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塔二层的议事厅里,青铜图腾柱上的狼首浮雕在应急灯下泛着冷硬的光。
红色警报灯每三秒规律闪烁一次,将帕斯卡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攥着橡木扶手的指节早已泛白,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扶手上深浅不一的划痕。
那是去年扎克利带着属下来议事厅争执时,用短刃砍出来的痕迹。
但他的视线,却死死锁在厅门方向,耳朵像雷达般,捕捉着走廊里的每一丝声响。
“砰——”
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传信兵踉跄着冲进来。
他单膝跪地,急促的喘息声,却像破旧的风箱,“二公子!实验室正门防线...被突破了!”
帕斯卡猛地起身,长袍扫过青铜纹地面,带起细尘飘落在了传信兵的铠甲上。
他往前迈了两步,又突然顿住,喉结在苍白的脖颈上滚动了两下,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科恩呢?他的精英队不是半个小时前就去支援了?”
话没说完,他自己先打了个寒噤。
父亲要是真在实验室出事,拉斐尔和扎克利,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般立刻扑来。
他手里这千余护卫,说是“亲军”,实则一半是父亲安插的眼线,一半是各长老派来的“观察员”。
要动起手来,能信得过的恐怕只有卡姆带的那两百人。
传信兵踉跄着跪坐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才能稳住身形,急促喘息间夹杂着咳嗽,“科恩首领...卡在通道里了!那些人会用妖术,我们根本冲不过去!”
“废物!一群废物!”帕斯卡猛地一脚踹在青铜桌腿上,桌上的陶杯“哐当”一声摔碎在地。
琥珀色的麦酒溅满他的皮靴,黏腻的液体顺着靴缝渗进去,他却浑然不觉。
议事厅两侧立着七位亲信,皆是帕斯卡这两年提拔的护卫队长,此刻却都低着头,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最靠前的卡姆率先上前,“二公子莫慌,核心区有三重生物锁,除了您和希克斯大人,没人能解开。里面也还有备用的粮食,撑上一个月都不成问题。只要我们守住通道,等拉斐尔大人他们回来,就一定能解决眼前的麻烦!”
“回来?”帕斯卡猛地回头,眼神焦躁得像被困在陷阱里的兽,“你以为拉斐尔会来救我?他现在恐怕正盼着父亲死!只要父亲一没,他就会带以‘守护巨塔不力’为由废了我;还有那个扎克利,他早就在长老会安了眼线,到时候定会借着‘为父报仇’的名头向我发难!就我手里这点人,够他们塞牙缝吗?”
吼声在厅内回荡,撞在青铜图腾柱上发出嗡嗡的回响。
“二公子,你先别急!”站在卡姆身侧的沃夫,此刻却突然开口安抚道:“探报说入侵者不到百人,我们只要守死所有通道,等他们断粮...到时候就算不打,他们也得饿死在巨塔里。”
这话像一道光,突然照亮了帕斯卡混沌的思绪。
他背着手在厅内踱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吊坠。
那是母亲生前给他的,现在早已被汗水浸得发凉:“没错!只要父亲安全,拉斐尔和扎克利就没理由发难。核心区的锁是最后防线,就算他们攻破正门,也进不了核心区...”
角落的书架后,一道淡白色的微光若隐若现,那是加奈光学迷彩的能量波动。
她的余光瞥见身旁的晏盈垂着眼,右手掌心却泛起了淡紫色的光晕。
量子能量在她指尖凝聚时,空气里传来细微的“滋滋”声,像春蚕啃食着桑叶。
此刻她的脑海里,正飞速梳理着局势。
既然他们冲不开通道,那扎兰他们应该就暂时不会有危险。
但他们对核心区的三重锁又这么有把握,那扎兰他们可能也已经陷入了麻烦。
而且,他们的干粮最多也只能撑一周。
一旦拖到拉斐尔或扎克利回来,那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就算他能活着,那你觉得,你能活过今天吗?”冰冷的女声像冰锥般刺破空气,带着量子能量特有的寒意。
帕斯卡猛地转身,书架后的阴影里突然冲出一道黑影。
晏盈掌心的量子光刃已骤然暴涨至一米长,淡紫色的纹路顺着光刃流转,像活过来的藤蔓。
她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帕斯卡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肩胛骨就传来尖锐的刺痛,仿佛有冰针钻进骨头里。
剑刃从身后抵在了他的肩头,森冷的寒气顺着长袍渗进了皮肤,让他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大人!”五位亲信同时拔出腰间的短刃,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你是谁?敢闯议事厅,找死!”
晏盈没理会他,剑尖又往前递了半寸,锋利的剑刃瞬间就划破了帕斯卡的长袍,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帕斯卡疼得倒抽冷气,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晏盈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刀般,死死盯着帕斯卡发白的脸:“我是谁不重要!我来只是要跟你谈一笔交易!”
帕斯卡的腿已经软得像灌了铅,却还强撑着挺直了腰杆。
他知道自己不能露怯,一旦示弱,这些人中就有可能有人反水,去投靠自己的兄弟,“你做梦!我这可有七个人,你就算杀了我,也别想活着出去!”
他悄悄给其中的一人使了个眼色,他最擅长偷袭,此刻也正慢慢绕向了晏盈身后。
他的短刀在袖中藏得严严实实,泛着哑光的刃口,却已经对准了晏盈的后心。
晏盈却像背后长了眼睛,突然侧身,量子光刃擦着他的手腕划过。
那人惨叫着后退,手腕上的伤口却已经涌出鲜血,“嘀嗒、嘀嗒”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刺耳。
“我能悄无声息进来,自然也能全身而退。”晏盈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剑刃却又逼近了一分,“不过...你是不是还忘了些什么?在他们有机会对付我之前,你可是就已经没机会了!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你的兄弟?”
帕斯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深吸一口气后,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了一些,“等等!你刚说谈谈!那行!我们谈谈!”
“那行!我就直说了!我是陆和联来的,想跟你谈合作!不过前提是,先要把下面的那个实验室毁了!”晏盈微微点了点头,满脸郑重地要求道。
“难道你就是那个‘昔拉’?”帕斯卡很是小心地确认了一声后,却立刻又紧紧皱起了眉头,“但你说的这个,肯定不行!那是父亲的心血,他不可能同意的!”
”你先别急着做决定!有个问题,我倒是想先问问你!”晏盈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你应该也知道,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了你弟弟!他好像对酋长的位置,已经是志在必得了!你就真的不担心?”
这话像重锤般砸在帕斯卡心上。
他想起三个月前,扎克利就曾在议事厅外私下威胁过他,“识相的,就把手里的护卫兵权交出来,不然等父亲百年后,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当时他以为父亲还在,扎克利不敢乱来,可现在...父亲随时可能死在实验室里。
就他手里的这点人,根本挡不住扎克利,而且扎克利的身后,甚至还有着弗鲁姆部落的支持。
“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帕斯卡的声音有些发虚,却还想继续挣扎,“只要父亲安全,他们就不敢动我!”
“是吗?你们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但要是这次你父亲真的不在了,你就有把握了吗?”晏盈突然提高声音,剑刃直接抵在了帕斯卡的咽喉处,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屏住呼吸,“而且你觉得,我们会没有准备就进来?外面的铁门和控制室的铁门,也都够坚固了吧?我们不照样都拿下了?”
帕斯卡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震惊,却没半分愧疚。
他从小就知道,在这个部落里,权力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亲人的命在酋长之位面前,不过是碍眼的绊脚石。
“二公子,别听她的!她是入侵者,怎么可能真心帮您?他们肯定是没办法了,才会来偷袭你!”站在沃夫身边的霍尔突然开口,他是七位亲信里最擅长算计的,此刻却带着几分谄媚的语气,“而且,只要我们守住核心区,等希克斯大人安全了,您就还是二公子,将来也总会有机会的...”
“是啊!总有机会的!你可以不用听我的,因为这条命本来是你的,将来能不能当上酋长的也是你!”晏盈的目光突然转向霍尔,大剑的尖端指向了他的胸口,“至于他,跟谁不都一样?或许是在你被拉斐尔削权时,又或是被扎克利流放后?”
“你给我闭嘴!”这话再次狠狠戳中了帕斯卡的痛处,让他的脚底窜上来了一股寒意。
他听着晏盈冰冷的语调,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哎!闭嘴不难,可变了的心,终究还是变了!”晏盈察觉到帕斯卡已经动摇了起来,立刻就又补充了一句。
帕斯卡用余光扫了晏盈一眼,却没有出声回应,但很快,却又给卡姆递了个眼神。
卡姆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左手抓住霍尔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一扯,右手的匕首,就狠狠扎进了他的背心。
锋利的匕首刺穿了霍尔的心脏,鲜血喷溅在青铜书架上,染红了上面的羊皮卷。
霍尔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帕斯卡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踢开脚边的血迹后,才继续和晏盈商量道:“但我还有个条件,不能伤害我的族人,他们是我将来当酋长的根基。”
“没问题!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继续!”晏盈点了点头,收回了抵在帕斯卡咽喉处的剑刃,“但首先,你是不是应该让人去通知科恩,把你们的人都撤回来?”
“卡姆!”帕斯卡赶紧点了点头,又迅速向卡姆招呼了一声。
卡姆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晏盈掌心跳动的量子能量,最终还是点头:“是,二公子。”
他转身快步走出议事厅,路过霍尔的尸体时,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
沃夫和其他四个亲信则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恐惧,却没人敢再说话,甚至不敢抬头看帕斯卡。
看着那人匆忙离开后,晏盈才缓步绕到了帕斯卡的面前,让他看清了自己的真容。
但帕斯卡却在看清她的那一刻,突然愣住了!
他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么一张秀美的脸庞下,藏着的竟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煞星”!
看着帕斯卡那贼溜溜的眼珠死死盯住了自己,晏盈的眉头忍不住就挤到了一起。
但为了不破坏合作的气氛,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我来是跟你谈交易!我的条件很简单,毁了实验室,杀了希克斯和你的两个兄弟!作为回报,我们会支持你继承酋长的位置,并和你们建立平等的联盟关系!”
“这些我自己就可以做到,并不需要你来帮忙!而且你们现在可是入侵者!”帕斯卡没了剑刃的威胁,立刻就又摆出了几分底气。
“是吗?你是能自己杀了你父亲,还是有把握拿下你的两个兄弟?”晏盈突然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扎进帕斯卡心里,“但不管是哪样,你做了杀父弑兄的事,你觉得大家还能真心服你?”
帕斯卡的瞳孔骤然收缩,先前被权力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只想着除掉障碍,却忘了部落里最看重的“血亲伦理”。
若是落下弑亲的名声,就算坐上酋长之位,也只会被长老和族人暗中唾骂,随时可能被推翻。
他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那你的意思是?”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晏盈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借我们的手先除了你父亲,你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酋长之位!对外只说希克斯大人死于入侵者之手,与你无关!而你的那两个兄弟,肯定不会同意你继位!”
她指尖的量子光晕轻轻晃动,“接下来,你就能以‘反叛’的名义,把他们一起收拾了!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心底不服,也只能认栽!毕竟你清剿的是‘反对新酋长的叛贼’,你的位置,不是坐得更稳一些?”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帕斯卡心中的死结。
他攥着吊坠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泛白,但这办法却是绝佳。
既除了心腹大患,又能撇清弑亲的罪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可理智又在提醒他,眼前这个女人绝非善类,若是合作结束,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清除的目标?
“哼!你说的好听!”帕斯卡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警惕,“等我解决了我的兄弟,是不是你就该来杀我了?”
晏盈没立刻反驳,只是静静看着他。
就在这时,议事厅东侧的阴影里却突然窜出了一道黑影。
那是一直站在角落的护卫泰姆,他手里握着淬了毒的匕首,刃尖还闪着幽蓝的光,直扑晏盈后心!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晏盈的身形却已化作一道淡紫色残影,猛地向后倒退!
剑刃就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噗嗤”一声,精准斩断了泰姆的手腕。
匕首落地的瞬间,剑刃又顺势抵住他的咽喉,剑身的寒气让泰姆瞬间僵住,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晏盈手腕微转,剑刃就已经划破他的颈动脉,鲜血喷溅在青铜图腾柱上,泰姆的身体软软倒地。
但面对这次偷袭,晏盈却并没有丝毫动怒,淡紫色的能量光晕在掌心缓缓消散,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
她看向目瞪口呆的帕斯卡,语气依旧平静,“你只能赌一把!信我,我会兑现承诺;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光这里的人,再找其他办法突破核心区。反正对我来说,多杀几个人,不算难事。”
帕斯卡盯着地上泰姆的尸体,又看了看晏盈冰冷的眼神,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终于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没有半分夸张。
自己若是不合作,恐怕连下一秒都活不过去。
他飞快与身旁的沃夫对视一眼,沃夫悄悄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只能如此”的无奈。
“行!我答应你!”帕斯卡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但你必须说到做到!帮我解决掉我父亲,还有我那两个兄弟!要是你们敢耍花样...”
“放心!我们不会做卸磨杀驴的事!”晏盈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但现在,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实验室底层,亲自打开核心区的大门。”
“什么?你难不成是想害我?”帕斯卡瞬间警惕起来,脚步下意识后退,“万一你们失手了,我不就成了最大的罪人?”
“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没必要害你。”晏盈挑眉,目光扫过在场的护卫,沃夫正悄悄往门口挪,其他几人也眼神闪烁,显然都在观望,“你应该也清楚,要是没了你!这里的人,很快就会倒戈向你的兄弟,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这番话,又一次戳中了帕斯卡的软肋。
他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只能咬牙点头,“好!”
帕斯卡咽了口唾沫,转身就走出了厅门。
护卫们看到他身边跟着个陌生女人,都露出警惕的神色,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晏盈和隐身的加奈跟在帕斯卡身后,沿着巨塔的走廊往前走。
走廊两侧的火把跳动着,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道扭曲的鬼影。
墙壁上挂着希克斯的画像,眼神锐利如鹰,仿佛正盯着帕斯卡的背影,看得他心里发毛。
等他们走到巨塔门口,卡姆和科恩正带着一队护卫守在那里。
他的左臂缠着绷带,鲜血已经浸透了绷带,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腰杆。
看到帕斯卡身边的晏盈时,他却伸手摸向了腰间的配剑:“二公子,这女人就是...”
“放下武器!”帕斯卡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科恩虽然是自己的心腹,但也是希克斯的亲卫队长,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冒险,“她是来帮我们的!”
“帮?”科恩愣了一下,还想争辩,晏盈掌心却突然泛起淡紫色的光晕,量子光刃瞬间凝聚。
她上前一步,剑刃直接就抵在了科恩的咽喉处,冰冷的寒意让科恩瞬间僵住,“你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看着晏盈冰冷的眼神,科恩的脸色瞬间惨白,赶紧松开了配剑,对身后的护卫命令道:“都听二公子的!全部让开!”
晏盈收回剑刃,对帕斯卡说道:“走吧!”
帕斯卡点点头,带着晏盈走进了通道中。
通道里到处是战斗痕迹:破碎的能量盾散落在地上,散落的弹壳反射着火光,有的还冒着青烟。
几具护卫的尸体躺在地上,他们的铠甲上有明显的弹孔,鲜血染红了他们脚下的青石板。
扎兰的视线本还聚焦在实验室的通道中,但监控画面里突然闯入的两道身影,却让他猛地转过了头来。
“太好了!赶紧关掉上方的武器!”扎兰忍不住就向控制台前低喝了一声。
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武器激活”字样瞬间变成绿色“已休眠”,通道深处原本嘶吼的全自动步枪骤然哑火,只剩下齿轮空转的“咔嗒”声。
通道口的里奈正聚精会神准备迎接下一波敌人,但周围突如其来的寂静,却让她整个人都瞬间一僵。
“出事了?”她正犹豫着回头查看,侧耳却听到前方传来的脚步声。
硝烟里走来了两道的人影,晏盈在前,身后则跟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长袍下摆还沾着麦酒渍。
“晏盈?”里奈赶紧带着秦天时迎了上去,目光却又在两人身后扫来扫去,语气里满是急切,“他是谁?加奈呢?”
话音刚落,晏盈身侧的空气中,却突然泛起了细碎的白光,像被风吹散的星子。
加奈的光学迷彩缓缓解除,声音带着几分喘息,“我没事!刚才怕暴露,才一直跟着他们!”
帕斯卡看到凭空出现的女孩,后背却是“唰”地冒了层冷汗,脚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刚才全程都盯着晏盈,竟没发现身边还藏着人。
这女人的隐身能力要是用来偷袭,自己早死十次了!
“他就是帕斯卡!希克斯的二儿子,现在是我们的盟友!”晏盈没给他们多寒暄的时间,转头就看向了她身后的秦天时,“天时,你带人继续守在这里!我们去见一下扎兰!”
“是!”秦天时沉声应了一句后,就又立刻带着同伴,将通道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晏盈不再多言,转身对帕斯卡抬了抬下巴:“跟我来,控制室里有人在等你!”
“扎兰?他真的回来了?”帕斯卡咽了口唾沫,目光却又再次扫向了通道里散落的尸体。
控制室的门是半开的,扎兰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前,没等晏盈开口,就高声向她招呼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有事!”
“多谢!帕斯卡,我已经请来了!”晏盈微笑着点了点头,并迅速给身后的帕斯卡让开了通路,“他同意合作!”
“真是辛苦你了!”扎兰同样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才缓缓扭头看向了帕斯卡,“好久不见了!”
“扎兰先生!竟然真的是你,这些可都是你的族人啊?”帕斯卡在确认了眼前的就是扎兰本人后,却立刻就向他责问了起来。
“嗯!你说的没错!但你父亲做的那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已经疯了,我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扎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相比你的两个兄弟,你更有理智,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用心!”
“所以,你就回来杀我们了?”帕斯卡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紧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
“我也曾好心劝说过他!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但你放心,我会尽量控制伤亡!当然,这还需要你的帮助,只有尽快让希克斯退位,才能减少更大的损失!”扎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才满脸难色地继续解释道。
“退位?你们不是要杀了他吗?”帕斯卡听着扎兰竟然只是想逼父亲退位,心中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这...”扎兰抬眼看了一下晏盈,随后才又扭头回答道:“我刚说的,也只是最好的假设!但你应该也清楚,他是不可能真心悔过了!”
“啊!你别误会!”帕斯卡猛然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失言了,赶忙又向扎兰解释了起来,想要遮掩自己险恶的内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万一失败,我会被父亲清算!”
“我明白!所以我之前就说了!这事我们来解决!不会让你背上恶名!”晏盈生怕他又产生动摇,赶忙就从旁插上了话。
“嗯!不仅如此,他的恶行,我们也会向世人公布!这样一来,你就成了大义灭亲的英雄!”扎兰显然更为了解帕斯卡,立刻又着重补充了一句。
“你们真有把握?”帕斯卡听到这话,虽然没有直接笑出声来,但眼中的喜悦,却是已经有些藏不住了。
“只要你配合!就有八成的把握!”扎兰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了一丝坚定。
“那好!需要我怎么做?”帕斯卡眼看着大好机会已经放在眼前,也就不想再夜长梦多,到时候再多生事端了。
“我会把人都调回来,向实验室发动总攻!”扎兰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随后才继续轻声解释道:“但核心区的大门有三重锁,需要密码,指纹和虹膜才能打开,这个就得靠你了!”
“行!那等你们能拿下实验室,我再进去!”帕斯卡虽然想要尽快得到最终的结果,但要他去战场上冒险,他又是绝对不愿意参与的。
“好!晏酋长,那就麻烦你去把人都叫回来,尽快拿下实验室!”扎兰早就知道他怕死,自然也不会逼他就范,立刻就向晏盈招呼了一声。
“等等!万一我们的人都回来了,他们又突然发起进攻怎么办?”里奈听到这个指示,却突然有些担忧了起来,赶忙还追问了一句。
“没事!既然帕斯卡都已经选择留在这了,那他的人就不会乱来!”扎兰轻轻摆了摆手,并意有所指地回答道。
“嗯!扎兰先生说得没错!我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把希克斯那只缩头乌龟给揪出来!”晏盈当然知道会有这种可能,但眼下最好的办法,却是尽快达成目标,这样一来,就算帕斯卡想反悔,那也来不及了。
“好吧!那我去叫他们回来!你们休息一下!”里奈虽然自己都已经露出了些许疲态,但想着晏盈他们冒了很大的风险,才把人抓了回来,就有些不忍心再让她们受累了。
“我没事!这次多亏了加奈!当然,也要感谢你,帮我们争取了时间!剩下的就交给我,你们都好好休息下吧!”晏盈微笑着摆了摆手,但话才说完,就已经开门离开了控制室。
“扎兰先生!你真觉得你们能赢吗?”看着晏盈离开后,帕斯卡才又轻声向扎兰询问了起来,“我那两个兄弟手下,可还有数千精锐,他们要是杀回来,光凭我的这些人,可是守不住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封锁住消息,他们回来就是送死!”扎兰显然已经想好了后续的计划,很是肯定地向他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