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能元皓,为何还不来救朕?”
安禄山一边策马逃命,一边破口大骂,“难不成你想让朕去救你不成?”
“安禄山休走,城门早就被我军堵死,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保证让你体面!”
马千乘带人紧追不舍,嘴里大声劝降,“反正都是被人抓住,你又何必拼命?速速下马投降,我定会善待于你!”
安禄山身体太重,胯下战马速度偏慢,眼看追兵愈来愈近。
安禄山情急之下对身后的亲兵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家伙比朕逃得还快,不会转过身去拦住追兵吗?”
这帮人都受过安禄山的恩惠,算是他豢养的死士,闻言纷纷停下脚步,转身举起兵器拦截追兵。
“吾等跟在陛下身边只为护卫,岂是贪生?既然陛下这样说,我等便为陛下死战!”
看到两百多名精锐叛军转身死战,马千乘又急又怒,长枪一指,好言劝降。
“诸位燕地的儿郎,你们的朝廷已经灭亡了,没必要再做困兽之斗!”
“速速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杀!”
两百多名燕军用杀声回应,死死拦住去路。
街巷狭窄,马千乘与追赶的千余名唐军无法越过,只能与对方展开了刺刀见血的巷战。
李白这时候方才追了上来,看到安禄山带着十余人渐行渐远,急忙招呼唐军跟随自己走另外一条街巷包抄。
“留下五百人剿灭这支顽兵,其余人随我走这边!”
昔日王昌龄担任江宁县令的时候李白在此住了一年有余,此刻重回故地,依旧轻车熟路,带着数百唐军拐个弯走另一条街巷继续追赶安禄山。
一阵狂奔之后,安禄山扭头看去,发现唐军已经被甩开,身后仅剩十余名亲兵跟随。
“皇上,城内到处都是唐军,请把你的龙袍脱了!”
一名亲兵气喘吁吁的提醒。
“哦……好、好、好!”
安禄山这才察觉自己光顾着逃命了,到现在还没有脱下身上的黄色龙袍,不被唐军死死盯住才怪!
“帮朕把龙袍脱了。”
安禄山翻身下马,在几名亲兵的服侍下脱掉龙袍。
此刻正是夏天,安禄山脱掉龙袍之后就光剩下里面的裤子,袒露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看起来脑满肠肥。
“你们谁把衣服脱下来给朕穿?”
光着膀子逃命虽然比穿着龙袍目标小一些,但像安禄山这么肥胖的身躯还是很容易引起注意,他只能开口向士兵讨要上衣。
只是这帮士兵俱都是精瘦之人,最重的也不过才一百五六十斤,他们的衣服要想穿在安禄山的身上比用鼻子喝水还要困难!
“那边有具魁梧的尸体,可以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皇上穿。”
有个眼尖之人发现在街巷尽头有一具魁梧的尸体横陈在地,急忙指着喊了一嗓子。
安禄山定睛看去,发现这具尸体有些眼熟,那一身玄黑色的铠甲不是能元皓日常所穿吗?
“过去看看!”
安禄山光着膀子翻身上马,领着十余名亲兵向前,一直走到尸体前方才停下。
“还真是能元皓!”
安禄山又惊又怒,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坑死老子了,你竟然自尽?真是不忠不义之徒,朕今日如果侥幸突围,定要诛你三族!”
街巷上家家闭门,户户掩窗,只有能元皓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街头。
看他握剑的姿势,安禄山轻而易举的就能猜到他是自戕了,并非死在唐军刀下。
“混蛋!”
“狗东西!”
“不忠不义之徒!”
安禄山恼怒的冲着能元皓的尸体踢了几脚,下令士兵把他的铠甲和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
能元皓身高六尺三寸,折合后世将近一米九,他的衣服安禄山应该能穿。
几个士兵一起动手,把能元皓的甲胄脱了下来,又把上衣扒下来交给安禄山试穿,果然合适。
就在安禄山准备离开之际,李白已经带领数百唐军追了上来。
“安禄山休走,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快走!”
安禄山慌忙上马,带着十几个亲兵逃命。
迎面忽然马蹄声大作,两千骑兵顺着街巷列队而来,将去路死死堵住,为首之人正是监门卫大将军吕奉仙。
“安禄山?”
在长安戏苑的时候,吕奉仙曾经见过安禄山,对这个看似憨厚实则狡黠的胡人记忆深刻,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正在到处找你,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
吕奉仙手里的长枪朝安禄山一指,厉声喝道。
面对着黑压压的唐军铁骑,安禄山自知已经没有逃跑的可能,当下大笑一声。
“大燕皇帝绝非贪生之徒,今日唯死而已!”
话音落下,安禄山催促胯下战马,高举手中长柄大锤,迎着两千骑兵冲了上去。
“虽然勇气可嘉,但却自不量力!”
吕奉仙抬手示意身后的将士们停下脚步,让自己一个人生擒安禄山,尽量抓活的。
战马嘶鸣之声此起彼伏,两千唐军纷纷勒马带缰,观看吕奉仙如何生擒贼首安禄山?
“算你是个汉子!”
看到吕奉仙要和自己单挑,安禄山呲牙咧嘴的咆哮,双手举起大锤瞄准了对面的吕奉仙。
“倒!”
吕奉仙以静制动。
等安禄山的马匹距离自己只剩下数丈之时,手中枪出如龙,疾如闪电般刺出,正中这匹黑马的眼睛。
“咴~”
这匹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瞬间人立而起,将安禄山肥胖的身躯掀落马下。
安禄山实在太胖了,巨大的块头从马上跌落在地,登时摔得头昏脑涨,双眼直冒金星,许久都无法爬起来。
“太白先生,功劳是你的了!”
吕奉仙并未急着抓人,反而示意从后面追上来的李白把安禄山捆了。
李白一脸清高:“我才不食嗟来之食,既然是你抓住的,那功劳就是你的!”
吕奉仙摇头苦笑:“太白先生这脾气真是不好相处啊,合着在下把功劳让给你都不高兴。”
“人是我追过来的,既然两位互相谦让,那就把功劳让给在下!”
趁着吕奉仙与李白互相推辞之际,马千乘急忙带了几名亲兵上前,用麻绳将安禄山捆了个五花大绑。
“唉哟、唉哟……摔死我啦!”
安禄山闭着眼睛呻吟不绝,“不是说好了堂堂正正的一战吗,你戳我战马的眼睛算什么好汉?”
“押下去,与段氏母子关在一起!”
马千乘也不管李白与吕奉仙是否愿意,径直带着亲兵把安禄山押走了,嘴里不忘向李、吕二人道一声谢,“多谢二位!”
“呃……居然被这姓马的捡了个便宜?”
望着马千乘带人把安禄山押解着走远,李白一脸懵逼。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全部都是马千乘的部下,关键时刻也没人来帮他,全都一股脑的跟着走远。
吕奉仙大笑道:“太白先生不是说不食嗟来之食吗?反正在下把功劳让给你了,至于被别人抢走,那可就不管在下的事情了!”
“谁稀罕这功劳!”
李白转身就走,“我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的功劳岂不更大?给我派点士兵,我去抓李林甫、陈希烈这些狗贼!”
吕奉仙带兵进入南京就是为了抓捕李林甫等叛贼,当下长枪一招,命令数百骑兵跟着李白的脚步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