两人是叛徒,另两人……是我误杀的无辜者。”他声音平静,“我愿承担一切后果。”消息传出,全城哗然。阿玲赶到警局时,他已被收押。“你何必如此?”她红着眼眶。“我不能永远躲着。”他隔着铁栏看她,“若我不面对过去,就永远无法走向未来。而未来……我想有你。”“可他们会判你死刑!”“或许。”他微笑,“但若我死,也请你记得——我最后想的,是你煮的那碗粥。”她哭着摇头:“我不许你死。”她四处奔走,为他请律师,搜集证据,证明他刺杀的是罪有应得之人,且多次协助警方破获地下组织。她甚至找到当年被他误杀者家属,跪地道歉,请求宽恕。“他不是恶魔。”她说,“他只是迷路的人。现在,他想回家。”
三个月后,法庭宣判。鉴于沈砚舟主动自首、协助破案、且受害者多为罪犯,法院判处其有期徒刑十年,可申请减刑。宣判当日,阿玲站在旁听席,泪流满面。沈砚舟被押出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用力点头,用口型说:“等你。”狱中,沈砚舟开始写信。他写童年,写妹妹,写母亲,写他如何在黑暗中一步步走向深渊。他也写阿玲,写她煮的粥,写她讲的笑话,写她手心的温度。他把信寄给她,也寄给自己的心。他开始读书,读老人送他的《诗经》,读阿玲寄来的《平凡的世界》。他参加狱中劳动,教其他囚犯识字,甚至为他们写家书。狱警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他笑:“因为我终于学会了——活着,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值得的人。”阿玲每周都来探视,带一盒她亲手做的点心,坐在玻璃窗前,与他隔着电话说话。“今天医院来了只流浪猫,我给它取名叫‘小舟’。”她笑。他眼眶发热:“它乖吗?”“像你一样,一开始很凶,后来……就乖了。”他笑了,笑中带泪。他知道,他正在被救赎。不是靠赦免,而是靠爱。
五年后。春日,樱花盛开。仁济医院后院,阿玲正在给一株新栽的樱花树浇水。门卫传来消息:“林护士,有人找你。”她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素净衬衫的男人站在阳光下,手里提着一个旧药箱。他剪短了头发,面容清瘦,眼神却明亮如初。“我回来了。”沈砚舟说。她手中的水壶落地,水洒了一地。她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像五年前那个雨夜。“你说过会回来的。”她哭着说。“我说过。”他紧紧抱住她,“我活着,回来了。”他减刑出狱,因表现良好,且有重大立功表现。他放弃了特赦申请,坚持服满刑期。“我想清清白白地站在你面前。”他说。他不再是影刃之主,不再是复仇者。他是沈砚舟,一个平凡的男人。他开始在医院做义工,帮阿玲分药、照顾病人。他学着煮粥,虽然总烧糊,可她还是笑着说:“好喝。”某日黄昏,他们坐在医院天台,看夕阳西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谈话吗?”她问。“记得。”他笑,“你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种子。”“现在,它发芽了吗?”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它开花了。”她靠在他肩上,轻声哼起一首老歌。风拂过,樱花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远处,城市喧嚣依旧。可在这方寸之间,有一个男人,终于找到了归途。而他的情愫,不再藏于暗夜,而是绽放在每一个平凡的清晨与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