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暗无天日的天牢如同人间炼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腐臭与绝望,每一寸墙壁都浸染着无数冤魂的悲泣。
希尔薇亚第一次来到这里,只觉得空气中都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的味道。
天牢第十九层是一般人无法触及的地方,有人曾戏言:想被关进大魏天牢的第十九层,难如登天。
墙壁上,青苔与血迹交织,偶尔传来的囚犯的哀号声,如同鬼魅的哭诉,在这幽深的牢狱中回荡。
希尔薇亚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前停下了脚步,透过玄铁打造的栏杆,她看到了被做成人彘的兽人之王亚瑟。
亚瑟曾经那高大威猛的身躯,如今已被残忍地切割,四肢被齐根斩断,身体被固定在一个巨大的瓮中,伤口处溃烂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亚瑟,好久不见。”
希尔薇亚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在这死寂的牢狱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亚瑟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希尔薇亚,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冰之魔女,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我的惨状,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好让你那邪恶的主人更加得意吗?”
希尔薇亚的眼神平静如冰:“亚瑟,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嘲笑你,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残酷却又不得不说的真相。”
亚瑟冷笑一声:“哼,真相?在这个充满杀戮和背叛的世界,还有什么真相可言?”
希尔薇亚冷声道:“亚瑟,兽人族如今已濒临灭绝,大魏的铁骑踏遍了兽人族的每一寸土地,你们的战士死光了,妇女和儿童被肆意屠杀,兽人族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亚瑟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绝望,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倔强的神情:“不可能!兽人族是不会灭绝的!兽人有着不屈的意志!”
希尔薇亚:“亚瑟,这是事实,我亲眼目睹了兽人族的惨状,那些无辜的孩童,在魏军的刀下哭泣,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你身为兽人之王,难道希望自己的族人就这样被斩尽杀绝?让兽人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亚瑟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你说的是真的?”
希尔薇亚:“欺骗你毫无意义,我今天是受魏帝之命,给你一个机会,也是给兽人族一个机会。”
亚瑟:“什么机会?”
希尔薇亚:“只要你归顺大魏,魏帝可以放过兽人族的孩童,为兽人族留下一线生机。”
亚瑟的眉头紧紧皱起,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一方面,他对魏国充满了仇恨;
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承受族人灭绝的后果。
“亚瑟,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宁死不屈,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拯救兽人族的机会,你想想,那些懵懂的孩童,他们是兽人族的未来,如果他们都死了,兽人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亲眼看到兽人孩童被绞死,你能想象那种绝望的场景吗?”
“你是为了尊严而生,还是为了种族而生?”
希尔薇亚面无表情,语气清冷,但怜悯之情溢于言表。
亚瑟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想起那些曾经在草原上欢笑奔跑的孩童,想起他们那纯真无邪的笑容。
他的心,在这一刻软了下来。
“我……我可以归顺。”
亚瑟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
希尔薇亚:“亚瑟,魏帝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他虽然残暴,但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君主。”
在锦衣卫的带领下,希尔薇亚和亚瑟来到了万寿宫。
宫殿中,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曹鲲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玩味的打量着被抬进来的亚瑟。
“陛下,亚瑟愿意效忠大魏。”
希尔薇亚恭敬地说道。
曹鲲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亚瑟身上:“亚瑟,你既然已经归顺我大魏皇朝,就应当知道自己的职责,如今,盘踞在魔兽山脉的妖族收买了兽人族,成为我大魏的心腹之患,朕要你劝降其他兽人弃暗投明,并且带领兽人族攻打妖族。”
亚瑟双目通红道:“我虽然愿意归顺大魏,但兽人族中仍有不少人对大魏心存怨恨,他们未必会听从我的话,毕竟我现在是一个俘虏。”
曹鲲冷笑一声:“亚瑟,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大魏的臣子,至于那些不愿归顺的兽人,你可以告诉他们,如果不从,就只有死路一条,整个兽人族也会为他们陪葬。”
亚瑟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
为了兽人族的未来,他只能选择妥协。
亚瑟:“陛下,我会尽力劝降其他兽人,带领他们攻打妖族,但希望陛下也能遵守承诺,事成之后,宽恕兽人族的孩童。”
曹鲲笑道:“放心,只要你能尽心效力,朕自然会遵守承诺。”
几天后,亚瑟的三位大能的陪同下,来到了兽人族的一处聚集地。
这里聚集了不少逃过魏军屠杀的兽人。
当亚瑟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王!”
“是王!”
“兽人之王!高地之王!”
“亚瑟王!亚瑟王!”
“参见亚瑟王!”
“伟大的亚瑟王回来了!”
亚瑟举起左手:“我的同胞们,我知道你们对大魏充满了仇恨,我也一样,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兽人就这样被灭绝。”
兽人安静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亚瑟
“我已经归顺大魏,并非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兽人族的未来!”
“魏帝承诺,只要我们归顺大魏,攻打妖族,就会放过我们的孩子,给他们一个安全的环境,让他们能够长大。”
“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拯救兽人的办法。”
亚瑟看向面面相觑的兽人,眼神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是他让兽人承受了耻辱和灾难!
一个年长的兽人站了出来:“亚瑟王,我们能相信魏帝的话吗?他是一个暴君!是历史都未曾出现过的暴君!”
亚瑟点了点头:“你的担忧也是我的担忧,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们不答应魏帝的条件,他会将我们全部杀死,包括孩子,兽人族会从世界消失,而我们答应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一个年轻的兽人握紧了拳头,愤怒咆哮:“可是,让我们去攻打妖族,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妖族那么强大,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和魏国开战,不是你选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投降魏国”
亚瑟拍了拍年轻兽人的肩膀:“以前我们有的选,现在我们没得选,魏帝比妖族更加可怕,不投降我们就会灭族!”
人群中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思考亚瑟的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兽人走了出来,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亚瑟王,我们相信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兽人的未来,我们愿意跟你一起战斗。”
有了这个女兽人的带头,其他兽人也纷纷表示愿意跟随亚瑟。
很快,兽人族宣布归顺大魏皇朝,调转矛头攻击妖族,无数兽人死在了战场上,鲜血染红了魔兽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