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的云雾遮蔽了天际,一种低沉的厚重压抑的像是死海,有的人憎恨这环境,有的人则爱慕这环境。
“阿尔伯特·威迪文督察长!”
“嗯~”
身上穿着的黑色军大衣显得阿尔伯特很冷酷,一位海军的上校从他身后走了过来,白色的军装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上校,可以说是相当年轻了。
“福克纳上校啊~有什么事情吗?”
阿尔伯特停住了,站在这处军港,他凝望着远处的钢铁巨舰,又回头来看这个年轻人,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站在他身边有些不太舒适,也是,如今阿尔伯特毕竟是成就了虚空之体的半神,周围的辐射还是很高的。
他认识这个年轻人,福克纳上校是远东洋海军舰队哈姆雷特公爵号上的一名军官,听说和舰长弗雷德上将关系不错。
“没什么,就是…这一次调动海军舰队是因为战争快来了吗?”福克纳上校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如果不是弗雷德上将的关系,他绝对不会在这位大将面前问如此敏感的话题。
“并不是,别担心。”阿尔伯特说,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至少现在上面还很克制,离那一天还很遥远呢。怎么…福克纳上校,我听说你是一名坚定的胜利主义者?现在有些动摇?”
“不,我只是谨慎的考察,我是随时等待着一场辉煌的胜利的,在埃里克圣的大力支持与德·费利克斯元帅的英明决断下,胜利的曙光并不遥远!尽管目前有些困难!但我相信我们能够克服这种困难!”
“对于胜利,我坚定不疑!”
“好!年轻人得有这股自信!如果一名将军就连自己也不相信战争能够胜利,底下的人又怎么能够信服呢?”阿尔伯特赞赏的道,“说实话,这不是个什么秘密,这次海军舰队出动只是为了建造一座新要塞,嗯…但是先别说出去。”
福克纳上校点头,他白色的校官披风在海湾的冷风当中颤动:“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
“只是…要塞叫什么名字?”
“涅珀~”
阿尔伯特的话语已经飘散在风中,他渐行渐远的身形终于淹没在海天一线,他是行在水上的,所过之处大海的浪涛也为他停息了,就连神鬼难测的自然奇景也需敬让半神几分。
也许…这并非是因为他单单只是一位半神,少有人知他其实是一位风暴途径的非凡者,他少有表露,以至于奈特谢德都不知道他已升至序列几。
福克纳还站在原地,他用手轻轻擦去鼻尖溢出来的鲜血,它还是温热的,巫师们远离人群高居高塔是正确的,这些强大的巫师们有时候可能只是轻盈的呼吸,就足以将那些脆弱的是生灵撕碎。
他们是奇迹的同时,也是灾祸,半神就更是天灾中的天灾了。
显名者都这么强大了…那受冕者…
福克纳上校深思着,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环巫师,在最终那一天抵达时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巫师路途的学名比常规使用的称号更复杂一些,目前由低分别是——
启辉·巫师学徒,窥秘·高等学徒,刻印·一环巫师,沐光者·二环巫师,统御者·三环巫师,显名者·四环巫师,受冕者·五环巫师。
其中,四环巫师争议比较大,有的人认为单灵性层次也就是【启】性达到这个水平是不足以称为半神的,【明】性也应当是同等层次才行,而有的人则认为二分之一半神也是半神。
‘启’一切无形之灵或精神力的统称,‘明’指一切有形之体或寄存居宿之物,明面上都可以看得见的。
福克纳上校终于转身了,他最后又说了一遍:“我是坚定不移的胜利主义者…”
他的身形消失在港湾的深处,远处的海面上停泊的那几艘钢铁巨舰平静的注视着灰暗的天穹,一场风暴的前夕。
终于,第一滴雨从天穹击落而下,被吞没于大海的涟漪,圣都同样也在下着雨,不过不同了于东大陆德·费利克斯市的港湾,这儿的雨相对来说平静。
长廊当中烛火长明,被施展了照明术的它们永恒不会摇曳,烛焰犹如挺拔的利刃,那身白袍被映得柔和了些,克里斯托弗转过几个回廊,他抵达了这居所的门前。
没等他进去他就已经察觉到了那种浓重的‘领域’,尽管这附近有炼金术矩阵在作用,但仍旧笼罩了方圆几千英尺。
所以…
“埃里克圣…”
白袍克里斯托弗推门而入,他瞧见那老人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居所内烛盏明亮,毫无疑问这是‘本尊’亲自来了,面前的这位是尊‘圣’,完整的。
启性与明性都高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埃里克的本体通常并不会随意走动,他的随意行走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一种灾难,而埃里克向来不愿意给其他人添麻烦。
“亚历山大…”埃里克瞧着他,并直呼其名,“你知道的,我很信任你,可显然一切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导师…我…”
“去北格兰岛镇守吧。”埃里克突然间抬起手制止了他继续的话语,“奈特谢德说的对,你已经不再适合当副首席了。”
“这就是您推举那个年轻到几乎不可思议的人当副首席的理由?”克里斯托弗显然拒绝离开,他想要问清楚一个缘由,他那一身白袍下身躯几乎是僵直的。
“他能顶住什么场面?再给他三十年也成不了半神…”
“力量不是一切,亚历山大…”
“致使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是能力,而是选择。”
“导师,您真的是疯了,没有力量一切都是空中楼阁,理论编织的再好听也没有用,永远也不可能执行下去,您的选择完完全全都是个错误!”
“我们也许跳出不出这个历史周期,但我们至少能保持这个艰难的平衡!”
“您现在虚弱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保持什么高尚的品德?我们只要从阿兹卡班调出来一批囚徒,不会有人知道的!我来给您炼制生命药剂!”
“住嘴!克里斯托弗!”埃里克显然是真的愤怒了,他身周忽然间掀起汹涌的气流,面前矮桌上放着的几本书瞬间被掀翻了出去!
“你给我出去!奈特谢德果然说的不错,你是完全不值得依托的!阿赫特也看错你了!”
“他!诸神在上!”克里斯托弗听到这个名字就显得厌烦,从那次小手脚的暗杀失败之后,他的确懊悔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埃里克的话语是在撕裂伤痕。
“他还年轻!他还不曾衰退,没有察觉到气力、生命和呼吸从身体当中如同漏水的水带那样消逝!他那样说完全就是站在山顶的人,嘲笑往上爬山的人!”
“他活个几百上千年是完全没问题的,可您呢?半个世纪以后…怎么办?”
埃里克的呼吸颤抖了,他的眸子里面燃烧起凶猛的烈焰,一双眸子明亮的像是炙阳:“那倒也算是去得完美,死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