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鸢嘴角微微下拉，像是被沉重的心事拖拽着：“说说你具体怎么做的吧。”
“其实不光终端数据，”范佳裕忽地说：“那些破布娃娃也是我给你们的礼物，要不你们怎么能去查到终端数据。”
少女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老大。
“不必吃惊，”女人摆摆手，好笑的看着她：“我和他们打交道多了，手里底牌不多一点我心里不踏实，于是派人跟过他们一段时间。”
“邢家的产业不仅仅涉及了医院和金融市场，你或许不知道，有几个中小型的火化场也是他们的。你说他们取了他们要的器官，那剩下的人体怎么处理呢？当然我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猜测。”
“那些断指你是怎么搞到的？”
“人民医院负二层的停尸间，是他们目标尸体过渡的第一现场，里面都是刚刚摘除器官还没来得及销毁的证据，我不好动的太多，所以只找人帮我切了一段手指，是当时的刘院长，现在的...陈仁杰。”
“所以你早就布局了，而曙安合同签订是你的引线。”
“嗯，我说了，和他们合作不多拿点儿证据，我心里也不踏实。”
怪不得江聿风说这些尸体是有人刻意保护过的，被福尔马林泡过，原来是她。
“那几家店面是我盘下来的，买洋娃娃的员工也不知情，是奉我命令行事。”
“时间对不上，”戎鸢摇摇头：“我们这个月查过一个案子，也是因为洋娃娃开始的，那个时候你也没有想过要报复邢家，那为什么洋娃娃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范佳裕皱起眉头：“这个我不知道。”
“帮你卖洋娃娃的员工都是谁？”
“嗯...胡伟是总负责人，他给我报上来的名单还有刘琴，张悦，陈晓......挺多的，十几个人，我一会儿把名单写给你吧。”
胡伟！？
身边的梁郁时像是触电一般惊诧的看向范佳裕。戎鸢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努力压着自己心里的波澜。
“那再说说刘证乐，你怎么杀的他？”
“是我安排给徐梅和孙梅做的，她俩想要钱，我正好有钱，就这么水到渠成了。具体她们怎么商量的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挺让我刮目相看的，毕竟也算是细心，没让你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你认识戎今纾吗？”
范佳裕给的回答是否定的。
戎鸢静静的看着她，良久，长长舒了一口气：“一会儿把你知道的，写成一个文档给我，梁哥，辛苦你盯一下了。”
“好。”
“戎鸢，”见女孩儿站起身来，范佳裕出声叫住了她：“其实挺对不起你的，我调查了你的背景，有ZR在你的背后，你是一把很不错的宝剑，所以我选择你，把线索透露给了你，不得已卷了进来。”
戎鸢顿住脚步，没回头：“我早就卷进来了，只不过恰好是个适合你的萝卜坑。”
“还有许意浓，”女人继续说：“不论过去现在，她都挺喜欢你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是爱情，不是友情。”
......
“孙梅，你主动来警局点名见我，想说什么？”
戎鸢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来自首。”女人看上去甚是坦荡，眼底满是解脱：“是我杀了刘证乐。”
少女并没着急询问细节，反而问道：“是你自己来自首的，还是有人让你来自首。”
“是范总跟我说，可以自首了。”
戎鸢眯了眯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喝的酒里，放了慢性毒药。”她说：“我早就不想活了，老天像是不长眼睛，专挑这些苦命人折磨，儿子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儿媳忍不了他了改嫁走了，我们家里穷得也帮不上忙，只能每天眼睁睁看着他们上来闹事，又是砸又是打，要不是范总在关键时候帮我们一把，恐怕我这老命就没了。”
“她看我可怜，让我进了公司当保洁，能保证我自身的温饱，那儿子.......该怎么样我也不管了。那时候我就想，我这条命就是范总的了，她让我生就是生，让我死就是死。”
“后来我遇见了徐梅，跟我一样是苦命人，我就想着帮她一把，收留了她。晚上有时候听她说家里的事，发现她比我惨了挺多，亲儿子不认她这个娘，嫌没面子，老伴得癌症也去世了，就剩她一个，每天出去还被嚼舌根子。”
“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过来和我说她想帮我一起，我拒绝了，杀人可是一辈子就完蛋了，我怎么忍心让她去呢。但是她和我说，如果没有我每天开导她，她早就想着自杀了，我走了之后她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希望能和我一起做些事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下辈子我们投个好胎。”
戎鸢听着她的话，有一瞬间的窒息：“你答应了。”
“嗯，那天晚上我们买了好多酒，在酒里加了士的宁，我们喝了好久好久......”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褶皱的脸上多出来好多泪痕：“戎警官，你知道、你知道有多痛吗？”
她的手颤抖着，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下压，面部挤压着泪水流下：“全身的肌肉挛缩，那种感觉你懂吗，就像是...像是要被拧干到断裂的毛巾一样......我到现在，到现在...都好痛。”
戎鸢察觉到，孙梅的手一直死死扣着凳子，指尖已经翻白。
“我、我得赶紧说.....”她声音哽咽，皱皱巴巴的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我和徐梅里应外合的，范总把刘证乐约在了27层，我在玻璃外面粘了一张印着黑字的合同，引诱刘证乐到窗户口，他探头拿纸的时候，我从背后把他推了下去。”
【鹆彦说：诡秘们，鹆彦更改了第一卷和第二卷的内容，未来有不更新的时候可以去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