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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读书 >  抱残 >   第141章 再会

时间将近正午,白昭洋还留在房间里。

每日按时上门的医生等候在一楼,和司令偶尔搭腔。

又过了十分钟,二楼房间的门开了。絮絮的说话声伴随着轻快的语调传过来,顾还亭抬眸看去。

何楚卿正陪着白昭洋一起走下来。他弯着眼睛,谈笑风生。

顾还亭自虐似的挪不开眼。

不止是吃味。

他在妒忌。

抬眼对上视线,何楚卿的嘴角慢慢地压下来,恢复了往日不咸不淡。他抵触地飞快瞥了一眼医生,说:“我很好,今日不用检查了。我要和师兄出去一趟。”

医生下意识有点忌讳地去看顾还亭。

当日,何楚卿发疯的时候他们都亲眼目睹了那场面。人又昏迷之后,顾司令难以遮掩的低落让任何一个旁观者都像是窥探了到了秘辛一般忌惮。

兀自消化了这消息三秒,顾还亭才又说:“阿卿,不要去。”

白昭洋如芒在背,没敢回头。

何楚卿只是略停了脚步,偏过头,朝他一笑:“不要担心。”

这不仅是何辰裕出事之后,何楚卿第一次迈出这幢房子,也是他第一次对他笑。

可是,顾还亭开心不起来。

何楚卿跟着白昭洋走了很多自那一日过后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冷清的南桥刑场、关门大吉的货运行。

还去医院探望了尚未出院的几个衡容会的人。

窦西已经出院了,而他身为他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没脸去找别人。

一天下来,何楚卿越来越沉默。

他不能不想,如果他当时早点一口认下呢?

“别怪我说话直白。”白昭洋头一次和他没有挑剔地落座在街边摊贩前,“裴则焘到底要你怎么样才会满意,还是一个谜。如果你承认了,衡容会的人就一定能逃脱生路吗?之后,顾还亭暂且不提,你的家里人又会怎么样?他搞的连坐也不少了。剪刀偏要戳破这缎面,与绣娘何干?实在没必要。”

何楚卿的面色没有那样难看了,白昭洋才继续故作轻松道:“说真的,从玛港认识至今,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是个心活面软的。”

何楚卿无奈道:“我也瞧不出,你还是个闹革命的啊。”

谜底揭晓,白昭洋原来招摇过市的种种行为,倒是都变得高尚起来了。

何楚卿又说:“你这伪装可没亏待自己呢。佳人、风雅,一刻也不曾缺席啊。”

白昭洋满不在乎地笑了两声。

他谈起:“白家百年,我幼时在家时,曾经沉迷于寻仙问道。有一个问题,我向上天占卜了许久,也没有一个结果——人为什么要受难?战争时候,我见了太多苦难。大概就在去玛港的前三个月,我救济到了一个正在被追杀的人,当然,那时候那个组织还不叫调查局。临死前,他给了我些信笺,嘱托我一定要烧掉。我打开看了,才知道他是一个流党,他们的党派叫共济党。信笺里字字焦灼,谈论的都是民生。”

何楚卿一眼看破了他,也没有想和他玩推手的心思:“说这个干什么,想拉我入伙?”

炸酱面腻在一个破了角的碗里,端了上来。

何楚卿没挑,拨了两下,就吃了一口。

他小时候没少吃这些东西,现在尝来,倒是比那些山珍海味和顾还亭每日费心给他搭配的饭食还要爽快一些。

白昭洋也索性点了点头:“何楚卿,你不怕死,你只是自私。”

何楚卿当夸他了,接下了这评价:“谁不自私?”

白昭洋故作玄虚地摇了摇头:“你不一样。你的自私是有范围的。辰裕、司令,这些你亲近的爱的人,你就是千刀万剐、家破人亡也无所谓。你只是还没有把这天下的所有人都纳入到这个范畴之内。”

说得真好听。

何楚卿不为所动,闷头吃饭。

白昭洋看着他,又说:“我现在再问你——如果你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一样的兄弟手足,像你和辰裕这样备受欺凌和压迫,你难道不会想助他们一臂之力?”

何楚卿撂下碗,板起了面孔:“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法面对顾还亭?因为在我心里,联众国的一切都是帮凶。你觉得你那个什么破党能在我心里法外开恩么?什么狗屁兄弟的,现在我是一个人,谁有亲兄弟,看得见摸得着,我他妈看谁不顺眼。懂了吗?”

说完这些话,他埋头扒碗,愣是把鼻尖的酸意生生憋了回去。

过了会,他才听见白昭洋轻轻地说:“从十五岁开始,何辰裕就愿意。”

何楚卿破功了。

一闭眼,泪珠大颗地滚落到碗里。

临别前,白昭洋说自己惹上点麻烦,四月初就要离开中原一段时间,到英国避避风头。

何楚卿假装没听懂言下之意,无动于衷。

下了车,他才有些后悔起来。

因为现在的自己,的确不适合留在顾还亭身边了。

想起司令的面容,他一阵阵地揪心。

何楚卿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与顾还亭无关。如果他能体谅,他的精神支柱就该是顾还亭。

可是他体谅不了。

顾还亭让何楚卿有一种自己明明能救何辰裕于水火,却没有尽力的错觉。

说白了,他也拿顾还亭当个无所不能的英雄,而不是普通人。

而且,英雄还爱他。

这不是作贱人吗?

顾还亭果然没有休息,僵直地坐在凉透了的晚餐前等他。

听见人回来,他去接过披风,顺口似的只问了一句:“吃过了吗?”

何楚卿应了一声,顾还亭便没有说话,只回身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何楚卿仍立在门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最后,他从背后环住他,面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肩胛骨上,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顾还亭瘦了。

他有阵子没抱他了,一试就试得出来。

肩胛骨失去了圆润诱人的形状,有些硌人了。

顾还亭僵了一下,抚上他的双手,说:“你跟我不用说这个。”

他只想让他好,其余的,都是次要。

顾司令回身把他搂在怀里。

才开始,他手是抖的。

何楚卿他情绪,对他何尝不是深切的折磨。这一刻,他心底生出些许感慨,以为噩梦或许终将结束。

但是何楚卿说:“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顾还亭登时收紧了力道,涩着嗓子脱口而出:“不要。”

何楚卿挣了挣,没挣开半点,勉强抬起头说:“我其实可以不跟你商量。顾还亭,你知道我不是在等你的意见。”

司令竭力压制着这一刻漫上额前的冲动,问:“为什么?”

何楚卿说不出话。

顾还亭松了手,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动容的痕迹,艰难地吐露:“你...怎么这么狠心?”

“不然呢?”何楚卿先爆发出来,伸手扯开了他的胸口,“你看看你这些伤!非要我哪天没忍住,一刀从这儿捅进去,你才罢休吗?”

顾还亭一把攥过他的手腕:“无所谓。你恨我、拿我出气,下再重的手都无所谓。但是你要想离开,拍拍屁股走了——不可能!你招惹我在先,这辈子都别妄想摆脱我。”

他放得是狠话,眼里先湿润起来了。

在这月光下,尤其明显。

何楚卿说不下去了:“我不是说...我没要跟你分手。真的——我从来没想过...你就当我是出去玩儿了、出差了,不行吗?”

顾还亭突然问:“和谁?你总不该自己一个人吧?”

承担了他灼热的眼光半晌,何楚卿说:“...白昭洋。”

“我不行吗?”顾还亭一字一顿,“为什么我不可以?”

没得到回答。

顾还亭轻声说:“说白了,还是要躲开。”

又来了。

何楚卿微微地抖着。

那股冲动。那种难以自抑地想找到一个发泄点的冲动。

不然,他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气球,快要爆炸了。

他颤抖着手。

对面,是顾还亭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就像在说——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他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一发不可收拾。

何楚卿残存的理智知道自己是疯了,癫狂一样地薅住顾还亭的衣领,碰倒了衣架。

嘴里不分轻重地骂:“我早腻烦你了不行吗?我就是见你就恶心的要命不行吗?能不能给我一点喘息的空间,让我到一个没有你这个人的地方去?...他妈的...你真是个废物!”

他崩溃地抱头痛哭,嘴里念念不忘:“我是废物——我才是...我什么都没为他做到,到头来,还要他赔命——”

顾还亭把他往怀里一带,温热的眼泪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我让你走。”顾还亭的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我让你走,好不好?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就跟我说一句,说你...还会回来?”

沉寂了不知多久。

何楚卿说:“会回来的。”

往后十几天,他们再也没有提过这话,何楚卿也没有再失控过。

顾还亭心里的奢望仍在。

他每日都在等,或许有天,何楚卿会告诉他,他一切都好了,也不准备再走了。

他到底没有等到。

四月份,暖流溯回北宁,春水活泛。

顾还亭留在房间内,陪他一起拾掇行李箱。

最近,何楚卿倒是不抵触他留在这儿住了,只是始终没有提起叫他把衣物等再搬回来。

说是去英国——隔了一整块大陆和海洋的地方,何楚卿带的东西倒是不多。

他货运行不再开了,贵重物品都贴身保管。从前订制的种种西装、大衣,也都没有带多少,一个大点的皮箱箱子就什么都囊括了。

顾还亭看了一眼他的手。

戒指没有摘下过。

司令不知所以地松了口气。

这车驶过成片的人群,转向开阔的街道,出了北宁,奔往码头。

车行要两个多小时。

何楚卿靠在顾还亭的肩头昏昏欲睡。司令手里捏着船票,盯着上面憨态可掬的粗体字出神。

他攥着那双马上要咫尺天涯的手,干燥的指腹似有似无地摩挲着一小块皮肤。

何楚卿深夜总是睡不好。

半夜惊醒,抓着他的手臂直抖,快要把指甲嵌进肉里去。

他暖不了他。

把他的身躯都纳入怀里,也还是无能为力。

偶尔,何楚卿在黑暗里、褥榻间用那双漆黑的发亮的眼睛以死一般的平静看着他,说:“我要。”

他就会难捱地知道,连肉体的慰藉也没法填满他哪怕一刻。

何楚卿的确得走。

否则,他也只能箍住他的躯壳。

轮船停在那里,这等庞然大物简直要叫人生畏。

白昭洋已经到了,在川流不息的乘客前等候。

看见司令,他躬身上去握了握,讨好道:“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焉裁。”

顾还亭面色无恙,说:“有劳了。安顿下来,请先告知我地址,也好随时帮衬。”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何楚卿就在一旁和同行的薛麟述道别。

他对薛麟述并无两样,因此,薛麟述也没有觉察他和他们司令之间的那些龃龉来。

薛麟述红了眼,和他拥抱着尽情诉说在即的别离之情。

顾还亭句句不落地听着,权当何楚卿的回应是给他的。

直到上船前,他们两个都没有说几句话。

何楚卿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握着司令的手,贴住了他的脸颊,说:“等我回来。”

等。

这个字举足轻重。是敷衍,也可以是诺言。

顾还亭“嗯”了一声。

心里却想,叫我等到什么时候呢?耆老之年,垂垂暮已,也叫等。

他手心的触感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又被抽走了。

自从何辰裕去世,何楚卿再也没换下来过长衫。料峭寒风里,更显得形销骨立,像能被吹散架了。

薛麟述在一旁小声说:“焉裁怎么这么瘦?面色也不好看,眼圈儿乌青的。这么一个人去,您真放心啊...”

顾还亭没回话。

乃至于没听。

他看着他上阶,用眼睛一遍遍扫过他的头发、肩头,直到迈上那可望不可即的甲板,能够描摹他鼻梁和下颌的侧颜。

何楚卿转过头来,终于在他们彼此望不见之前看到了他。

最后,朝着司令挥了挥手。

顾还亭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之间吐出一点白雾,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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