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教的修士,又对着困龙阵内进行了二十余轮箭矢射击,密密麻麻的墨绿色箭矢落在沙地上,几乎铺了薄薄一层。
山河铁军的士兵,起初还顶着攻击弯腰捡拾,后来见箭矢数量实在太多,而吕丹丹配制的毒药根本不够用,便暂时停了手,只守着头顶的山河盾严阵以待。
圣人教修士见阵内不再收箭,又接连射了几轮才停手,阵内的沙地上瞬间插满、堆满了箭矢。
方逍遥见状,忍不住探出脑袋,对着阵外的石铮愁哈哈大笑:“争丑,你这是专门给我们送箭来的?莫非你是想暗地里跟我们合作,偷偷帮我们攒反击的武器?”
石铮愁被这话噎了一下,脸色微沉,强压着怒意说道:“方逍遥,你少在这儿耍嘴皮子挑拨离间!我和于道友、莫道友的交情,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搅乱的!”
“哟,这就急着辩解了?” 方逍遥挑眉,语气里满是戏谑,“我看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吧!就算你说破了天,那魔崽子和于雪晴也未必会信你 —— 谁让你们圣人教的人从来都不是正常人,说的话更是连鬼都不信!”
石铮愁懒得再跟方逍遥掰扯,转头朝着远处的莫紫一扬声喊道:“莫道友,你听听!他都敢叫你‘魔崽子’了,你还能忍得住?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快点发动你们万剑宗的攻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莫紫一的脸色本就不好看,听到这话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冷冷的瞥了石铮愁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他叫你‘争丑’,你都能忍气吞声,我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说完,他猛地转头看向阵内的方逍遥,眼神狠厉如刀:“你个兔崽子,别太嚣张!今天我万剑宗就让你们这群杂牌军知道厉害,定要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哈哈,落花流水?” 方逍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魔崽子,你忘了自己被我们山河铁军打跑过多少次了?
上次你带着人追我们,最后还不是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你们万剑宗的脸面,早就被你丢得一干二净了,还有脸在这儿说大话!”
莫紫一听闻此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阴晴不定 —— 方逍遥这话正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死死攥着拳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敢再多言,猛地转身朝着身后高声喊道:“众位师弟,给我把这些杂牌军轰成渣!”
话语刚落,万剑宗的三百多个修士,立即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个由黄沙凝结而成的人头大小石罐,罐身还泛着土黄色的哑光。
随着莫紫一挥手示意,数百个石罐如雨点般从困龙阵顶部的缺口处扔了下去,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阵内。
“风狂,快让墨煞它们把石罐扇出去!” 吕丹丹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几分急促。东风狂不敢怠慢,立刻朝墨煞和红毛猩猩们打了个手势。
墨煞低吼一声,和三十余只红毛猩猩立即抡起手中丈许长的玄铁蒲扇,拼尽全力扇动起来。
阵阵飓风瞬间卷起,朝着下落的石罐猛吹过去。可那些石罐看着异常沉重,飓风虽让它们在空中左右摇晃、相互碰撞,却没能改变其向下坠落的轨迹,只听 “砰砰砰” 一连串脆响,石罐纷纷碎裂开来。
一片不知名的紫色粘稠液体,从碎裂的石罐中涌出,如瀑布般哗哗的往下流,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极其刺鼻的恶臭。
墨煞和红毛猩猩们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气味熏得当即干呕起来,脑袋也阵阵发晕,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它们连忙死死屏住呼吸,不敢再吸入半分,同时用力摇晃着脑袋,试图驱散那股眩晕感,眼底满是难受的神色。
“大家继续屏住呼吸!把裸露的皮肤全部遮住!” 吕丹丹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有力,“盾阵中间抬高,形成伞形!周边的士兵,快取出容器,把这些液体接住,千万别让它流到地面上!”
山河铁军的士兵们训练有素,闻言立刻依令照做:山河盾的中间被齐齐顶起,真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伞面。
士兵们迅速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裹进衣衫里,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盾阵边缘的士兵则纷纷取出各色的玉质容器,整齐地对准盾面的边缘,准备接住流下的紫色液体。
半空中的石罐还在不断炸裂,更多的紫色液体哗哗的流下,强烈的飓风不能将紫色液体吹飞,液体一碰到山河盾的高温表面,立即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冒出阵阵黑烟 —— 这液体竟不怕高温,反而能腐蚀坚硬的山河盾!
更令人心惊的是,几滴溅到士兵白色衣衫上的液滴,瞬间就腐蚀出一个个黑洞,而且腐蚀速度极快,瞬间就穿透防护能力较佳的衣衫。
不过好在士兵们的衣衫里面,还穿了一层皮质的护甲,液滴在护甲上腐蚀出一个小浅坑后便自行蒸发了,这才没伤到皮肉。
手持玉质容器的士兵们见状,连忙取出各种防御性法宝挡在身前,眼神中带着几分谨慎,小心翼翼地接取那些紫色液体,生怕不小心再沾到一点。
莫紫一看着山河铁军,有条不紊地应对紫色毒液,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可攥紧的拳头和微微抽搐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在他的心中正对着阵内的山河铁军士兵不断的咒骂,暗骂他们反应太快,竟没让毒液造成更大的破坏。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侧了侧身,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修士吩咐:“往困龙阵的四周多扔些石罐,让毒液顺着光幕流进沙地里,好让我们的后手能顺利启动。”
身后的几个修士闻言,立刻默契地点了点头,纷纷用灵力传音给周围的同门。很快,投进困龙阵的石罐便四散开来。
有的沿着光幕边缘坠落,有的砸在光幕上直接碎裂,紫色液体顺着光滑的光幕蜿蜒流下,最终渗入了阵内的沙地中。
阵内的山河铁军士兵们虽然看得清楚,却也毫无办法 —— 他们必须维持稳固的盾阵,绝不能因为这些零散的石罐而打乱阵型,只能眼睁睁看着部分毒液流进沙地。
吕丹丹紧盯着那些渗入沙下的紫色液体,见暂时没出现异常,便暂时收回了目光,继续专注于指挥防御。
万剑宗的修士们又接连投掷了十几轮石罐,直到手中再无存货,才悻悻地停了下来。
盛天见攻击终于停止,当即冷笑一声,扬声说道:“魔崽子,你们万剑宗好歹也是自诩名门正宗的门派,怎么也学这些歪门邪道,用起了毒来?传出去就不怕丢了宗门的脸面吗!”
莫紫一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倨傲,朗声回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明大理者不念小嫌!对付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的杂牌军,自然是哪种招数管用,我们就用哪种招数,哪来那么多讲究!”
就在双方唇枪舌剑之际,东风狂悄悄向吕丹丹传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丹丹,你说这些紫色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流到沙地下的那些,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隐藏的影响?”
吕丹丹的目光在沙地上扫过,眉头微蹙,传音回应:“我暂时也看不出这液体的底细。流到沙下的那些,目前来看应该没什么即时危险,只要我们继续屏住呼吸,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 还是得小心些为好。”
盛天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呦,魔崽子,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看来你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方逍遥在一旁帮腔,嘴角挂着痞笑:“盛将军说得是,怎么说这魔崽子也有个炼虚期大能的祖先。
要是资质和智商太差,怕是早就被扔去海里喂鱼了!他嘛,至少比弱智强些,还是能懂些浅显道理的。”
莫紫一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地嘲讽,脸色沉了沉,却突然冷笑一声,眼神带着几分倨傲:“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还是先找找自己的定位吧!”
盛天敛了笑意,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我们的定位很简单 —— 生而为人,贵在自知。我们不像你,一出门就把自家祖先的名字挂在嘴边,除了这个,你还会点别的吗?”
莫紫一扬了扬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会这一样就够了!一招鲜,吃遍天!”
“呵,这都成了你吹嘘的资本,看来你真是难成大器啊。” 方逍遥嗤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盛天也跟着冷哼:“魔崽子,多行不义必自毙,小心哪天走在路上被天打雷劈了!”
莫紫一脸上的冷笑更浓,眼神阴鸷:“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说完,他转头朝身后的修士递了个眼色,低声问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背后的修士立刻点了点头。
莫紫一当即扬声喝道:“众位师弟,火弹攻击!” 话音刚落,万剑宗的修士们纷纷取出拳头大小的火球,用火把依次将其点燃。
刹那间,数不清的火球如雨点般从困龙阵顶部的缺口投下,砸在山河盾阵上发出 “噼啪” 声响,随后滚落到沙地上。
这些火球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落地后竟还在熊熊燃烧,哪怕被士兵用沙子埋起来,橘红色的火苗,依旧能从沙粒间钻出来,透着诡异的灼热。
就连沙地上的墨绿色箭矢,都被快速的灼烧融化成墨绿色的汁液,缓缓的淌进了沙子下面,消失不见了。
火球散发的温度极高,部分火焰甚至透过沙子往上冒,只是暂时还伤不到盾阵下面的士兵 —— 大家只需牢牢举着盾牌,不让火球直接落在身上便好。
半刻钟后,困龙阵内的空地上,山河铁军的四周已堆满了拳头大小的火球,熊熊火焰跳动着,映得士兵们的脸庞忽明忽暗。
盛天眉头微蹙,看着那些烧得正旺的火球,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万剑宗的人扔这些火球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想把我们活活的烤死?”
狄令仪眼神凝重地扫视着四周的火焰,沉声说道:“这些人个个精明得很,绝不会做无用功。他们接二连三搞这些名堂,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素月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思索的神色:“是啊,他们的举动看着零零散散,没什么章法,可细想之下必然有关联,只是我们暂时猜不透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想提前预防都难。”
方逍遥啧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现在咱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嘴上骂骂他们出出气,暂时还真没别的好的办法。大家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他转头看向袁素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娘子,控制困龙阵的法诀和口诀,你和泰玩儿都弄明白了吗?”
袁素月眼中露出一抹笃定:“嗯,我和泰婉儿已经破解得差不多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我们就联手试试,说不定就能解开这阵法。”
东风狂望着阵外三教的人马,眉头紧锁,满脸困惑:“圣人教用了毒烟、箭矢,万剑宗又抛毒液、扔火球…… 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一套套的,真让人捉摸不透。”
吕丹丹若有所思地沉吟道:“看似不合常理的举动,背后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关联。风狂,说不定一会儿就得靠你那把田慧弓破局了。”
东风狂眼神一凛,重重点头:“没问题。我打算一会儿先射于雪晴,只要她没法控制困龙阵,我们就有出去的可能。”
吕丹丹赞同道:“嗯,眼下我们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这种僵持状态肯定维持不了太久。我猜,他们很快就会打开困龙阵,直接冲进来攻打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盛天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目光扫过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我们能做的所有准备,都已经吩咐下去了。
只要他们不用那些非常规的阴损手段,单论正面攻防,我们足以自保无虞。就怕……就怕他们藏着什么难以想象的杀招,那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东风狂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田慧弓的边缘,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却又坚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智者千虑,必有一疏;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方逍遥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痞气的笑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家常:“你们俩别这么唉声叹气的,搞得跟咱们已经输了似的。
咱们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就算真陷入了绝境,大不了咱们这么多人一起跟他们拼命,临死前也能拉上他们不少人垫背的,怎么算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