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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盯了这瞎子三日。

这男人看不出多大年纪,也许二十几岁,也许三十几岁,一身粗布衣裳,脚蹬一对破草鞋,两臂环抱一条洗得发白的黑布包,布包一头靠在右肩,侧脸微枕着,看样子像是柄剑。

戏园子人多,他便站着,背靠离戏台最远最后头那柱子;人少,他便坐着,也靠那柱子。他不入座,班主寻思他囊中羞涩,便只管他要站着听戏的价钱。

太像了。

男人喃喃自语道。

可他不该不会半点武功,也不该是这般老态。

最错的,他不该是个瞎子。

他怎么会是个瞎子?

台上的瞎子滔滔不绝地讲着,说到精彩处,台下诸客无不乌龟吃食般伸长了颈项,出神地望着瞎子。

忽而抚尺一下,声音不大,却满座俱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老瞎子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来客虽大有不舍,却还是报以热烈的喝彩。

戏班子一天的戏就到此落幕。

有些人原本只是慕名而来,想听上老瞎子的一段书,可老瞎子只在一天的全部戏都演完之后才肯说上半个时辰,雷打不动,来客只能耐着性子听戏,听着听着发现戏也不错,一来二去就成了常客。

瞎子的眼睛坏了,可他的耳朵不坏,他能听得出哪些是常来听戏的熟客,哪些是生客,哪些富贵哪些拮据,哪些听戏,哪些不听戏。

那个男人来了三天,却没有一天是听戏的。

真真奇怪。

老瞎子咂摸着,眉头紧皱。

突然“嘭”地一声炸开在戏园里。

说是戏园子,其实就是人家酒楼的后院,摆上几桌台凳,班主好说歹说才将班子安下来,算是带着众人在此寻了个生计,讨口热乎饭吃。

只要不惹出什么事端,再忙活上几年,挣得一处店面,小些便小些,横竖有个片瓦遮身,不算太难。

“臭戏子,你怎的,还要动手不成?”那身形肥胖的家丁把手腕从班主两只手中抽离出来,高声叫骂道,“我家老爷请你是给你脸!”

班主遭他牵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您误会……误会……”班主连连作揖,惶恐地赔着笑脸道,“咱这草台班子,哪出得了老先生这等人才,是老先生古道热肠,听闻咱草台班子逃荒南下,无依无靠的,特来帮场说上几日给咱长长人气,好让咱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至横死街头,碍着诸位爷的眼……”

家丁依旧不依不饶,“那你把人叫出来,老子当面与他说。”

“这个……老先生每日只说这半个时辰,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也不曾听他提起过……”

“就是说不知道了?”

“这位爷,您何不明日再来呢?明日这个时辰,老先生准保在。”

“废话!老子不知道吗?我家老爷明日便做寿,明日再来,来得及么!”

“那、那……这位爷您何不早些时候来呢……”班主大气不敢出,挤了挤眼睛,似乎知道这话一出口自己会遭什么下场。

那家丁瞪大了眼,似两颗荔枝从猪头肉里奋力挤出来一般。胖家丁抡圆了带着劲风的一耳光挥出去,“啪”地掴了班主个侧滚翻。

饶是这班主身强体壮,算得上是个练家子,挨了这一巴掌,也是神志不清地跌在地上,嘴角渗出点点血渍。

简直蛮不讲理。

可这世上不讲理的事情多了,难道每一件都要去管一管么?

男人“啧”了一声,坐起环视四围,拍拍裤腿上的灰尘往偏门走去。

偏门僻静,那瞎子应该能听得很清楚,所以男人只驻足在门前,看着瞎子走远。

瞎子的背影颤颤巍巍,依然不像是会武功的模样。

似乎的确不是男人要找的那个人。

消息错了。

又断了。

换作从前,男人也许会十分懊恼,也许会怨天怨地。

可现在,他只是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抱着他的剑走开。

——

城外,不断地有逃难的人争先恐后涌入城中,摩肩接踵,惊惶凄凉,干涸的泪在脸颊上蔓延成两道积尘的痕迹。

漠城破了。

男人望着身后从北边逃来的灰头土脸的人们,肩头不断被人撞过。

城破之际,他与仇影山失散于人群,仇影山在人流中间回过头来,神情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之后再无消息。

他以为仇影山随人潮退至清河关内,便一路找了过来,未曾想一无所获。

那说书的老瞎子,眉眼倒是与仇影山有几分相似,这三日里,老瞎子在戏园子说书,又恰好说的是仇影山年轻时的故事,他便忍不住在戏园中多待了几日。

似乎这样,能找到些仇影山的线索。

“这位小友,你也对老朽说的那位第九名剑仇影山感兴趣么?”一个声音在宛青身后响起。

那声音有些老态,不过吐字倒是十分清晰,响亮却并不刺耳——说是老态,倒不如说是一种沧桑感,一种历经世事、从容不迫的透彻。

宛青回头看去,果然是那说书的瞎眼老者,一把年纪仍精神矍铄,握一根白蜡杆幡子,看来不止说书,寻常应该也做些打卦算命的活以维持生计。

宛青顾他眼盲,行动不便,于是退至他身旁,与其并排而行,笑道:“老先生,你说的这些,我大部分都听过了,不知可有我没听过的么?”

“看来小友的确对老朽所说的有兴趣?”老瞎子亦大笑道,“不如这样,你请我喝一碗酒,我再与你说上一段,小友你意下如何?”

宛青沉吟片刻,心想说不准能从他口中挖出些什么消息来,或许对找到仇影山有些帮助,于是一口应下。

清河以酒闻名,城内酒馆酒家不在少数,不费什么功夫便寻到一处酒肆,二人沿街坐定,打了酒,须臾便痛饮过三大白。

——

那是许多年前。

“挑一个吧。”座上之人声音冰冷,仿佛没有一切人的情感。

八个刚出世的婴儿,齐整排列在仇影山面前。仇影山彼时还是魔宫玄武护法,堪堪灭杀一个门派,夺走了那个门派一对同门夫妇的新生儿。

此时,这个新生儿,连同其他七个,连带着他们的乳娘,一齐排列在仇影山的面前。

“挑一个。”座上那个可怕的声音不容置疑地说道。

仇影山清楚地知道,“挑一个”等于“杀死七个”。

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选择。

哪一个?

究竟是哪一个?

他的手抖得厉害。

那朴素得近乎破烂的剑鞘掉在地上,掠影剑不见踪影。

几乎是在别人发现掠影不见的同时,掠影又回来了。

他颤抖着抱起一个婴孩。

七个女人一齐倒下。

血流如注。

魔宫的四个护法,每人都会领养一个天资卓绝的孩子,这孩子注定了只能是魔宫的物件,没有、也不能有自己的意志,若是逃跑,就会被抓回来,毒打一顿,送回到自己的护法面前。

护法教什么,这孩子就只能学什么,只能无休止地练,没有别的法子。

魔宫教义,“五毒俱全,百无禁忌”,实则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旦入了魔宫门下,便终生不能退出。若叛逃,掌刑之白虎护法拿之,使锁链横穿琵琶骨,使之伤愈,锁链终生长在肉里,武功尽失,沦为最低等的奴物,供所有人随意使唤,生不如死。

相传魔宫之内有一把剑——一把叫做“无”的神剑,仇影山曾听门中人偷偷议论过,相传“无”为绝世铸匠张神机遗作,张神机不单打造兵器首屈一指,武功更是独步天下,有感自身一生辉煌绮丽,于是将这柄剑打造得流光溢彩、粲若飞星。

传说常人看到神剑“无”,必定被它的夺目光彩所迷惑,进而失神,无法招架它的攻击,持此神兵者,可无敌于天下,青花魔女正是持此神剑,才将魔宫壮大,由是开枝散叶、遍布江湖。

据说一个人一生只能见到神剑“无”一次——那就是他死的那一次。

有且只有一次。

因此要得到它,就要让青花魔女出手,那样才有机会夺取它。

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若失败,则终生沦为奴隶,受尽屈辱与折磨,求死而不得。

少年与仇影山对峙。

阶上座上,黑袍黑面,手边是一柄剑。

盛大的比武场,四块石台,中有石墙隔绝。八人,只能活四个。

成了魔宫护法,并不是就此一劳永逸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

新的胜了,便踩着老的鲜血尸身,登上呼风唤雨的宝座;老的胜了,便埋葬早逝的新人,重新收获一个婴儿和十五年的寿命。

多么残酷。

少年屏息静气,手按在剑柄上。

电光石火之间,掠影竟已至门面!

少年拔剑,艰难地挡住这一击。几十招拆过,少年已渐落下风。

不过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想的是什么。他并没有用全力与仇影山拼杀,而是存留了些许气力,为的就是抢夺神剑!

刹那,少年疾运轻功,直冲座上之人,一剑出手,那人的头瞬间滚落,瞬时夺了神剑,视之,竟是一人形木偶。

那木偶身前忽出一弩,机括转动,一箭射在少年身上,将其凌空钉出,霎时箭雨四射,少年强忍疼痛,一面格挡,一面夺路而逃,却还是身中数箭。

十五年的相处,仇影山岂能不知他所思所想。

仇影山知道那剑是假的、那座上的青花魔女也是假的,可他没有告诉那少年。

玄武最终活了下来。

仇影山却似乎在那一刻死了。

直到后来他脱离魔宫,遇见一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在他眼中与许多年前的那个少年的身影交叠。

如此,仇影山才像是活了过来。

——

“三少爷,已到清河城了。”白十二道。

崔玉澈没有回话,只看着马车外成群的流民,堵在城门前,绵延数里,一眼几乎望不到头。那些灰头土脸、缺臂少腿的流民正一个接一个地接受守城士兵的盘问,争抢入城者亦不在少数,不是相互扭打得头破血流,就是被卫兵持枪驱赶,更有甚者试图与守卫搏斗而强闯入清河城中,被一枪刺死。

白十二赶马驱车,往崔家老宅方向去。

“不好了、不好了!”道旁传来一阵阵恐慌的呼喊,“北境蛮子打过来了!都快跑啊!”

崔玉澈心中一惊,连声道:“十二,停下,让我下去看看。”

堪堪下得马车来,不待崔玉澈问询,那衣衫破烂、通街乱窜的流民便遭两个士兵以长枪架住,交叉锁了脖颈,叉倒在地,使枪柄敲晕当场。

崔玉澈旋即向二人亮明身份,二人慌忙施礼抱拳道:“属下见过崔将军。”

“方才我听此人说,北境已经打过来了?确有此事么?”崔玉澈问道。

“回……回崔将军,此事不假。”其中一个颇为忐忑地向崔玉澈回话道,“只是、只是此人在城中奔走呼号,搅乱秩序,弄得人心惶惶,所以我等才……”

“罢了,将此人安置好便是。”崔玉澈摆了摆手道,“且待我前去瞧一瞧,究竟打成个什么样子。”

“三少爷,你不能去!”白十二闻言下马,据理力争道,“战事自有城中将士在,三少爷你去做什么?况且你这身上还有伤未愈,眼下最要紧的是……”

“皇帝才堪堪重掌大权,即便是立刻集结调动兵马来援,时间也十分紧张。”崔玉澈打断他的话道,“这城中不单有清河百姓,还有逃难至此的漠城流民,再退,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白十二虽不情愿,但也无话可说。崔玉澈说得的确不错,如今清河城中尚有数量如此庞大的流民,不可能再像之前漠城破时那样撤退,唯有死守,若清河再失守,则命脉断矣,北境铁骑大可据守清河城,与锦京相持,到那时,受罪的只会是清河城中百姓。

“不如我去追李少侠他们回来?”白十二提议道,“李少侠他们往苍山去,大抵要路过周遭,多些帮手也好……”

“不。”崔玉澈断然拒绝,“我已欠李清幽太多、欠苍山太多,不能再劳烦他们了。”

崔玉澈随士卒往城上去,未几回首道:“白十二,代我向大姐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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