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屋内,女子身上衣服早已经被血迹染红,她将衣服褪去,将其撕成条状把伤口包扎起来。
血暂时止住了,她的脸色却依旧苍白。
外面的天色昏昏沉沉,无声昭告着即将到来的坏天气。
夜幕逐渐降临,女子的眼神也越发恍惚。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清醒了片刻,也就这片刻清醒的功夫,她拔出匕首一刀划在了手臂上。
疼痛使她清醒,但她知道这种清醒是短暂的,若是再等不到救援,她恐怕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腹中饥肠辘辘,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刚刚被自己划出的伤口,铁锈味进入口腔,顺着食道进入胃部。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她的状态似乎在好转。
该如何办……
如今的她竟有些拿不准,深吸一口气,她缓慢站起身,拖着虚弱的步伐她来到了窗边。
窗外已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点灯光,可她不敢去寻求帮助。
抚摸着手中的匕首,她的思绪开始放空。
今夜要下雨了,搜捕她的人应该会懈怠,而她的手下还在海上飘荡,也不知能否快点到达。
思索了许久,她还是起身朝着外走去,她悄无声息地摸进一家熄灯的人家,身影如同鬼魅。
她在这片大陆已逗留许久,对于这里居住的人的屋内结构已经非常熟悉。
摸索着,她来到了衣柜前,声音似乎打搅了睡觉的两人。
她压低声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匕首上,所幸两个熟睡中的人并没有真的苏醒,他们只是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翻出一套衣服,女子迅速离开。
她小心观察着四周,快速换上刚刚顺来的衣服,接着她又用长长的围巾将整个头部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样的装扮在这个地区却算不上稀奇。
在黑夜的掩盖下,她摸黑来到了港岸边,此刻的港岸因为前几日的大战灯火通明,军队警惕着望着海面。
风雨飘摇,海面汹涌翻滚。
女子皱眉看着,在当地已经警惕无比的情况下,他们若是想要强行登陆实在是有些难。
更何况如今她的队伍因她的脱离群龙无首,虽然她相信他们,却依旧担心出现意外。
若不是那个蠢货……
她何至于被逼到这种境地。
想到这,她眼中的杀意就止不住了,几年的时间没有让她的性子沉稳下来,反倒是更加心狠手辣。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远处巡逻的部队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微微眯起眸子,在这儿待的久了,她也能听得懂当地一些简单的语言。
“是敌军!”
“敌军!”
咒骂声一片,即使隔得远,她都听清了。
围巾包裹下的脸因为兴奋开始变得潮红一片,眼中的杀意开始沸腾。
本来虚弱的身体因为她大脑兴奋快速地调动身体机能,肾上腺素产出,让她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身如鬼魅,没入最边上的船只上。
面对突然来袭的敌军,他们虽然慌乱却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可如今他们的舰队的射程不过是三百多米,但海上敌军却在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开火半天,局势却僵持下来。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海面上,指挥官开始争吵,开始犹豫,他们不知道如今是否应该带领舰队驱赶走那些敌军。
他们万一设下埋伏了怎么办,他们这样不就是自投罗网?
谁都没想过他们背后也会有敌人,虽然只是一个。
女子刚刚换好的衣服上再次沾上了血迹,趁着船上人的注意力被海面上船队吸引,她一路杀到了船舱内部控制室。
控制室内有三个人,她直接进入明显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她手紧紧捂着一个船员的嘴巴,船员却不敢挣扎,他只是一个年轻的孩子,这是他第一次作战。
他闻到了血腥味,看到了同伴的尸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噗嗤——”一声,匕首狠狠插入他的心脏。
他甚至来不及求饶,但女子在最后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她给予了他留下哀鸣的权力。
声音吸引了船舱内三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
有人低声询问同伴。
虽然觉得奇怪,他们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出去看看……”其中一人看着上级迟迟不下达命令,烦躁地摸出烟,借着这个借口往外走去。
外面的灯火已经灭了,黑压压的一片,他只能看到一个手下呆呆站在转角处,脑袋低着,似乎在打瞌睡。
他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生气。
这种时候,这小子居然还睡得下来。
他将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朝着前面走去,一边走他还一边训斥。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
“这种重要的时刻,你居然还有理由如此松懈……”
烟味弱化了他的感官,血腥味都变得若有若无。
前方的小兵并没有理他,似乎是睡死了?
他皱了皱眉,越发不爽了,他快走两步,一脚踹在了小兵的身上。
“该死的,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话甚至没有说完,那小兵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哦买嘎我的上帝啊,该死的,你在做什么,我可没用多大的力!”
对于这意外,他明显有些慌张,他脱下帽子抓了一把头发,微微弯腰,他摇了摇倒地的小兵。
“该死的,你怎么回事?”
他将人翻过来,这一次距离够近他终于看到了小兵胸口的血迹。
他的瞳孔快速缩小,他想要后退,尖锐锋利冰冷的东西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哦,好吧,亲爱的客人,你真是让我意外,你先别激动……”
“哗——”那人并没有听他多说什么,动手时干脆利落。
颈动脉被割开,鲜血如同水泵下的汹涌的水,飞迸而出,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地面晕染成一片红色。
女子舔了舔苍白的唇,将人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