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今日在朝堂上,竟时时想着你……
暮色四合,摄政王府后院的青石板上落着薄雪。云可依足尖轻点“飞鸢”的脊背,这只通身覆着红色翎羽的大鸟发出一声低鸣,敛翅稳稳落在院中。
暗处,数道隐蔽的视线骤然凝住。
藏于廊柱阴影里的暗卫屏息望着从鸟背跃下的女子,眸中满是惊色——往日里,他们只当这位王妃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温顺得像株檐下的细柳,却不知她竟能驾驭这般神异的飞鸟,一时间,先前的轻视尽数化作了难掩的忌惮与改观。
云可依未在意周遭异动,径直穿过覆雪的回廊往后山去,那里的温泉池正蒸腾着暖意。
待云可依沐浴更衣,换上素色锦袍折返寝室时,漏壶已指向亥时。
屋内烛火摇曳,却空无一人,萧慕寒还未归来。
云可依走到门口,望着廊下侍立的青衣、青竹,轻声问:“王爷还没回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青竹连忙上前回话:“回王妃,王爷傍晚派人传了消息,说在皇宫议事耽搁了,归期稍晚,特嘱您先用药膳歇息,不必等他。”
云可依顺着青竹的目光望向窗外,鹅毛大雪正漫天纷飞,寒风卷着雪沫拍打窗棂。
云可依眉头微蹙,转身道:“备马车,我去接王爷。”
“是。”
青竹应声退下。
青衣已取来一件玄色狐裘大氅,细心为她系好领口的玉带,又拢了拢垂落的狐毛。
“王妃仔细寒气。”
“嗯!”
云可依点点头,脚步未停地往厨房去,取了一盒刚出炉的桃花酥——萧慕寒素爱这口,忙到深夜定是饿了。
片刻后,王府侧门传来一声清脆的马鸣。青竹驾车,青衣侍立在侧,载着云可依的马车碾过积雪,朝着灯火通明的皇宫方向缓缓驶去,车辙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一炷香之后
夜漏深沉,宫门前的宫灯在风雪中摇曳,晕开一圈昏黄的光。
萧慕寒身着玄色朝服,墨发上落了层薄雪,步履沉稳地走出朱红宫门。
寒气裹挟着雪沫扑面而来,他拢了拢袖摆,正要抬步上轿,目光却骤然顿住。
不远处的雪地里,一抹素色身影静立着。
云可依身披白色狐裘,兜帽边缘的白狐毛沾了雪粒,衬得她面容愈发清丽。云可依身后的马车静静停着,青竹、青衣侍立在侧,雪片落在三人肩头,却无人拂去。
漫天大雪中,云可依望着宫门方向,见萧慕寒出来,眼尾微微弯起,正要上前,便见他身形微滞,似是不敢置信。
萧慕寒凝眸望了片刻,雪光晃得他有些恍惚,转头对身侧的影一低问:“那是王妃?本王是不是看错了?”
影一目光锐利,早已看清来人,躬身回禀:“回王爷,正是王妃,您没看错。”
确认不是幻觉,萧慕寒紧绷的下颌线条稍稍柔和,先前因深夜议事而起的烦躁消散大半。
萧慕寒拂去肩头积雪,迈开长腿朝云可依走去,玄色衣袍扫过雪地,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漫天飞雪中格外清晰。
雪粒子落在云可依的狐裘上,簌簌作响。云可依快步迎上前,仰起脸看向萧慕寒,眼弯成了月牙。
“王爷,惊喜吗?我来接您回府。”
说着,她侧身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马车,“我还带了桃花酥,这么晚了,您定是饿了。”
萧慕寒的目光落在云可依冻得微红的鼻尖上,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落雪,指腹触到狐裘的暖意,声音不自觉放柔。
萧慕寒说道“这么冷的天,不必特意来等。”
云可依拉着萧慕寒得手说道“怎么……我来这儿,你不高兴?”
萧慕寒微微一笑说道“高兴……只是这大雪天,怕你冻着……”
萧慕寒揽住云可依的腰往马车方向带,“先上车暖暖。”
两人先后入了车厢,暖炉的热气瞬间包裹住周身。
云可依掀开食盒,拿出一碟还冒着热气的桃花酥,递到萧慕寒面前。
“刚从府里厨房取的,还是热的。”
见萧慕寒拿起一块,云可依又轻声问,“今日怎么忙到这么晚?朝堂上的事棘手?累坏了吧?”
车帘轻掩,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厢内熏香袅袅,暖光透过菱格窗棂,在锦垫上投下细碎光斑。
萧慕寒端坐榻边,指尖轻叩膝头,沉声道:“父皇命我与太子三日后往七星岭剿匪。那里山匪猖獗,不仅欺压乡邻,竟还在山中私挖宝藏。”
云可依执起碟中桃花酥,指尖捏着酥皮递到他唇边,软声问:“既如此,为何偏要你同太子一道去?”
“太子向来病殃殃的,父皇是让我领兵护着他。”
萧慕寒张口含下桃花酥,眉峰微蹙。
“只是他此番召令,不知藏着什么心思。”
云可依旋即提起铜炉上的银壶,斟了杯热茶递过,眸中满是担忧。
“太子素来心狠手辣,你与他同行,万事须得小心,莫要落入他的圈套。”
“嗯,我知道。”
萧慕寒接过茶盏,指尖触到云可依微凉的手背,眸色渐柔。
“正好趁这次机会,探探他那病是真是假。”
“你……务必注意安全,万万不能受伤。”
云可依的声音轻得像絮,伸手想触萧慕寒的脸颊,又似有些羞怯,指尖在半空顿了顿。
萧慕寒见状,长臂一伸将云可依揽入怀中,让她稳稳坐在自己膝头,手掌轻拍云可依的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好,我答应你,定安然回来。”
一炷香之后……
摄政王府
温泉池
暮色浸湿了池边的青石,蒸腾的热气裹着淡淡的硫磺香,将周遭的竹影晕成朦胧的浅绿。
萧慕寒与云可依并肩行至温泉池畔,池面泛着细碎的波光,映得两人衣袍上的绣纹都柔和了几分。
“你先洗吧,我早前已经洗过了,就在外面候着你。”
云可依垂眸拂去袖上的落瓣,声音轻得融在水汽里。
云可依话音刚落,萧慕寒已褪去外袍,只余里衣松松系着。待萧慕寒踏入池中,温水漫过腰际,才抬手解开最后系带,随手将衣物搭在池边的石台上。
萧慕寒背对着云可依坐下,坚实挺拔的胸肌在氤氲热气中若隐若现,肩线流畅如刀削,沾着的水珠顺着肌理滑落,坠入池中溅起细小的水花。
云可依攥紧裙摆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萧慕寒低沉的嗓音,他闭着眼靠在池壁上,似在闭目养神,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过来,帮我搓背。”
云可依脚步一顿,耳廓悄悄泛起薄红,轻声应道:“好吧。”
云可依走到池边矮榻旁,褪去外裙,只留一层素白中衣,赤足踩过微凉的青石,缓缓走到萧慕寒身后,伸手接过萧慕寒递来的浴布。
温泉水在池中翻涌,哗啦啦的声响裹着蒸腾热气,将周遭的夜色晕染得愈发朦胧。
云可依身着素白中衣,坐在泉水里,手中浸了温水的锦帕,轻轻覆在萧慕寒的后背,顺着萧慕寒流畅的肩线缓缓擦拭。
随后云可依取过一旁的皂角,揉出细腻的泡沫为萧慕寒洗揉长发,指腹轻柔地划过他的发间。
萧慕寒始终闭目靠在池壁上,眉头微舒,下颌线绷出柔和的弧度。
云可依望着萧慕寒放松的模样,心里悄悄想着:这些日子他定是累坏了,难得有这般歇息的时刻。
待洗好头发,云可依拧干锦帕,绕到萧慕寒身前,小心翼翼地为萧慕寒擦拭胸膛。云可依的指尖刚触到萧慕寒温热的肌肤,一直闭目养神的萧慕寒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浸着水汽,直直落在云可依身上,带着几分她读不懂的暗涌。
“王爷?”
云可依心头一跳,脸颊瞬间泛起薄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拉开些许距离,手中的锦帕都攥紧了几分。
“你怕我?”
萧慕寒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温泉水的暖意,目光却紧紧锁着云可依。
“没、没有的事。”
云可依避开萧慕寒的视线,声音细若蚊吟。
萧慕寒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你过来,离我近些。”
“好……”
云可依迟疑片刻,还是咬着唇,慢慢挪到萧慕寒身前。
萧慕寒望着云可依玲珑有致的身形在水汽中若隐若现,眸色骤然变深——方才故意闭着眼,原是怕自己一眼望到云可依,便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
此刻再无掩饰,萧慕寒长臂一伸,将云可依揽入怀中,俯身便吻了上去,带着隐忍许久的灼热与急切。
“唔……唔……唔……”
“你?……”
温泉池水在池底咕噜噜吐着细密的泡泡,袅袅热气缠上两人放在一旁的衣袍,将周遭的夜色晕成暖柔的一片。
萧慕寒低头,在云可依光洁的额间落下一吻,吻带着温泉水的温热,轻得似落雪,唤她时声音也柔了几分。
“依儿……”
云可依抬眸望萧慕寒,眼尾因水汽浸得泛着浅粉,唇边漾开一抹温软的笑,轻声应道:“嗯……我在,一直都在。”
萧慕寒将云可依往怀中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语气里满是踏实的暖意。
“有你真好。”
“嗯……”
云可依往萧慕寒怀里蹭了蹭,声音轻得融在哗哗的水声里,却透着让人心安的笃定。
温泉水在池间轻淌,哗啦啦的声响揉着蒸腾的热气,将周遭的夜色晕成暖融融的一片。
温泉池水蒸腾起袅袅云雾,将青石池畔的竹影晕成朦胧的浅绿,哗啦啦的水声衬得周遭愈发静谧。
萧慕寒将云可依圈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裹着水汽,温柔得似要化在池水里。
“今日在朝堂上,竟时时想着你……你有没有想我?”
云可依抬手,指尖轻轻抚过萧慕寒线条分明的脸颊,掌心触到他温热的肌肤,轻声应道:“当然想……日日都想着夫君何时能早些归来。”
萧慕寒闻言,微微偏头,将脸埋进云可依的颈窝,像个贪恋温存的孩童般靠在云可依怀里,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慵懒。
“真不想去早朝,一去便要与你分开那么久。”
云可依忍着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萧慕寒肌肉紧实的后背,指尖划过他流畅的肩线,打趣道:“摄政王可不能因美色误了国事,朝臣们该念叨送上弹劾的折子了。”
萧慕寒环着云可依的腰,掌心贴着云可依微凉的脊背,低头时,温热的呼吸再次吻落在云可依的唇畔。
这次,萧慕寒的吻很轻,带着温泉水的暖意与几分克制的温柔,缓缓覆上云可依的唇。
云可依的睫毛颤了颤,终究是轻轻闭上了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连带着绷紧的肩线也悄悄松了些。
半个时辰之后……
夜色如墨,浸湿了廊下的烛影。
云可依在床上睡得安稳,呼吸轻匀,鬓边碎发贴着脸颊。
萧慕寒凝视云可依片刻,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起身,动作轻得未惊起一丝声响。
萧慕寒掖了掖云可依的被角,才转身带上门,门轴转动间只漏出极轻的“吱呀”声。
四大影卫早已肃立在廊下,玄衣融在暗影里,见他出来,微微颔首。
“去书房……”
萧慕寒颔首示意,脚步沉稳地往书房走去,靴底踏过青石板,声响被夜风吹散。
书房内烛火通明,四大影卫已按序侍立。
萧慕寒落坐于案后,指尖轻叩桌面,率先开口,目光扫过几人。
“王妃今日去哪了?”
影三上前一步,垂首回禀:“回主子,王妃今日女扮男装,去了风雨归楼。”
“她去那里做什么?”
萧慕寒眉峰微挑,语气平静无波。
“王妃亲手制了一批精密武器,似是去给楼中女杀手分发。”
影三据实作答,语气恭敬。
萧慕寒闻言,指尖顿了顿,随即沉声道:“嗯,往后王妃的安危便交由你负责,另一队精锐暗中护持,不得有任何差池。”
“属下遵命!”
影三单膝跪地,沉声领命。
萧慕寒抬手示意影三起身,视线转向影二:“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太子已定下计划,欲借七星岭剿匪之机,暗中以山匪名义对你动手。”
影二语速极快,将探得的消息一一禀明。
萧慕寒端起案上凉茶,浅啜一口,茶水入喉,眸底掠过一丝冷冽,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异想天开。”
烛火在书房中明明灭灭,映着萧慕寒冷硬的侧脸。
萧慕寒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扳指,声音低沉如淬了冰:“太子身边的探子也该派上用场了,让他的病情……再重些。”
影二身形如影,单膝跪地的动作轻得几乎无声,只沉声道:“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萧慕寒目光转冷,扫向一旁垂立的影四:“耶律安卡最近几日,如何?”
“回主子,”
影四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他已是奄奄一息的废人,关在密室里连起身都难,目前没有任何异动。”
“异动?”
萧慕寒低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若朱雀国的探子杀进来,无论动静大小,必须第一时间报给本王。”
“属下明白。”
影四垂首应下。
萧慕寒抬手拨了拨烛芯,火星噼啪一声炸开,他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若我猜得没错,今晚,他们就该动手了。”
皇宫
天牢……
夜凉如水,皇宫天牢的阴影里骤然窜出十几道黑衣人影,利刃划破寂静,守卫来不及呼救便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动作迅捷,循着密报直奔深处牢房,铁锁被轻易撬开,牢内五花大绑的“耶律安卡”正垂首“昏迷”。
“找到人了,撤!”
领头者低喝,几人迅速解开绳索,架起“耶律安卡”就要往外冲。
“站住!”
一声厉喝震彻甬道,厉王身披玄色劲装,率锦衣卫从两端涌来,寒光闪闪的刀枪瞬间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人群中,黑衣蒙面女子——圣女玲珑心头一沉,急声道:“遭了,中埋伏了!执行b计划!”
话音未落,三名黑衣人猛地掷出数枚瓷瓶,白色烟雾轰然炸开,弥漫出刺鼻的甜腥气。
“有毒……”
锦衣卫猝不及防吸入烟气,纷纷晃了晃身子,软倒在地。
厉王惊觉不对,立刻运功闭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烟雾中,玲珑等人架着“耶律安卡”破窗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墙角阴影里,莫千离负手而立,看到天牢方向窜出的几道黑影,眸底寒光一闪,薄唇轻启:“果然来了。”
他抬手一挥,沉声道:“追!务必盯紧,不可跟丢!”
“是……”
埋伏在天牢外的将士瞬间响应,火把照亮夜路。
莫千离与身侧的莫千尘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提气掠出,率领队伍循着黑衣人的踪迹骑马疾追而去。
“驾……驾……驾……驾……”
不过半柱香功夫,追兵便在城郊密林截住了对方。
“杀!”
随着一声令下,双方瞬间交锋。
刀剑相撞的脆响刺破夜空,黑衣人与将士们皆是顶尖高手,招式狠厉,身法迅捷——莫千离的长剑直逼玲珑心口,莫千尘的软鞭缠住两名黑衣人的刀,另一侧将士与黑衣人拳脚相搏,身影交错间难分胜负,战局陷入胶着。
“身手不错……”
“杀……”
月轮隐于墨云,夜风卷着竹叶簌簌作响,城外竹林成了天然的厮杀场。
莫千尘与莫千离身先士卒,率领将士紧追黑衣人不放,甲胄碰撞声与兵刃破空声撕裂沉寂。
“想逃……没门……杀……”
黑衣人阵营中,玲珑与朱雀国使者皆是顶尖高手,招式狠辣凌厉。
“老大……他们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
刀光剑影交错间,莫千尘的长剑直逼玲珑面门,对方旋身避过,却不慎露了破绽——莫千尘趁势横剑一扫,利刃划破她的手臂,鲜血瞬间染透黑衣。
“再来……”
“杀……”
战局愈发惨烈,朱雀国使者突掷出数支火箭,箭簇带着火光扎进竹林,照亮满地狼藉。
“幻夜迷烟……”
“再让你们尝尝千绝散……”
黑衣人随即撒出毒粉,青白色粉末弥漫开来,将士们纷纷捂鼻后退。
“闭气……有毒……”
莫千离挥刀格挡毒粉,却见另一伙黑衣人趁乱放出浓烈毒烟,雾气中,几人迅速背起受伤的玲珑与昏迷的耶律安卡,身形如鬼魅般钻入竹林深处,转眼便没了踪迹。
莫千离说道“哥……他们跑了……”
莫千尘望着残留的毒烟与地上的血迹,剑峰重重劈在竹干上,震落满枝夜露。
“哼……计划之中……假的耶律安卡会给我们发信号……迟早会抓到他们……”
翌日
清晨……
晨雾未散,后山已被皑皑白雪覆盖,琼枝玉树间,寒梅缀着冰晶,透着冷艳。
萧慕寒一袭玄色劲装,立于雪地中,长剑出鞘时带起细碎雪沫,招式行云流水——劈、刺、挑、挽间,剑风裹挟着雪粒旋转,如银龙游弋,凌厉中藏着几分飘逸。
“哇……王爷好厉害……”
“那件舞的真不错……”
廊下、梅树后,悄然藏着不少侍女,或抬手遮雪,或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挺拔的身影,窃窃私语里满是赞叹。
“王爷真是人中龙凤……厉害……”
“能日日看到王爷练剑,今生足矣……”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静谧,影一踏雪而来,玄色披风上落满雪花。
影一在雪地里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王爷,皇后娘娘驾临,此刻正在前厅等候。”
萧慕寒收剑归鞘,动作利落干脆,剑穗上的雪珠簌簌滚落。
萧慕寒抬手拂去肩头落雪,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沉声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大厅内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室外的寒气。
皇后端坐于主位,一身明黄凤纹宫装衬得气场雍容,两侧立着两位神色肃穆的老嬷嬷,几名宫女垂手侍立,茶盏在青瓷托盘上冒着袅袅热气。
萧慕寒掀帘而入,玄色劲装外罩着一件白狐毛领披风,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萧慕寒走到厅中,微微颔首:“母后,怎么有空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儿臣?”
皇后放下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你许久不来皇宫看望我这个亲娘,本宫只好亲自登门了。”
“儿臣最近军务繁忙,疏忽了母后。”
萧慕寒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厅内众人。