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明朗感觉底下练武场上的氛围有点不太对劲,虽说韩启这里的比试不是点到为止,但只要一方选择认输,比试就该结束才是。
如今练武场上的一男一女,那女子明显招架不住了,男子手上的长枪还在步步紧逼,看得明朗都有些坐不住了。
都是大夏的将士,只是因为一场比试就伤了,她看着都心疼。
“殿下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明朗已经起身了,一旁的韩启还不疾不徐的靠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品茶。
像是这练武场上死了人,他也不在意。
“韩将军的练武场上每次都要打到血溅当场也舍不得叫停吗?”
韩启被殿下这么一问,本不觉得有什么,这都已经是练武场上的常态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和殿下解释一番,却说不出来。
后悔了,早知道当年多读两本书了,不听师父的直接从军了。
“殿下先别急,且在等等,出不了人命的。”
这样的场面在他这里已经是平常了,殿下从前不在的时候,整个练武场都是血淋淋的,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重到,他也喝不下去茶。
明朗是被韩启硬劝着坐下的,刚坐下就看见了局势发生了反转。
已经被长枪逼到场边,只差一步就会掉落的女子,长鞭飞舞,顷刻间和步步紧逼的男子调换了身位。
只差一步就会掉落之人变成了男子。
就这样极限之下,这场比试还未结束。
男子反应了过来,两人又陷入了鏖战。
“殿下不必为他们担心,他们比殿下想的惜命。”
茶水声响起,明朗侧目看见韩启将她未喝完的冷茶倒掉,倒了新的,递到她手边。
“殿下且看吧,今日这场比试,结束还早着呢。”
韩启漫不经心的吃着肉干,看着场上血液飞扬的比试,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胃口。
明朗是吃不下去了,第一次对母皇手下的人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外面对母皇的传闻竟都是真的,从前她还只当是夸大,没有深思。
今日要是换做母皇在这里,怕是练武场上全都是血,母皇也依然能够谈笑风生。
韩启在一旁看着面色有些难看的宝亲王,明白陛下为何要将人送到他这里来了。
这样直面生死的历练,除了战场也就只有他这里有了。
希望宝亲王能够早日领悟陛下的用心,早日离开他这个魔窟。
练武场上一男一女打得难舍难分,远远看去像是两个血人在互搏,已经过去三炷香的时间了,明朗还没看出谁能赢下这场。
“殿下要不和我赌一场?就赌谁会赢?”
明朗的目光一直在练武场上,韩启突然开口,她一直还拿不准主意。
“你觉得谁会赢?”
明朗还在研究他们的战术和招式,今日现在比试的这两个人应该能在韩启这里排进前五,不论是招式还是战术上,都是一等一的。
三十六计,她今天一场就看到了至少七八计。
韩启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让她开眼不少。
“末将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不过殿下先请。”
明朗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韩启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明朗总觉得这是个套。
“既然是赌,那赌注是什么?”
闻言,韩启轻笑一声,转过头来看向殿下,侧身就是打得如火如荼的练武场:
“末将若是输了,赌注随殿下心意,末将要是赢了,还请殿下将平日里用惯了的宝剑借给末将用上一个月的。”
韩启这赌注倒是毫不客气,这就盯上了她刚得不久的干将莫邪剑。
“可以,我要是赢了,还请韩将军将自己的本命武器拿出来,耍给我看看。”
韩启眼底笑声更甚,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好,那殿下先下注吧。”
现在练武场上的这两个人,前几日的时候都没有现在卖命,甚至是都在藏拙,前几日她观察出来的他们用惯了的招式和战术,今日他们一样也没用。
今日这两个人除了和昨天长相和武器没差外,其他都有不同。
明朗深思的时候,韩启也不催,这场赌不上,还有下一场,殿下一言既出,这赌约自然是会成立的。
“我赌晏云亭能赢下这一局。”
明朗很看好那个女子,有勇有谋,一招一式都是冲着要命去的,敢想敢干,她很喜欢。
“好,那末将就赌符京。”
两人的赌注传到了身后人的耳朵里,却对练武场上的两个人毫无影响,他们两人眼中只有弄死对方的渴望。
沾了血的长鞭在练武场上飞舞,打在空气里都是气声,步步紧逼,直冲那杆长枪而去。
“看样子殿下要赢了末将了。”
明朗没接话,按照她看到现在来的说,这一场远还没有到要结束的时候。
这两个人至少要打到彻底力竭才可能放弃。
“不过今日打到力竭,一晚上的时间,他们能恢复好吗?”
“自然不能。”
韩启接话,毫不避讳的将他们的内心想法剖析给殿下看。
“今日二十进十,以他们的能力最多进入前十,进入前十,半年内就能多领比其他将士多几倍的军饷,拿不到第一,第二和第九没有区别。”
所以今日他们才这么拼,只要能挺进前十,那几倍的军饷已经能赶上一个四品官员的俸禄了。
这可比在军中熬上十几年还不一定能得到晋升强多了。
“殿下别心疼,军中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强才有话语权。”
练武场上的比试还在继续,今天打到现在,练武场四边捆着的绳子上面全都是血,就是下雨都难冲干净。
“明日就要角逐出前五了,殿下肯定没问题的,需要我来向殿下讲解一下第一名的角逐方式吗?”
韩启的眼睛亮亮的,明朗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话。
明天角逐出前五,五个人争夺第一名,车轮战和轮空制度都要看运气,但她看着韩启的笑,总觉得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里有话,还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