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姑娘。”
见舒姣收了钱,娴嫔才低声问道:“方才可是怡嫔来过?”
是不是怡嫔恶人先告状,才让嘉恒帝逮着她骂?
“没有。”
舒姣笑着把小荷包一收,压低声音道:“只是皇上下朝回来,脸色就不大好看。”
懂了。
这是前朝出了事儿,她一头撞上去,成出气筒了!
淦!
什么破运气。
娴嫔心里怒骂着,面上倒一片温和,“那倒是本宫来的不巧了。”
不。
你来得正巧。
舒姣心想,笑眯眯的目送娴嫔走远,随即把小荷包扯出来一看,些许银瓜子。
小气。
真小气。
舒姣掉头就进去找嘉恒帝。
“正好,你去库房将那套珍珠头面送怡嫔。”
嘉恒帝道。
杀人还要诛心呐。
前脚自己被一通乱怼,后脚得知今早骂自己的竞争对手还得了赏赐,就娴嫔那脾气,不得气出心肌梗塞?
舒姣琢磨着,一口应下。
很快便带着珍珠头面去找老东家,顺便给自己邀功。
怡嫔确实大方。
从怡和殿出来,舒姣袖里多了一匣子颗颗圆润饱满的上等珍珠。
为了以表谢意,舒姣轻咳一声,瞅着嘉恒帝道:“皇上,怡嫔娘娘请您今晚去用膳呢。”
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再给娴嫔添个堵呗。
嘉恒帝一秒心动。
“走。”
他干脆道。
站在一旁的孙问忠,相当微妙的看一眼舒姣。
完了。
本来皇上他就……现在还来个添乱的,这后宫的未来那也算是一眼到头了。
舒姣迅速把消息传出去。
跟着嘉恒帝往后宫走时,她意味深长的来了句,“皇上,娴嫔今日也是受委屈了,您不去看看?她怕是悄悄在哭呢。”
哭?
在闹腾吧。
嘉恒帝思考两秒,脚步一拐。
没让身后的人通知,他带着舒姣和孙问忠,悄悄进了宫殿大门。
正好赶上!
“咚!”
“哐当!”
随即便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怡嫔!怡嫔!她凭什么?!”
娴嫔都要气疯了,“皇上还给她送珍珠头面,还去看她?难道在皇上眼里,竟是本宫欺负了怡嫔不成?!!”
“真不知她给皇上喂了什么迷魂药……”
听到这,舒姣默默挥手。
“皇上驾到——”
侍卫高声喊道。
娴嫔表情一僵,扫一眼乱糟糟的现场,整个身子都开始发凉。
“爱妃。”
嘉恒帝一扫刚才的戏谑之色,满脸温和的走过去,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收起脸上笑容,“娴嫔,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皇上……”
娴嫔紧张的攥着手,“这是、手底下的人做事不仔细,摔了嫔妾的物件儿。”
话音落下,她身后的婢女立马上前一跪,迅速认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手滑,竟将娘娘的瓷器碎了。”
“她也不是故意的。”
娴嫔笑着靠近嘉恒帝,“她是新人,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皇上莫要与她见怪。”
这顶罪说情,一条龙的流程相当流畅。
嘉恒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娴嫔,“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朕原想着,方才你受了些委屈,送你一套紫玉如意把玩。未曾想你竟……你好好反思吧。朕走了。”
嘉恒帝甩袖就走。
身后的娴嫔,人都差点儿碎了。
“皇上,皇上,嫔妾知道错了皇上,皇上……”
娴嫔立马跟在身后。
她可不敢让嘉恒帝就这么带着气走了,不然以后,她还能有恩宠吗?
“娘娘,止步吧。”
舒姣侧方位阻拦,叹一声,又轻声道:“奴婢好不容易说动皇上过来,您这……皇上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您不如消停等两日再说。”
说动皇上。
四个字传入耳中,娴嫔心头一动,又想到晚香在舒姣身上砸过的钱。
下一秒,一锭金子塞入舒姣袖中。
“舒姑娘~”
娴嫔满目期盼的看着舒姣,“皇上真真儿是误会了。”
“奴婢知道,知道。”
一捏一掂,约莫半斤啊。
舒姣柔声应下,“娘娘放心,奴婢定尽力而为。”
“那一切就有劳舒姑娘了。”
“好说好说。”
舒姣敷衍两句,便迅速跟上嘉恒帝。
一群人乌泱泱的离开之后,娴嫔才满脸懊恼的又砸了个瓷瓶,“气死本宫了!怎么就这么寸,正好被皇上瞧见。”
幸好舒姣是个好收买的。
眼下,只盼着她拿钱办事吧。
另一边,舒姣跟上嘉恒帝后,才发现他浑身都散发着快活的气息。
显然,他对自己出演的这一场大戏十分满意。
“摊上嘉恒帝,这些后妃也是遭了大罪了。”
003嗑着瓜子儿啧啧称奇,“哪有皇帝亲自下场搞事儿的?”
“一个不想当演员的皇帝,不是好皇帝。”
舒姣淡然道。
哪个皇帝身上没点儿演技?
这可是必修课啊。
嘉恒帝很明显已经出师了,这会儿晃晃荡荡的又去怡和殿。
看见他,再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舒姣,怡嫔心还是止不住的一阵儿痛——
本宫的心腹啊!
“娘娘~”
舒姣满目留恋的看着怡嫔,又略带暗示的瞅一眼嘉恒帝——
娘娘放心,我虽然身在御前,但心永远跟你在一起。
用过晚膳,嘉恒帝带走了怡嫔。
俩主子前脚刚把门关上,后脚舒姣跟回自己老家似的,寻个凳子一坐,开启她的小八卦课堂。
孙问忠一只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只耳朵听着她那儿的动静。
但听不全乎。
就听见怡和殿一群“哦~”“嚯~”“哎呀~”的在那捧哏。
他心都慌起来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别这么排外,让咱家也听听啊!
“浣衣局的彩兰都知道吧?就那个在于嬷嬷手底下的圆脸宫女。”
舒姣神神秘秘的低声道:“知道她怎么进浣衣局的吗?”
“不知道。”
“我听说,是得罪了婉贵人,被发配进去的。”
“才不是。我听说是安嫔看彩兰模样过盛,将人一杆子支到浣衣局磋磨去了……”
果然。
宫人们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都不是瞎子聋子。
“都不对。”
舒姣竖起一根手指轻轻一晃,“她啊,是自己进去的。”
怎么会有人自己进浣衣局那苦地方的?
一群人迷茫又急切的看向舒姣——
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